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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璨喃喃地念叨了許多話,賀平意聽到了一個叫做“許何謂”的名字,聽到荊璨不住地要央求他,去把卷子寫完。

“好,”賀平意哽著喉嚨說,“我去考完。你乖乖的,先回家去,在天台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去找你。”

“好,”荊璨說。

荊璨腿上有好幾處傷,雖然他完全沒有精神去感受疼痛,但到了家門口下車時,還是因為這些傷踉蹌了一下。他扶著車門站好,忍住眩暈感,跟著宋憶南和荊在行往家的方向走。

有小狗的叫聲。

是新年。

荊璨愣了愣,沒有轉頭去看。

第五十五章

如今的溫度,在天台待著早已不需要再蓋被子。荊璨脫了鞋,把整個身子都蜷進沙發。陽光曬著,本就已經有些腫脹的眼睛更加沒辦法完全睜開,荊璨便低著頭,將雙眼藏在碎髮與陰影下,迴避明亮的太陽光線。

天台的門忽被開啟,門板晃了兩下,被一隻手扶住。宋憶南的腳步很輕,她走到荊璨的面前蹲下, 手裡握著紗布和碘伏。

荊璨渾身上下折騰出了不少的傷,而此時抱膝的動作使得手臂壓到了小腿上一處血肉模糊的傷口,宋憶南凝著眉伸出手,輕輕拉了拉荊璨的手腕:“小璨,我先給你擦個藥好不好?”

沙發上的人仍舊是垂著腦袋,直愣愣地盯著沙發邊緣,沒對這話做出任何反應。

這沙發畢竟還是舊了,有的地方已經顯露出了快要磨破的趨勢,荊璨忽然伸出食指,輕輕撥了撥一小塊已經翻起了一角的皮子。手指擺動,反覆多次之後,如同陳年舊疾終於被剖出,那塊翹起來的皮子被指尖壓著翻了面,白色的缺口暴露在陽光之下,成了橙色沙發上的一個突兀景觀。

宋憶南沒說話,視線也落在荊璨的指尖。荊璨這樣安靜的小動作讓她的心裡更多了幾分不安,她從前覺得雖然荊璨不愛說話,不愛表達,但起碼她還算一個合格的媽媽,能夠覺察到荊璨情緒的變化。可到如今,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她以為的那樣瞭解荊璨。她完全猜不到荊璨在想什麼,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的,只能陪著荊璨沉默,直到聚到喉嚨、鼻腔內的酸脹感已經快要收不住,宋憶南才撐著沙發,勉強起身,走了出去。

天台上重新恢復了安靜,日頭下有一個人,樓下有新年在一聲聲地呼喚。

不知過了多久,在新年的叫聲變得更加委屈時,荊璨終於慢慢抬起頭,轉了轉腦袋。

新年是餓了麼?

在生出這樣的想法之後,有那麼一瞬間,荊璨發覺眼前的景色忽然變得扭曲起來,橙色沙發和太陽花變了形,空氣也不再是透明的,眼前萬物像是被放入了裝滿顏料的水桶中,棍子一攪,便統統變了樣子。

明明四周溫度很高,可恍惚間,荊璨卻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有些煩亂的冬夜。周遭安靜,寒意徹骨。他追著那個聽上去有些可憐的聲音跑出屋子,看到黑漆漆的街道上,一隻白色的小狗坐在那,一個勁兒朝他搖尾巴。它太小了,看上去像是沒出生多久,使得荊璨在靠近這它時猶豫了半天——他從來都不敢離這些沒有自保能力的生物太近。可這小狗的樣子實在太可愛,於是,荊璨的手掌還是慢慢落到它的頭上。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給了它吃的,和它傾訴著無人能說的苦悶心事,還給它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新年。

