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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居士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這是人所共知的。沈天涯暗想,如果這方歙硯實為白氏所琢,這就真是一件寶貝了,莫說價值連城,賣個二三十萬應該不在活下。可如今假冒偽劣也太多了,假煙假酒假藥假證假學歷假頭銜且不說它,連假爹假媽假處長假縣長假專員都有,這所謂的古硯還能有幾件是真品?沈天涯便對易水寒說:“你就不怕這是贗品?”易水寒說:“是不是贗品,暫時我也說不準,不過憑我這幾年的收藏經驗,這方歙硯不像是贗品,我正在蒐集資料,準備好好考證一番。”

沈天涯將硯還到易水寒手上,說:“考證出來是白氏硯後,肯定能賣大價,中國人有見者有份的傳統,到時我也要來分贓喲,”易水寒說:“你也說得太難聽了,這也是贓嗎?是不是你在財政局分贓分多了?”

正說著話,沈天涯的手機脆脆地響了一聲。沈天涯說:“誰發簡訊來了。”去掏手機。一邊又說,“天天都要收到幾條簡訊,都是尋開心的?原先還有幾分新鮮感,多了就無所渭了。”易水寒說:“這是你們這些有錢又有閒的人太無聊了,生出的新花樣。”

一撳導航鍵,手機畫面上立即跳出幾句話來,沈天涯不覺笑了,說:“真是巧了,才提到分贓,這則簡訊上就有了一個贓字。”易水寒來了興趣,說:“是嗎?念給我聽聽。”沈天涯就唸道:領導四怕:贓款被盜偉哥無效靠山年齡到街上警笛亂叫易水寒聽了,點頭道:“這則簡訊不錯。不僅節奏韻律有點宋詞和元令的遺風,其義也值得推敲玩味。”沈天涯知道,這個易水寒雖然沉湎古董太深,跟這個社會不太搭界.但他喜讀異書,什麼事情到了他這裡都會另當別論。就想聽聽他的高見,慫恿他繼續說下去。

易水寒就來了勁,說:“別看這只是四句明白如話的短語。其實涵蓋面還挺廣的。你看清了,第一句贓款被盜,代表錢;第二句偉哥無效,代表色;第三句靠山年齡到,代表權。這樣豈不是錢色權都齊了?從古至今,我們都離不開錢色權,隨便哪個都得過這人生三關,要不國人怎麼會有四詩風雅頌,三關錢色權的說法?”

沈天涯忍不住笑起來,指著易水寒說:“我只聽過四詩風雅頌,三光日月星一說,幾時又冒出了一個三關錢色權?”易水寒說:“老兄你這就差了,連馬列主義都在不斷創新,語言文字還能墨守成規?要知道,不創新就缺乏生命力。”沈天涯說:“我算服了你了。那第四句街上警笛亂叫呢?”

易水寒輕咳一聲,不慌不忙道:“第四句是最妙的,沒有這第四句,這則簡訊再好也還是顯得平淡,檔次上不去。”沈天涯說:“何以見得?”易水寒說:“你說警笛代表什麼?代表法。我們常說錢大,有錢能使鬼推磨;常說色大,色膽可包天;常說權大,權可傾朝野。可錢再大色再大權再大,能大得過法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啊。你想想,如果這個社會錢色權都比法大,那這個社會還能有救?所以說,法大是最重要的,我們的領導如果聽到警笛叫還曉得怕的話,說明這個社會除了錢色權,還有法和正義在。”

聽了易水寒這一番怪論,沈天涯嘆道:“不久前我到市行政學院參加了一期青幹班學習.那些號稱教授的教員竟把活生生的形勢教育課講成了一杯白開水:行政學院歸市委組織部管,我有一位姓谷的同學在市委組織部當支二長,我去建一議,請你去行政學院做教授好了。”易水寒說:“你別挖苦我了,我這是信口開河,哪登得大雅之堂?”

