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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當腦海裡出現了這個詞的時候,荊璨就知道自己要失控了。

一直繃著的神經恍若突然斷掉,視線中那個朝自己舉著一根手指的賀平意越來越模糊,荊璨忽然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對周遭的感知也漸漸變得迷幻不清。沒防備的,在本應隨著故事走向高潮之時,他再一次被強烈的孤獨感包圍,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洶湧。

掌心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微微的疼痛感刺得荊璨低下頭。攤開掌心,荊璨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將欄杆攥得太緊,老舊的欄杆又經歷了太多的風吹雨淋,剝落的漆皮一片片地貼到了他的掌心上。

荊璨抬手,想要把漆皮拂掉,可不知什麼時候浸出的汗液已經將漆皮牢牢地束縛在手心,任憑他怎麼掃都掃不掉。

很久以前他就發現,自己會突然陷落到一種極其低落的情緒中,這種陷落是沒由來的,就好像是他好端端地在畫著一條線,這條線本應該平穩連續地穿過瑣碎尋常的日常,但他手裡握著的那支筆卻總會突然沒了墨水。線條突兀地斷在那裡,而他則像是憑空消失,和萬物都失去了聯絡。

他的心底會突然變得空落,哪怕周圍滿是人,甚至哪怕自己正在和別人交談,他也會在那一刻有一種自己和其他人並不在一個空間的錯覺。如同被裹到一個灰色的氫氣球中,越飛越高,眼看著自己和周圍的世界分隔開,卻找不到解救自己的辦法。

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孤獨,而往常每一次,除了覺得周圍像是死一般的寂靜之外,荊璨其實並不害怕。他習慣了這種安靜,也習慣了不對外界的人和事做出反應,所以對他來說,他只需要靜靜地等待這種孤獨感消散就好了。

可這一次,荊璨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張。因為他知道這次他沒有恢復的時間,剛剛為他贏得了勝利的賀平意馬上就要來找他,他必須在他來之前變成開開心心的樣子,然後和他一起去領獎。

他搓著自己的手掌,想把那些頑固地賴在自己手上不走的髒東西搓掉,同時他也努力地回想所有自己認為珍貴的人和事,試圖透過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喜怒哀樂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來。可直到手掌紅成一片,他還是沒能做成任何一件事。

脖子被人掐了一下,是荊璨熟悉的手法和溫度。他僵在那,在沒有更好解決措施的情況下,只能勉強將嘴角收緊,盡力地做出輕鬆愉悅的表情,才轉過身去看身後的人。

“又發呆?”賀平意看上去很高興,他彎起食指,輕輕敲了下荊璨的帽簷,“答應你的做到了,走了,去領獎。”

荊璨被賀平意攬著肩膀往外走,他看向路過的每一個人,卻好像都看不清他們的臉。直到快走到場地的入口大廳,他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倚著欄杆站著,靜靜地注視著他。

許何謂。

荊璨的腦袋在那一刻變成了空白,原本平靜無波的心底也像是翻了天。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荊璨忽然腳踝一歪,然後沒有任何緩衝,一條腿直直地跪到了地上。賀平意嚇了一跳,儘管已經用最快的反應速度去撈荊璨,卻還是沒能阻止他摔倒。

荊璨低著頭,不敢再往許何謂站著的方向看,他不明白許何謂為什麼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明明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明明他已經離從前的生活軌跡那麼遠了。在那一瞬間,太多的預料之外匯集到一起,一下子衝亂了荊璨引以為傲的自我剋制。

“怎麼回事?”賀平意慌忙蹲下來檢視他是不是受傷了,卻發現荊璨的眼睛始終木楞地盯著地面上的一個點。他的眼睛掩在帽簷的陰影下,又有一層鏡片遮著,本該是不顯眼的,可那裡面積累的溼潤太惹眼,使得賀平意一下子愣住。

“怎麼了?”他以為荊璨是痛的,情急之下,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想扶他起來,又不知道他到底摔到什麼程度,不敢隨便動他,只能不斷地重複詢問。

“很疼麼?你自己感覺骨頭有沒有事。”

