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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我雖然明白,但聽梨花說這些覺得好寂寞。我希望梨花就做梨花自己,愛上那份憋屈。這種想法的傲慢,讓我自己都無所適從。
“喂,去吃飯吧?”我故作歡快地邀請她。
讓梨花等在外面,我順便去了管理員大嬸那兒。
“這是一點心意,我媽讓人捎來的。”
我大聲說著,把茶和筑前煮塞到大嬸手裡。
“哎呀,太不好意思了。”大嬸更大聲地說道,“進來坐會兒吧。”
“我現在要出去。”拒絕了大嬸,她的臉上滿是失望。不知為何我覺得她很可憐,便說:“要不等我回來再過來吧。”說完(其實說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大嬸開心地笑了,說:“雛子你真是個好孩子啊,你媽有你這樣的女兒可真幸福!”
梨花靠電線杆站著。
“被蚊子咬了哦。”
望著噘著嘴的梨花,我想我媽也一定像剛才的大嬸一樣想——雛子要是也像梨花這樣乖巧懂事就好了。
夜幕初降,空氣呈現出淡墨色。
“對不起,對不起,你想吃什麼?”
我說著,心裡覺得悲哀又覺得可笑,匪夷所思。
我夢到了耕介。在夢裡我們面對面坐著,什麼都沒說,卻覺得那麼舒服。睜開眼睛,我想,這回輪到耕介了。
耕介曾對我說:“今天,我夢到雛子了。”“在夢裡,我擁抱雛子了。”我想過夢要是變成現實的話會很有趣。那便是我們的開始。
“這回輪到耕介了。”
我裹在床單裡說。一剎那,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Come here. And make it real.
總之都是因為睡眠不足,我邊刷牙邊想。因為累才會做那樣的夢,因為累才會哭。
我知道睡眠不足的原因,都賴那之後經常跑來的白蛇。蛇纏繞著我的身體,慢慢收緊。因此我養成了習慣,在床頭櫃上放條毛巾再睡,在蛇離去後把深深的恐懼和莫名的悲傷輕輕擦拭掉。
“你是不是有點憔悴?”
來接我的阿徹說。今天我們要租車去兜風。
“好像是苦夏。”
我這麼一說,阿徹很認真地一臉擔心。
“那中午吃鰻魚吧。”
我好喜歡阿徹這種邏輯性。
坐在摩托車後面,緊貼著阿徹的後背。開音像店的表兄不用的黑色頭盔已經適應我的頭蓋骨,我也漸漸領悟了拐彎時身體如何傾斜。看著自己漸漸成為阿徹的女友,是件很開心的事。
響起道閘的當當聲,總覺得這聲音會讓腦袋變笨,一種傻瓜般空空蕩蕩、一無所有的聲音。我好想詛咒這半天都不開啟的鐵道閘,摩托車停下來便酷熱嘈雜、帶著震動,不舒服的事太多了。
眼前站著個年輕女人。她並沒有拎著購物筐或繫著圍裙,但我看一眼背影就知道她是主婦。為保險起見,我看了眼她的左手,果然,無名指上確實帶著那個。主婦身上飄蕩著主婦的氣息,不是那種家庭婦女或生活氣息濃厚的感覺,而是某種更妖豔更嫵媚的東西。就眼前這個人來說,比如她束起頭髮的脖頸,隨意趿拉著涼鞋的腳踝。
鐵道口的道閘開啟了,摩托車低吼著緩緩經過她身旁。鐵軌上反射著陽光,好刺眼。
那個瞬間,我發現腦海中滿滿的都是某種感情。不透明、含混不清、無法承受,而且很頑固、很強烈。我想那是嫉妒。我嫉妒那個女人,嫉妒她的脖頸還有她的腳踝。
我讓摩托車停下。
“怎麼了?”阿徹摘下頭盔,問,“不舒服嗎?”
“累了。”我老實地說,“對不起,今天不能去兜風了。”
我把摘下的頭盔強行塞進阿徹懷裡,跑進眼前最近的咖啡店。這家店位於麵包房的二樓,香氣漫溢。點了杯香蕉汁,我嘆了口氣。我知道了白蛇的真實身份。那條目光柔滑深邃、緊勒住我的美麗的蛇。
我原以為嫉妒這東西是束縛對方的。完全是意想不到的誤解。被嫉妒束縛和五花大綁的人是我自己。
“沒有這麼把人扔下的吧。”
阿徹拿著兩個頭盔站在那兒,表情一半是真生氣了。
“對不起。”
阿徹氣憤地故意撲通坐下,看起來好可愛。
“生氣了?”
“生氣了。”
我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窗外能看到剛才的鐵道口。許許多多的行人和腳踏車魚貫而過。耕介的太太去買東西時也是那樣的背影嗎?
女服務生端來的香蕉汁甜而涼,看起來著實很有營養。我胃裡空空如也,越發覺得好喝。好歹還有人追過來,太好了。
那天和阿徹回到公寓,照例做了“大白天的做愛”。我喜歡在日光的照射中做愛,感覺磕磕絆絆,內疚又空虛,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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