新年,新年,永珍更新,一切都有新的開始。

那時……他是這樣想的。

蟬鳴聲起了,荊璨眯著眼睛抬頭,蔥鬱的綠色扎入他的眼睛。觸目所及的,是豔陽高照,和彷似無窮盡的生命力。

賀平意到達荊璨家,甚至顧不得向給他開門的荊在行問一聲好,只匆匆朝他點了個頭,便大步跑上了樓梯。

轉過樓梯的轉角,他看到了坐在天台門口的人。見到賀平意,宋憶南忙偏開頭,用一隻手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總是聽小璨提起你,”宋憶南說話的聲音仍是哽咽的,她好像極力在掩飾著悲傷的情緒,甚至還試著彎了彎嘴角。她將手裡攥了很久的藥瓶遞給賀平意,說:“來之前他從樓梯上摔下來,瓷片扎到了腿,又在路上摔了跤,身上都是傷,麻煩你……幫他擦個藥吧。”

狂奔過後,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著。賀平意說不出話,就只接過藥瓶,點了點頭。

藥瓶已經被攥得有些熱了,宋憶南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

“還有……”宋憶南輕輕抹了一把已經流出來的淚水,“小璨……可能生了一點病,請你……”

“阿姨。”

宋憶南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賀平意紅著眼睛開口,一隻手將藥瓶攥得很緊。

“我知道。”

推開天台的門,便能看到沙發之上露出的那顆腦袋,毛茸茸的。賀平意猜,荊璨應該是自從回來以後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等著他。這非常符合荊璨的性格,懂事,聽話,就算是生氣了、傷心了,也不吵不鬧的。賀平意忽然想到那天在便利店,明明荊璨有理由朝他發火,可當自己去拽他時,他還只是僵在那裡不動,都沒有將自己甩開。他總是這樣,把什麼都憋在心裡,誰都不說,也從來不會朝誰露出尖銳的刺。

賀平意緩緩走近荊璨,荊璨似是沒有注意到他,仍舊將頭深深埋著。

剛剛在學校時賀平意便看到荊璨受了傷,只是當時的情況混亂,使得他甚至忘了問一句,“疼不疼”。賀平意扶著沙發蹲下,這才將荊璨腿上、胳膊上幾處觸目驚心的傷看得更加真切。還沒到盛夏,荊璨卻只穿了一條短褲,上衣倒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只不過,不知是布料太薄還是地面過於粗糙,他的袖子上擦出了一個大洞,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賀平意眼睛看著,心裡疼得不行。

“怎麼摔跤了?”他伸手,將荊璨一隻胳膊拉開,露出腿上最嚴重的的那處傷口,“擦個藥。”

荊璨這次沒有拒絕,他順從地將手臂展開,任由賀平意動作,甚至還主動轉了轉胳膊,讓賀平意可以更方便地上藥。賀平意早就知道了他不是個怕疼的人,無論是當初在攀巖壁上擦破了腳踝,還是現在碘酒被塗到傷口上,荊璨的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明明長了一副怕疼的樣子,他卻好像比誰都能忍。

腿上有兩處嚴重的傷口已經混進了細細的砂子,賀平意小心地用棉籤幫荊璨清理,一下下,慢慢將那些已經沾了血肉的髒東西從傷口處剝離。

荊璨一直看著那些被碾出的細沙,在賀平意終於處理完這處傷口後,荊璨的手指抽動幾下,引得賀平意抬頭看向他。

“疼了?”

一直低垂的視線終於揚了起來,在沉默下,所有的情緒似乎都在透過眼睛宣洩。賀平意很多時候都覺得,荊璨的眼睛像是會說話,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都能深刻地烙印進他的心裡。

“賀平意,”荊璨沒有回答賀平意的問題,而是用已經帶了啞的聲音問他,“你見過新年嗎?”

賀平意沒說話,荊璨固執地用紅腫的眼睛看著他。

“新年是假的……對嗎?”

最後那兩個字被輕輕拋了出來,一直窩在眼眶裡的淚水也終於在輕聲的疑問中滾落。荊璨的眼裡忽然蓋上了厚厚的一池水,池水透亮得動人,底下卻盡是絕望。他像是在問賀平意,又像是在祈求——祈求賀平意能夠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祈求他的新年是真的存在的。

賀平意的喉結艱難地動了動,嗓子卻始終發不出來聲音。他不忍心看荊璨的表情,卻又不允許自己挪開眼睛,便只能陪著荊璨痛苦。他將藥瓶放在一邊,然後將荊璨的手攥緊自己的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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