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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平意不得不承認,荊璨的菜做得是真好吃,等荊璨吃飽,他風捲殘雲掃乾淨了盤子裡的菜,連那鍋湯也沒放過一滴。荊璨坐在對面,看見他這副架勢,不太確定地問他:“你覺得好吃麼?”

他自己是覺得今天沒發揮好,油麥菜炒得太老了,蔥花還糊了一片。

“好吃啊。”賀平意利落地收拾著盤子,“你喜歡做菜?”

喜歡麼?

荊璨想了想,他不喜歡,甚至是討厭。討厭鏟子刮到鍋底的聲音,討厭金屬盆相互摩擦的聲音,他聽到這些聲音甚至會生理性地戰慄,連心臟都縮成一團,不舒服。

可此刻賀平意問,他還是習慣性地隱瞞:“還好吧,有時候會自己做。”

賀平意已經叮叮噹噹在刷碗,荊璨跟過去,站到他旁邊,幫他擠了幾滴洗滌液到洗碗布上。

“我也會自己做,”賀平意說,“不過是被逼的,我小時候覺得我媽做的菜都是一個味兒,特別神奇,你說炒蒜薹和炒豆角怎麼會是一個味兒呢?可是我媽做出來真的一模一樣,那會兒我還奇怪,我覺得這些菜既然都是一個味兒的,為什麼要長成不同的形狀?”

說到這兒,賀平意搖著頭笑了兩聲。就是憑這兩聲,荊璨知道了賀平意的童年一定很快樂。

“直到我吃了其他人做的菜,我才發現,原來這些菜炒出來應該是味道不一樣的,原來菜還有這麼多種做法。而且更可怕的是,我爸媽不吃辣,我吃過一次辣子雞以後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好吃的菜,然後我就覺得靠媽不如靠自己,開始自己琢磨著瞎做。不過,我做的菜味道雖然還可以,樣子趕不上你的,我不太注意刀工。”

一不小心又被誇了一次。荊璨一面跟著賀平意笑,一面決定,以後要更加不討厭廚房一點。

“下次我做給你吃,”有了這個打算,賀平意便開始積極瞭解需求,“你喜歡吃辣麼?”

“喜歡,但是我吃不了太辣的。”荊璨說。

荊璨面板的角質層很薄,毛細血管又豐富,所以很容易臉紅。雖然他很喜歡吃辣,但是吃一口就上臉的體驗不是特別好,曾經他還因為這個被取笑過。他記得是有一個比他大一些的男生,指著他的臉,笑得很誇張,說:“哎呦喂,怎麼這都臉紅,比小姑娘還小姑娘。”

他被取笑過不是一兩次了,聽過的更過分的話都有的是,可這次讓他印象很深刻。大概是因為,他認為小姑娘又不是個貶義詞,為什麼要用來取笑別人。當時的他想反駁,可是大家都笑得很大聲,而他和這些人不熟,也沒有人想聽他的辯駁——即便那頓飯明明是這些人說要答謝他,硬拉他過來的。

賀平意正低著頭,沖掉碗筷上殘留的洗潔精。聽到荊璨的回答,他頭也不抬地說:“那下次我給你做不是太辣的辣子雞。”

荊璨一直都覺得人的語言很神奇,幾個字可以擊潰一顆心,幾個字也可能讓人再次相信,一切都會朝好的方向發展。

賀平意提到了“以後”,而在荊璨過去長久的兒時、少年歲月裡,面對這兩個字的,始終都只有他自己。

從前,荊璨相信雨後的彩虹意味著好事發生,所以當他透過廚房窄窄的矩形窗戶,看到天邊橫亙的色彩時,他忽然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勇氣,也做好了準備。

“賀平意。”

“嗯?”

荊璨把一隻手放到大理石臺的邊緣,緩慢扣緊。

“你去過北京麼?”

