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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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再次聽到她的名字，知道她還活著的訊息，那時候他的心情根本是無人能夠理解的。就連冥火自己的都無法理解，對齊歡的感情到底是因為愛，還是愧疚或者還有其他。

因為兩人的相遇便是一場交易，齊歡前十八年曾經經歷的所謂的感情只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將齊歡強行帶到另一個世界裡，當時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會給齊歡造成什麼影響。

以上位者的角度來看，齊歡只是螻蟻，他怎麼可能對螻蟻產生真正的感情。

他在仙界，很快就忘了下界還有一個齊歡，只是偶爾心頭會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罷了。當齊歡飛昇到仙界的時候，第一眼見到她，他很驚訝。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飛昇了，而且，性格與自己認知的那個女孩兒有著不小的差別。

站在他面前的齊歡好像一隻野蠻的小母獸，橫衝直撞，卻讓人看著心裡柔軟。他喜歡上這個帶著幾分野蠻卻又嬌俏的齊歡，喜歡看她明明害怕自己，卻不得不乖乖聽話的模樣。

他喜歡上齊歡，並且以為齊歡也會喜歡上他，畢竟曾經，他們“相愛”過。可後來他才發現自己錯了，他喜歡上的齊歡是另一個男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改變出來的。

齊歡的霸道任性橫衝直撞都是這個男人一手製造出來的，她惹麻煩，那個男人會想盡一切辦法替她處理，她的嬌蠻的脾氣是那個男人一心寵出來的，而齊歡的心裡只剩下了那個男人的位置。

他晚了。

雖然至今都不想承認，但是，這確實事實。

就這樣，齊歡被軟禁了起來，其實除了每天要面對冥火之外，這裡的生活還算舒服。只是，齊歡一直擔心自己家的寶貝兒子，那小子被第一神將帶走，生死不明，她這個當孃的能安穩就怪了。

最讓齊歡奇怪的是冥火，現在仙界風起雲湧，冥火竟然真的無動於衷。難道他真的以為第一神將成功，會放過他麼？或者，他又有什麼陰謀？

試過幾次，可齊歡還是沒有能夠突破冥火神殿外不知道多少連環的陣法，每次陷入陣法中，被冥火帶出來，齊歡都恨得牙癢癢。

“小歡，明知道出不去，何必還要嘗試呢？”第七次困在連環陣中，被冥火發現，齊歡忍不住咬牙切齒。不過好歹嘗試了這麼多次，她對這些陣法也有了大致的瞭解。

同時，她也明白，想要走出這裡，如果沒人打擾的話，少說也得需要個百八十年的，這還需要她對陣法的領悟到一定程度才行。

那時候，不知道她寶貝兒子的小命還剩下多少。

“冥火，你到底想要什麼？”齊歡強忍著自己越發暴躁的情緒，耐心地看著他，好聲好氣地跟他說道。

“呆在這裡陪我。”冥火依舊微笑，狹長的鳳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你準備困我多久？”

“小歡，我只是請你做客，這個困字，我可擔當不起。”

“我想揍你。”揮了揮拳頭，最終還是沒能打到那張笑得讓人不爽的臉上。

齊歡被困住的這些天，不光是仙界，連六道都開始大亂。魔尊天奎從仙界狼狽迴歸魔界，集結魔軍準備揮師仙界，冥王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跟魔尊聯手，似乎有種要就此滅了仙界的意思。

最主要的是，幾乎無人見過的第一神將終於在仙界露面了，帶著宗老會，以及黑龍族。數千仙人圍在無涯海邊，除了第一神將，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近封禪之地。

寂滅山脈中，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雪山，墨夜立在半空中，心中雖然急，但臉上依舊不帶任何表情。

他被蒼困住一直無法脫身，雖然蒼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一時半刻竟然也奈何不了蒼。不知道為什麼，蒼消耗瞭如此多的靈力，竟然也沒有覺得累。

“你的心亂了。”蒼清冷的聲音從墨夜的對面傳來，他認真地看著墨夜，右臂上鮮紅的血順著手指一滴滴流在雪地上，很快潔白的雪被染成了大灘的紅色。

“你廢話太多。”墨夜的臉色有幾分蒼白，為了對付他特地把他引到寂滅山脈中，這裡靈氣異常純淨，沒有絲毫的怨氣供他吸收，為的就是更好的對付他。

可惜，蒼對他還是不夠了解，這世上，知道鬼仙其實有本體的人只有冥王跟齊歡。那身體，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殭屍，不死不滅。