荊璨沒有回答他,而是一個勁兒地在深呼吸。他依然盯著地面上的那個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點,眼眶越來越紅。他的呼吸很誇張,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患者,在最大限度地去汲取周圍的氧氣。在這樣嘈亂的環境下,賀平意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大口大口用嘴巴喘息的聲音,感受到他胸腔過於劇烈的起伏。

“荊璨,別嚇我。”

賀平意哪裡見過這樣的荊璨,他在他面前永遠是軟軟的,笑也是微笑,不開心也只是將唇抿成一條線,或者眉頭微微隆起。他從來沒有大喜大悲的情緒。

摟著荊璨的上半身,賀平意用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想要讓他將注意力分給自己一些。

“荊璨,看我。”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也有好心人上前來詢問是不是需要幫忙,賀平意感受到了荊璨身體在越來越明顯地顫抖,他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儘量多地擋住他的臉,最後幾乎將他整個腦袋都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不遠處,原本在和溫襄贏聊天的王小偉帶著王小衣跑過來。兩個人臉上均是一臉關切,賀平意在他們開口之前衝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先去入場處的大廳等。

懷裡的人還在抖,賀平意低下頭,一邊輕輕拍著荊璨的後背,一邊在他耳邊不停地告訴他放鬆一些,不要緊張。

這場單方面的對話持續了很久,久到賀平意已經想不到更多安慰的詞語,只能一遍邊叫著荊璨的名字。

荊璨終於不再像剛才那樣劇烈地喘息,還伸出一隻手,握住了賀平意扶在他肩上的手腕。

他面板白,連青色的血管都看得清楚。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賀平意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腕上究竟承載了多少力,反而是看到荊璨手背與手腕上暴起的青筋,以及他緊繃著的肩膀,才讓賀平意感受到了他到底用了多少力量拉住自己。

懷裡的人抬起了頭,眼淚一直在那雙眼睛裡打轉,但被主人壓抑著,始終沒敢流出來。

“賀平意。”

這一聲叫得賀平意心頭一顫,疼得發緊。荊璨的嗓子是啞的,像是森林裡迷路又找不到水源的小鹿,在瀕死的時候,向著生命發出了最後微弱的一聲。

“我在。”

荊璨看著賀平意,連嘴角都在顫。

“你剛剛贏了。”

賀平意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自己心裡的不安與焦躁,點了點頭。

“對,”賀平意說,“我們這就去拿獎品。”

荊璨的嘴巴一直在動,像是在強忍著喉嚨的酸澀感,又像是在醞釀什麼重要的話語。等了很久,荊璨才輕聲說:“謝謝你,我很開心。”

荊璨定神,努力地想做出一個能配上這句話的表情,可內心的恐懼、無措已經快要將他拖入無底的黑洞,他先前在賀平意的懷裡就是在儘可能地找一個平衡點,讓自己起碼能夠保持表面上的平靜,而此刻僅僅是想要牽動一下嘴角,就已經打破了好不容易才維持住的平衡。

眼淚無預兆地滾下來,連荊璨自己都沒想到。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低下頭,把自己藏起來。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敢去猜測賀平意對他今天的表現會感到多麼莫名其妙,可他還是想讓自己儘量變得正常一點,他不想被賀平意看到掉眼淚,不想讓賀平意覺得他像個瘋子一樣。

荊璨用一隻手胡亂地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可偏偏他越是想要停下,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

水泥的地面被一點一點打溼,連成一幅張牙舞爪、並不美好的畫,看在荊璨眼裡,如同一場讓人驚醒的噩夢。

而身處噩夢中,荊璨終於清楚地意識到事情又一次被他搞砸了。他不該要那個網球,也不該讓賀平意去幫自己比賽。

第二十一章

荊璨不敢抬頭,但又不敢放開賀平意,就只能拼命攥緊那隻手腕,像是要用盡所有的力量去留住面前的人。

感覺到一直攬住自己身體的那隻手離開了,荊璨立即在已經抓住的手腕上又加了一隻手。兩隻手都被用來抱住了賀平意,臉上的淚水自然少了顧及。這時的流淚似乎只是一種麻木的應激反應,荊璨不知道該怎樣化解眼前的局面,只能任由淚水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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