兩人正說著,沈天涯的手機又響起了簡訊提示音。沈天涯又念道:群眾四怕:股票被套老婆跑掉米拋光菜打藥做好事成被告沈天涯念畢,易水寒叫好道:“這條也不錯,如今世風每況愈下,小民百姓不怕天不怕地,這四樣東西如果攤上了,還真惱火。我們文化館就有一位姓遊的文學專幹,一直沒搞出什麼名堂,窮得叮噹響,後見一位美術專幹炒股發了小財,也借錢一頭撲進股市,結果一年下來,全部套牢,老婆一怒之下跟人跑了。恰好那幾天一個遠房親戚來城裡求他找工作,遊專幹二話不說,就帶著他上了街,跑了一個下午,工作沒影,只好先下館子解決肚子問題,等第二天再想辦法。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當晚兩人就上吐下瀉,嚴重脫水,癱在家裡,幸虧文化館的人發現得早,把他們弄進了醫院,一檢查。說是吃了拋光米和打了農藥的菜所致。這也就罷了,那位親戚從醫院出去後,一紙訴狀將他告上了法庭,理由是遊專幹不想給他找工作,串通飯店老闆,要毒死他。”

沈天涯有些不相信易水寒說的這些,笑道:“你是編故事給這條簡訊找註腳吧?”易水寒說:。我有這個義務嗎?這個遊專幹就住在我隔壁單元二樓,你不信,現在我就帶你去問問他,看我是不是說的假話。“沈天涯說:”別辛苦你了,我信就是。“

話音沒落,又來了一則簡訊。沈天涯說:“今天不是簡訊節吧。”撳了導航鍵。也是巧了,又是四怕。沈天涯給易水寒念道:小官四怕:一怕領導來打牌,錢往外掏回不來二怕情人懷了孕,上班老婆來拼命三怕陪酒不能喝,領導面前難推託四怕靠山垮了臺,一切白搭得重來沈天涯唸完,易水寒笑道:“這一條也確切。”沈天涯說:“願再聞高見。”易水寒說:“一方面,小官衣食不愁,沒有群眾的四怕。另一方面,官不大,贓款贓物也不會多;官小年紀輕,腎功能健全;靠山垮了臺還可投靠新主子,自然沒有領導的四怕。小官交道最多的是這三種人,最怕的也就是跟這三種人的關係處理不好,那就是領導、老婆和情人。”

沈天涯想想,覺得也不無道理。但他卻說:“你只說對一半,我卻沒有這四怕。”易水寒說:“你一個處級於部,算得上七品官了,介乎大官與小官之間,自然沒有四怕。但你有老婆吧?有情人和靠山吧?”沈天涯說:“老婆人人都有,情人和靠山可遇而不可求,怎能說有就有的?”易水寒說:“你又錯了,天上哪有現成的餡餅往下掉?你得去找啊,不找有自動送上門的?特別是權力,你得用點心,湖北的張二江不是寫了一本《下級學》麼?你先學會做下級,學通了,還有什麼可遇不可求的?小人不可一日無錢,君子不可一日無權,當了大官,有了大權.什麼都會不請自來,這叫桃李無言,下自成蹊。”沈天涯說:“你也說得太輕巧了,這官位和權力是說學就學得來的?”

說著,沈天涯忽然感到無聊起來。他到易水寒這裡來,潛意識裡是想逃避一下讓他煩心的現實,不想兩人說著說著,又說到這些俗不可耐的話題上去了。沈天涯沉默片刻,看看手機畫面上的時間,快到五點半了,就說:“你看,不覺得就到了下班時間了。”易水寒說:“你不是把我這裡當成你的預算處吧?”沈天涯說:“不是預算處也該走了。”

抬了腿往外走去,不想快到門邊時,又來了一則簡訊。這回沈天涯沒有再去掏手機,卻向易水寒伸出了手,要和他握別。易水寒將沈天涯的手一擋,說:“少來這一套,我又不是你們官場中人。”沈天涯說:“誰規定只官場中人才能握手?”將手收了回去。

轉過身,正要去拉門閂,簡訊提示音又響了。沈天涯有些心煩,義有些心癢,忍不住把手機拿到手上,去撳導航鍵。

這一回畫畫止不再是打油詩,而是一條寫實性的訊息。

沈天涯就痴在了門邊,反反覆覆將這條訊息看了好幾遍,看得眉角上揚,眼睛泛出光來:易水寒有些奇怪,走過來,說:“什麼好訊息?把你喜成這樣?”沈天涯說:“也沒什麼,一條小道訊息。”易水寒說:“小道訊息是最真實最準確的訊息,給我看看。”把沈天涯的手機要了過去。只見畫面上寫著這麼幾個字:馬如龍得了腦溢血。

