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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哲點點頭,在賀平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幹嘛呢你們?”先趕到的老師是蘇延,看見周哲的樣子後,他立刻呵斥,“還打起架來了?先趕緊去醫務室處理一下,處理完來找我。都散了散了,各班體委整隊,要是閒得沒事幹就多跑兩圈。”
人群散開,賀平意彎腰,把周哲碎了的眼鏡撿了起來。
“謝謝。”
周哲的狀態看上去並不好,賀平意揚了揚頭,說:“走吧,我陪你去醫務室。”
因為沒了眼鏡,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周哲一路都走得很慢。等到了醫務室,從傷口處流出的血已經淌了半張臉,把校醫都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
周哲沒出聲,賀平意把手裡碎裂的眼鏡亮出來,說:“眼鏡扎的。”
校醫很快就把傷口處理好,還叮囑周哲千萬別碰水,因為傷口離眼睛比較近,一定要小心不要感染。
等校醫走了,屋裡只剩賀平意和周哲兩個人,賀平意才問:“你為什麼和他打架?”
周哲緩緩說:“他說荊璨。”
周哲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敢先動手,他哪打過架。但他聽到那人肆無忌憚地說著難聽的話,當時根本沒過腦子,完全是被憤怒支配著,就朝那個人撲了過去。
賀平意低著頭沉默了片刻,對周哲說:“你不會打架,跟他們動手只會吃虧。”
“我知道我不會打架,”周哲的臉上露出隱忍的樣子,他將模糊不清的視線投向賀平意,情緒的起伏直接體現在了話語裡。他的語調變高了不少,話說得很急:“可他說得太難聽了,我聽不下去。”
賀平意盯著周哲的表情看了幾秒,問:“說什麼?”
“說……”那些難聽的話,周哲甚至都不能流利地複述出來,“說荊璨……是個瘋子,還說,荊璨長得白白淨淨的,指不定是怎麼瘋的。”
屋子裡靜了很久,兩人都沒再說話。
周哲看不清,自然也沒注意到賀平意垂在身側,緊緊攥著的拳頭。
”我知道了,這事你不要管了,我來處理。”頓了頓,賀平意又說,“以後碰見這種事你來告訴我就行。”
周哲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賀平意後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以後碰見誰在背後詆譭荊璨,就來告訴他。
周哲不知道賀平意要怎麼處理這件事,但他覺得,以賀平意和荊璨那麼好的關係,賀平意肯定會收拾那人一頓。
所以他也沒再多嘴,只是問了一句他最關心的事情:“荊璨還會來學校嗎?”
賀平意搖了搖頭。
周哲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便接著問:“那我之後能去看看他嗎?等我的傷好了以後。”
賀平意點了點頭:”當然,只要他願意就可以。”
從醫務室出來,賀平意的心情就糟糕到了極點。說實話,荊璨離開後的日子,賀平意挺難熬的。早上醒來,有時候騎車分了神,他都會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騎到了荊璨的家門口。只不過,這次那裡再也沒有一個揹著書包,早早就等在那裡的人。
小電車的後座變得空蕩蕩的,胳膊底下也不會再探出一個不安分的腦袋。
天氣早就變暖和了,他卻還沒有讓荊璨試試端一杯水坐在後座。
路過車棚,賀平意停住腳步,往那個方向望了望。
周哲猜到了賀平意會收拾那人一頓。但他沒想到賀平意會這麼快地付諸行動。
當天晚自習前,八班就了鍋。溫襄贏把手機遞給周哲看了一眼,抬著嘴角說:“惡有惡報,蒼天有眼。”
周哲用傷痕累累的眼睛掃了眼群裡的訊息。那個和他打架的人被綁在椅子上,好不狼狽。
“據說,還是被隔壁樓六樓抓違紀的老師發現的。”
隔壁樓的六樓原本是美術教室、音樂教室,但是顯然高三和這些教室都沒什麼關係。所以早就沒人再用了。
“關鍵是老師問他什麼他都不說,不說是被誰打的,也不說是為什麼,而且學校老師查監控,就查到了一對跑去六樓一起吃飯的小情侶,還有他,沒再看見別人進六樓。你說神奇不神奇?”溫襄贏湊近周哲,問,“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周哲定了定神,搖頭。
溫襄贏笑了笑,抽回手機:“這就對了。”
第五十九章
回家以後,荊璨便和賀平意保持著早晚視訊通話的習慣。他陪著賀平意早起,陪著他洗漱,等到賀平意去上學以後,他便安靜地坐在書桌前,有時會看會書,有時也會寫幾個公式,更多的時候,則是將兩條腿都蜷到椅子上,擺弄著一直放在他桌子上的那幾輛小車。
這樣獨自待在房間的日子他其實很熟悉,從前都是這樣過來的。然而就像預料中的那樣,他非常想賀平意,想念到,每天早上睜開眼,都要在心裡確認一遍,今天是不是仍舊見不到賀平意。這種想念的情感無人可說,荊璨便只得無聲地託付給塑膠小車,要它一次次載著滿滿的貨物,碾過重複萬變的痕跡。
宋憶南一直到都知道荊璨喜歡車,印象中,在荊璨小時候,好像唯一能讓荊璨像個小孩子的地方,就是那個專門賣四驅車的商場四樓。那時候荊璨雖然不會很明確地跟她表達對那裡的喜歡,但每次她說要帶他去那個商場,荊璨都會早早自己穿好衣服,坐在門口的換鞋凳上等著。
畢竟是小孩子,再深沉、再內向,眼裡都會流露出幾分掩不住的期待。
站在書桌旁,宋憶南將手裡的一盤水果放下,在塑膠車輪滑過木質書桌的聲音中,若有所思。
她伸手摸了摸荊璨的頭,笑著說:“這麼喜歡車的話,以後可以去考駕照,到時候你喜歡什麼車,媽媽送你。”
說完這話,宋憶南才猛地想到,對啊,荊璨還沒有18歲呢。
這些天荊璨都很安靜。很安靜,也很聽話,到了吃飯的時間會自己下樓,宋憶南給他夾什麼他都會吃幾口,晚上到了時間便會關了燈,躺到床上。他情緒穩定,不吵不鬧,完全不像個病人。
不像病人,卻也不像十七歲的少年。
宋憶南想了想自己的十七歲,那是充滿了“再來一瓶”的夏天,是偶爾夾雜著抱怨的熱烈青春,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古木般,垂垂老矣。
荊璨將摁在小車上的手抬了起來,因為手指按得太久,又太用力,小四驅車的稜角早就深深陷進了荊璨柔軟的指肚,以至於在荊璨抬手時,小小的四驅車也被帶離了桌面,又狼狽落下,跌到堅硬的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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