水流聲在這一瞬間停下,周圍空間明明是消去了這一點聲響,卻像是在荊璨繃緊的弦上彈出了重重的一個音。

“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這樣問,荊璨卻沒有回答。他在等賀平意的答案,他提著一口氣,不能洩掉。

短暫沉默後,賀平意說:“沒去過。”

荊璨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緊接著,太陽穴傳來很明顯的鈍痛感,他聽到有人在說話,企圖擾亂他的思維。大理石臺上的手頹然垂下,荊璨在賀平意的目光中笑了笑,這才說:“有家辣子雞很好吃,如果你去了北京的話,我帶你去吃。”

“好啊。”

賀平意轉身,去將洗好的碗放到櫥櫃裡,窗邊便只餘了荊璨一個人。

窗外的彩虹還在,荊璨的世界裡,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從前畢竟是從前,彩虹只是太陽光照到空中的小水滴中,折射和反射的結果。

確認了這些,荊璨轉頭,去看賀平意。

賀平意擦乾手,也剛好轉過身來。

一寸陽光打在荊璨右側的臉上,長長的睫毛都盛著光。荊璨身體的一半在明亮的光影裡,另一半則因為沒能觸及陽光而明顯暗淡下去。他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表情,就只是站在那,一眼望到賀平意的眼底。

往後,賀平意曾在他們的未來試圖去找尋過去的荊璨,他想看看他小時候的樣子,想看看他一路走來的樣子,可當他看了他許多照片,卻發現照片上的,都不是他想象中的小璨。直到有一天,他們又回到了這個視窗,在類似的陽光下,荊璨依然站在他的身邊。他回想起了這一幕,才忽然發現,此刻靜默望著他的,才是曾經的小璨。

那個孤單的小璨。

但此時此刻,賀平意還沒有察覺到這麼深刻的意義,他只是覺得荊璨看上去有些落寞,所以他走到荊璨身邊,又摸了摸荊璨的額頭,像是哄他般說:“你快點好起來,等月考結束了,我帶你去開卡丁車好不好?”

原本已經垂下的眼眸又抬起,荊璨看著他笑,笑起來的樣子讓賀平意覺得剛剛他身上那股落寞的情緒大概只是自己的幻覺。

“好啊。”

第十四章

荊璨是第一次經歷七中的月考。和二十一班不同,八班的班主任蘇延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看上去至多也就三十歲,斯斯文文,講起話來也是不疾不徐,讓人聽得舒服。蘇延教他們地理,聽周哲說他是名校畢業,學校高薪聘請來的。週日晚上,距離放學還有十分鐘,蘇延說這次考試還是像之前一樣,讓教室最右邊兩排同學把桌子搬到休息室,其他同學把桌子掉個過兒,反過來朝前,腳底的書箱和桌上多餘的書都也都先放到休息室,注意寫好名字,不要弄丟。

班上的同學習以為常,在蘇延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時就已經紛紛開始行動。為大家的視力考慮,教室的座位每個月輪換一次,同桌不分開,每個人都朝左移兩列。荊璨最開始坐在最右側靠窗的位置,換了兩次桌以後,早就到了不需要搬桌子出去的位置。

右側兩排的同學比較慘,又要搬桌椅又要搬凳子,班上的男生紛紛向女生施以援手,荊璨看在眼裡,覺得這種默契幫忙的場景挺暖的。可他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幾乎所有女生都有男生幫忙,唯獨第五排那個短髮的女生,仍在慢吞吞地自己收拾,周圍一個來幫忙搬桌子的人都沒有。

荊璨記住班上人名的方式有兩個,一種是主動和他說過話的,比如溫襄贏,比如自己的同桌周哲,另一種,則是透過上課回答問題時老師的點名。而此刻荊璨發現,在這個班待了這麼久,他都還不認識這個女生,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他環顧一週,猶豫之後,還是先問了問周哲。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

他指的方向其實有三個人,但周哲似乎對他到底問的是誰並沒有疑惑,回說:“劉亞。”

似乎每個班都會有那麼一兩個被孤立的人,無論高中、初中,還是小學。他們或是永遠低著頭走路、垂著頭看人,或是沒有一個在旁人看來清秀的外表,或是性格孤僻、從不與人說話,他們被孤立的原因不一定相同,但如果這些人和所謂正常的群體站到一起,你總是可以透過他們的體態、神情而一眼辨別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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