開始易水寒不明白沈天涯為什麼會為這幾個淺顯的字眼高興,把手機退還給沈天涯,說:“馬如龍是誰?”,沈天涯關掉簡訊,退到待機畫面,說:“你沒必要知道。”易水寒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沈天涯說:“那你猜猜。”易水寒說:“從你的表情看,我估計這個馬如龍不是你們的局長就是副局長。”沈天涯笑道:“你這人搞收藏真浪費了一個人才,告訴你吧,馬如龍是我的頂頭上司,預算處長。”

易水寒也笑了,一針見血道:“馬如龍是預算處長,你沈天涯是預算處副處長,現在預算處長馬如龍得了腦溢血,你這個預算處副處長不高興誰高興?”沈天涯說:“我大概還沒你說的這麼卑鄙吧?”易水寒說:“也不能說是卑鄙,這也是人之常情嘛,你不是做了多年的預算處副處長和正處級副處長了麼?這次馬如龍出了意外,給你空出一個肥缺兒,你也媳婦熬成婆,該出息了。

這話說到了沈天涯的隱處。但沈天涯知道事情並非像易水寒說得這麼簡單,說道:“哪有你說得這麼容易?預算處還有一個徐少林,他比我有手段,何況預算處長人選是要市委主要領導點了頭才定得了的。”易水寒有些不相信.說:“預算處長不也是處長嗎?又不是市管幹部。”沈天涯說:“你不知道,預算處長比市管幹部還市管幹部。”易水寒說:“但不管怎麼說,這一下你至少有了進步的可能性了嘛。”

沈天涯沒再說什麼。他覺得這樣的事情放心裡想想還多少有點意思,說穿了就索然無味了。他開啟門,就要往外走。不想易水寒卻在後面幽幽說道:“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一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沈天涯回頭望望易水寒.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易水寒笑笑道:“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沈天涯搖搖頭,說:“不知道。”易水寒說:“你走吧,不知道就算了。”沈天涯的胃口已經被吊了起來,仍站著不動,說:“你彆氣我行不行?”

易水寒就一臉的無奈,說:“今天是四月一日。”沈天涯說:“我還不知道是四月一日?我還知道昨天是三月三十一日,明天是四月二日呢。”易水寒說:“你就別幽默了,好不?”沈天涯說:“誰幽默了?”

易水寒想不到沈天涯也有不開竅的時候,只好點破了說道:“今天是愚人節。”

“愚人節?”沈天涯終於明白了易水寒的意思,說:“你是說,這條簡訊是有人故意愚弄我的?”易水寒說:“也許吧。”沈天涯說:“愚弄就愚弄吧,馬如龍得不得腦溢血跟我沒太大的關係。”

話雖這麼說,沈天涯還是感到有些遺憾。馬如龍得了腦溢血.多少還可有些幻想,如果不是這回事,豈不完全斷了這個念頭?沈天涯又將這條簡訊調出來,倒要看看是哪裡發來的,不想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的號碼,既不是手機號碼,當然也不是座機電話號碼,座機電話號碼是發不出簡訊的:沈天涯想打電話過去罵對方几句,也無從撥號,又想想既然是愚人節,人家只是開開玩笑,你這麼當真,豈不好笑?

但沈天涯的情緒怎麼也上不去了,恨恨地將手機關上了,他不願再看到有人把簡訊打到他的手機上來。

離開文化館後,沈天涯在街上徘徊起來,忽然不知該往哪裡去才好。他不想現在就回去,回去無非就是吃飯和睡覺。去哪位朋友或同事家串串門,正是下班後進屋做飯的時候,人家沒工夫陪你說話。沈天涯就在街頭亂轉。一轉就轉到了一家電影院門口,也不管是什麼片子,買了張票就進去了。那是一部言情片,沈天涯早就對這些愛呀恨呀的玩意兒失去了熱情,看了半個小時就起身走了出去。

回到家裡已經八點多了,瀋陽陽正在做作業,葉君山則在廚房裡洗碗,見沈天涯這個時候才回來,就數落道:“你去了哪裡?手機不開,我接到了好幾個電話,都是有事找你這位大處長的。”沈天涯說:“常委擴大會不是還有兩三天嗎,他們急什麼呢?”葉君山說:“誰說常委擴大會了?你們處長馬如龍出事了。”

沈天涯就愣住了。他暗想,愚人節的簡訊莫非也有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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