“我很羨慕你，跟齊歡在一起會讓人很開心。”與齊歡相處時間很短，但是不可否認，他這麼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興趣，那個人就是齊歡。

只可惜，他只能看，只能想，什麼都不能做。

在寂滅山脈中，他可以知道仙界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也知道那個喜歡齊歡的神將冥火，雖然冥火的行為很蠢，卻也讓他羨慕。

墨夜血紅色的眸中沒有任何情緒，有人喜歡上他的女人，這對墨夜來說沒什麼值得驕傲的。不過，等事情處理完之後，他有必要讓他親愛的娘子檢討一下，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蹦出來一個情敵。

“我並不想與你為敵，可惜。”可惜，有時候，他也會身不由己。手上的血慢慢的凝成一柄無刃的長劍，劍尖指著墨夜，“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強。”

逐漸失去耐性的墨夜也沒有再與他磨下去的念頭，終於不再留手。殘酷暴虐冰冷的情緒從血紅的瞳中一一閃現，他身體周圍灰色的霧氣好像煮沸了的水一樣翻滾著，尖銳刺耳的哀嚎聲好像魔障一樣不停的傳入耳中。

一具肉體砰的一聲從空中落到雪地中，砸出一個不小的雪坑，那是墨夜的肉體。原本，他凝聚身體之後是不需要這具肉體的。留下肉身並非冥王以為的那樣，他是因為想念自己的父親。

事實上，這些年，他從未想過那個人。只是因為，他怕自己以本體出現，齊歡的身體會受不了那強大的怨氣，他可以忍受自己受到齊歡的傷害，卻無法承受齊歡被自己所傷，一絲一毫都不行。所以，他情願用一具肉身困住自己，僅此而已。

當怨氣全部釋放出來之後，因為這恐怖的怨氣，整個仙界都陷入了混亂，一直矗立在無涯海邊的雷神塔不住晃動著，似乎要飛走一般。原本已經被一塊天碑鎮住一角的封禪之地也在“掙扎”。

而此時，感受最深的就是蒼。他已經儘可能的高估墨夜，才發現，自己依舊低估了他。怨氣一出，他全身的仙氣都被死死地壓制，剛剛在寂滅山脈中他是如魚得水，如今卻好像被扔上了岸一般。

不光是那恐怖的威壓，籠罩著整座山脈的鬼霧演化了無數的心魔，稍一不慎，他就可能萬劫不復。

蒼沒有被壓垮，卻墮入了鬼霧之中。怨氣化成的身體跟原本的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臉色更加蒼白。墨夜很平靜地看著不遠處臉上情緒不住變化的蒼，沒有趁著現在動手殺他的意思。

他沒有動手，蒼卻也沒有從鬼霧中掙脫開來。他心中有魔，而墨夜，不過是順水推舟。那個心魔，是永遠也斬不掉的，所以，就算他修為再高，也是無濟於事。

是蒼，還是第一神將？他們兩個，一黑一白，為什麼他要站在黑暗中，為什麼他永遠只能當影子？

他不甘心，不甘心！！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聲從蒼的口中傳出，因為心魔入侵，他的臉漲得通紅，睜開的雙眼也變成了血紅色。由仙入魔，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需要一個契機而已。

墨夜薄唇抿緊，他法力通天，自然可以看見那日無涯海邊發生的事。無論是誰，凡是讓他過不好的，他也不會讓那人過的舒服。

蒼，如果沒有他，或許自己還要花費一番功夫，但是現在，就看第一神將的勇氣了。他敢不敢與一隻魔合體，變成真正的第一神將。

不再理會陷入自己衍生的心魔中的蒼，墨夜將扔到地上的肉身捲起，朝著無涯海方向飛去，所到之處鬼哭狼嚎，卻無一人敢出來阻擋。

墨夜到的時候，第一神將並不在無涯海邊，只有黑龍族與龍族打得不亦樂乎。天上幾十條金的與黑的龍交相輝映，這的確是奇觀。仙界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這麼多龍了。

看見墨夜出現，一直趴在地上的，一條瘦弱的小黑蛇從沙灘中游移了過來。墨夜見到那條小蛇嘴角微微抽搐，抬手把它撈了起來。

“墨墨被抓走了。”傳入墨夜腦中的聲音稚嫩清脆，帶著濃濃的不滿。

本以為帶來了龍族能夠把墨墨救回來，誰知道這才剛帶龍過來就打了起來，它連墨墨的影子都沒看見，太過分了。真是一群笨龍，還是墨墨說的對，這些條笨龍還不如烤了吃掉，起碼還能讓人填飽肚子，算是做件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