第182章 剛當書記就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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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那會，首都還沒有變成“首堵”，車行速度還是很快的。不過劉偉鴻現在卻不得不停下車來，很有耐心地等待著。眼下，正是學校放學的時候，整條斑馬線上都是三三兩兩的學生，劉偉鴻索性將車靠邊，點起了一支菸來。

劉二哥骨子裡頭，其實不是個急性子，很能沉得住氣。

尤其是再世為人之後，就更加了。

以前在楚南農科院上班的時候，能有什麼事讓他急毛急火的？一切都是慢慢悠悠。劉偉鴻早就習慣了那種生活節奏。

何況他現在，也確實用不著著急。

他是去赴一個宴請的。

請客的人是他在首都的鐵子——胡彥博、程山和程輝。這幾個傢伙，劉偉鴻每次到了首都，都要和他們碰頭的。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

從老爺子那裡離開之後，劉偉鴻去了小姑家。如同劉偉鴻預料的那樣，小姑劉成愛和小姑父馬國平對他都很客氣，尤其是小姑，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劉偉鴻親熱得很。雖然說劉成愛以前是有那麼點勢利眼，但畢竟是嫡親姑侄。如今劉偉鴻浪子回頭，完全上了正道，二哥劉成家也成了集團軍軍長，劉成愛還有什麼理由“歧視”劉偉鴻呢？

馬國平聽了劉偉鴻的來意，卻沒有像劉偉鴻預料的那樣，一口應承，而是沉吟著告訴劉偉鴻，如今國家的財政，特別困難。中央本級財政，一直入不敷出。要錢的事，恐怕有一定的難度。

這一點，劉偉鴻倒是清楚的。

眼下還是實行的老稅制，沒有分稅，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的“倒掛”困擾著國務院的領導們。要錢的地方是如此之多，偏偏錢又是如此緊張，也難怪國務院領導要頭痛了。

後來洪總理上臺，第一個真正的大動作，就是推行分稅制，也可見中央財政的窘迫，是何等之甚。

不過劉偉鴻覺得，中央財政再困難，也不少他夾山區那點錢。三五幾十萬，在中央財政而言，無論如何都只是九牛一毛，對於年財政收入僅僅兩萬多元的夾山區來說，就是一筆鉅款，能辦不少事。

劉偉鴻自然將自己的意見，向馬國平和盤托出。

聽說劉偉鴻僅僅只是想要搞個三五十萬元資金，馬國平臉上，便立即多雲轉晴。

如同劉偉鴻所言，這點錢，對於中央財政，確實是九牛一毛，馬國平覺得要解決不是太難。劉偉鴻是這樣考慮的，透過馬國平的關係，弄個三五十萬，然後去省裡，透過李逸風和李鑫的關係，再弄個二三十萬，兩下里一湊，也就不少了。

礦產資源開採那一塊，雖然還是杯水車薪，但是有了七八十萬，養殖業卻是可以立即鋪開。說不定還能建個工廠。劉偉鴻將目光盯在了建築機械和礦山機械生產這一塊。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建築行業將是發展最快的一個行業，眼下切入建築機械製造業，是個非常好的時機。而省裡新建浩陽地區的目的就是統一管理能源開發，浩陽地區今後十數年間，礦產業是主要經濟支柱，生產礦山機械，正是十分合適的門路。

當然，機械製造不是那麼簡單的，但劉偉鴻也沒有一上來就搞大型複雜機械的意圖。可以由簡入繁，先搞些簡單的機械製造，逐步積累技術和資金，再一步一步的擴大生產。

只要有了啟動資金，劉偉鴻相信，其他的問題，他都能解決。

而有了實業，就能進行抵押貸款，後續資金就有著落。這本就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遊戲，只要操作方法正確，便能迅速壯大。

所以這兩天，劉偉鴻都一直在請客吃飯。

儘管有馬國平的親自引介，他也打出了老劉家的大牌子，但要錢這種事情，後續的動作還得到位，光打大牌子不好使。並不是每一個國家部委的工作人員，都會買賬的。劉偉鴻也不能壞了規矩。人家吃了飯，收了禮物，肯給你解決些資金，就已經是非常給面子了。換作其他人，連門都進不去，更不用說請國家部委的那些老爺們吃飯了。

根據這兩天的情況來看，進展順利，報告已經遞了進去，相關領導人也都簽了字，不久之後，五十萬的資金就能戴著帽子撥下去了。

自然，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劉偉鴻得去省裡，跟財政廳打好招呼，可不能給他半路截留下來。縱算是戴著帽子下撥的款項，關係不到位，依舊到不了夾山區的賬上。人家有的是理由給你挪用一大半。甚至全部扣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下面的幹部，還能怎麼樣？以下犯上不成？

就算下面的幹部有這個膽量，敢跟上級財政部門打官司，也不一定就有效果。縱算打贏了官司，拿到一點錢，那也是得不償失。你把上級財政部門得罪狠了，以後能有好果子吃？

至於地區那一級，劉偉鴻倒是並不擔心。到時候請李逸風給陸大勇打個招呼就是了，料必有了地委書記的親口指示，地區財政局絕不敢幹雁過拔毛的事情。只要這筆錢到了縣裡，那就算是安全了。無論朱建國還是鄧仲和，都不至於打他劉偉鴻和夾山區的主意。

才跑了兩天，劉偉鴻就花掉了兩千多元的招待費。夾山區財政是斷然沒辦法預付這筆錢的，所有的開支，都是劉書記先行墊付，等錢到了賬上，才能報銷。也所幸劉書記是個大款，存摺裡有幾萬元現金。換了任何一個區委書記，都不可能像他這樣做。

劉偉鴻坐在車裡，不由暗暗有些感慨。以前沒有做過主政一方的地方幹部，壓根就不清楚這裡面的難處。國家部委的大門，確實不是那麼好進的。以他這樣硬扎的後臺，又有那麼充足的理由，爭取個幾十萬扶助資金，都要如此大費周章，開支這麼多招待費，要是其他沒有什麼後臺的地方幹部來了，卻不知該如何著手操作。

劉書記上任第一個月，不但沒有絲毫“進益”，沒有撈到半分“好處”，先就虧空了兩三千塊，看來要做個好官，代價還真是不小。還得是個有錢人！

一念及此，劉偉鴻不由又想到了遠在江口的雲雨裳。

雲雨裳在江口的生意，經營得越來越順利了。不但“業務”大增，收入不菲，更要緊的是結識了一大批各色的商人，其中不少是頗有實力的。以“宏瑜公司”眼下的實力，一般的小商人，也不放在眼裡，小單子幾乎都是不接的。

忙不過來嘛。

這種“中介”生意，委託手下出面是辦不好的。宏瑜公司的業務員，只能起些協助的作用。比如官場上的一些關係，由他們去跟進，每個月都要請人吃飯，該有的好處必須按時奉上，不能少了。當然了，業務員接觸到的層級，都是比較低的，算是各個政府部門的中下層幹部吧，但這些人無一例外，手裡都有實權。一些批文的流程，必須由他們去完成。

真正的大人物，得雲雨裳親自出面去疏通。和那些大人物之間的交往，也是雲雨裳直接掌控的。其他人也夠不著，人家根本不會理睬的。

不過，劉偉鴻已經在電話裡和雲雨裳溝透過，這種“中介”生意，賺取第一桶金就夠了，接下來，要準備進軍金融領域和其他行業。

金融領域，毫無疑問將是未來二十年中最賺錢的行業。只要有了足夠的啟動資金，加上劉偉鴻先知先覺的優勢，再加上老劉家、老雲家的勢力，賺錢是完全可以預期的。就國內而言，兩個證交所即將正式放開，搶在這之前註冊一個金融公司，時間一到，天文數字般的鈔票便會自動自覺流進雲雨裳的腰包。國外而言，科威特戰爭馬上就要打響，石油期貨價格將出現劇烈波動，劉偉鴻對這場戰爭的程序，記得一清二楚，只要沒有外力干涉，上輩子是個什麼樣子，這輩子還得是個什麼樣子。到時候只管將資金投進去，自有十倍數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潤滾滾而來。

這場盛宴，劉偉鴻無論如何都不會錯過的。割國際金融市場的肉，絲毫也不必客氣。能割多少就是多少，只嫌少不嫌多。

至於金融領域以外的其他行業，劉偉鴻也給了雲雨裳幾個參考意見。其一是IT行業，這也是最賺錢的行業。甚至無需多操心，只要現在開始收購幾家IT公司的股票就能達成目的，到時候水漲船高，跟著收錢就是了。不過劉偉鴻沒那麼小家子氣，他打算鼓動雲雨裳，直接踏足進去，搶佔技術和市場的制高點，分一杯羹。

劉偉鴻給雲雨裳的第二個備選行業，是地產業。這個主要是針對國內行情的。未來二十年，不管是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地產經濟都會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增長。既然這個趨勢難以阻擋，與其讓別人把這錢賺走，不如自己去賺。至少錢控制在自己手裡，或許更能發生作用。

劉偉鴻這麼想著，不經意間，一抹似曾相識的驚豔，忽然印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