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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放在最高檔的一層,燕窩、魚翅、海參、鮑魚俱全,卻因為三天兩頭地吃,大家都感覺膩味了,於是改點了些極普通的家常菜,其中有些選單上沒有,就由黃一平徵得丁夫人同意,指令廚房裡專門做了。如此,桌子上的氣氛就顯得家常味兒十足,說話也相當隨意輕鬆。

丁公子倒也直爽,上來第一杯酒就敬黃一平,且開門見山:“黃叔叔,我先敬你一杯,上次拜託你的事,不知進行到哪一步了?”

丁夫人見狀,馬上用眼色制止兒子,嗔怪道:“看你,請黃主任吃飯,不該先談公事。你這樣一說,倒是讓人家吃還是不吃?”

黃一平馬上端起酒杯,與丁公子咣噹一碰,仰頭一飲而盡,說:“大姐別見外,侄子是拿我不當外人,才這樣直道其詳。再說,他這樣急切,說明他做事認真、上進心強,我這個叔叔理當全力支援嘛。”

放下杯子,黃一平拍了拍丁公子肩膀,說:“放心吧,你的事情雖然不敢說全包在我身上,可是推薦、建議權還是有的。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衝著老市長和大姐的面子,也會給你這個機會。今天不妨先透露點秘密:你的事情我已經向廖市長彙報過,他說謝謝你們一家對他工作的支援,表示一定提供舞臺讓你展示才華!”

丁家母子聞言,驚喜之色當即表露無遺。

話說到這個分兒上,就不必再繼續下去了,母子二人滿面春風,不停給黃一平搛菜、敬酒。期間,丁夫人還撥通丁松電話,交給黃一平說了幾句。丁松在電話里語氣異乎尋常地熱情親切,毫無平時的官腔官調。

黃一平估摸,丁松不出面並非真有什麼應酬,而是著意避嫌。當然,不論地位多高的權貴人物,但凡涉及子女的前途、事業,又都無一例外地願意低下頭、蹲下身,言談舉止皆與平常身份不太相稱。

酒席進行到一半,氣氛已然相當融洽了,忽然,黃一平長嘆一聲,道:“唉,這個‘鯤鵬館’工程,雖然是個規模很大的專案,可目前遇到些麻煩,還不知是否能如期上馬哩。”

“哦?”丁家母子幾乎異口同聲,近似驚呼。

黃一平看已到了火候,當即便將館址選擇爭議、中陽地產困境等難題一一說了,只是沒有涉及任何市領導的名字。

“那乾脆就把館址放到江邊,讓中陽地產沾點光就是了。”丁公子此時急於做成生意,哪裡知道乃父在其中的態度與角色。

丁夫人自然懂得內情,搖手打斷兒子道:“你個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難道沒有一個折中方案?”丁夫人問黃一平。

“方案倒是有幾個。廖市長的態度哩,也是傾向於丁市長的意見,館址還是放在城北新區。至於中陽地產的問題,可以另外設法解決。但是,這個方案必須得到幾個主要領導的支援,才能確保工程快些上馬。”黃一平道。

“這個你讓廖市長放心!只要館址放在城北新區,又能按時立項開工,我們家丁松肯定百分之百支援他!”丁夫人快人快語,顯然非常諳熟其中的矛盾癥結。

“是啊是啊,我老爸要是不支援,我第一個回去和他鬧!”丁公子也熱烈響應。

黃一平聞言,噌的一下站起身,斟滿酒舉起杯提議道:“好!既然大姐這樣說了,我一定回去轉達給廖市長。現在我提議,為工程順利開工,為侄兒生意興隆,乾杯!”

黃一平知道,有了丁公子生意的牽制,素以怕老婆著稱的丁松,態度應該基本明朗,不愁再打什麼橫炮。因此,接下來的幾天,黃一平便專心著手調研房地產市場,為廖志國解決中陽地產問題提供參考和依據。

其實,對於陽城市區的房地產狀況,黃一平心裡多少還有些數。一方面,以護城河為中軸的城市中心區域,住戶擁擠不堪,房價居高不下,很多老市民“寧要城內一張床、不要城外一間房”。城市周邊地區,則有數千乃至上萬畝土地,或是長期撂荒閒置,或是房子建成後滯銷,其中不乏濱江新城那樣的專案,結構、檔次、環境不錯,就是因為遠離市中心而賣不出去。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想出一個好辦法,將儲開富的房子賣出去,只要他那邊積壓的資金盤活,洪書記的心頭之患也就迎刃而解了。至於如何才能將地處偏僻的濱江新城盤活,黃一平卻鮮有對策,只好先做些深入調研,從陽城市區總體住宅佈局、銷勢入手,分析一下各類房子熱銷或滯銷的原因,徐圖對策。

本來,按照黃一平的想法,自己作為市府辦副主任、市長秘書,又曾經跟隨主管房地產的馮開嶺幾年,只要坐在辦公室打幾通電話,隨便找幾個相關局及開發商問一下,肯定就能獲得陽城房地產界的準確情況。可是,事情遠非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電話打到房管局,從局長到業務部門的處長,除了滿嘴例行公事的檔案語言,對於眼前市區房地產的具體佈局與行情,竟是一問三不知。包括基礎資料在內的很多資訊,甚至還是一兩年前馮開嶺報告中的陳貨,哪裡能瞞過執筆者黃一平的慧眼。

再打電話到城建、規劃、國土、物價幾個局,或是答非所問,或是含糊其辭,更是花樣百出令人啼笑皆非。黃一平極其納悶:難道整個陽城機關,那麼多與房屋建設、銷售相關的部門,竟然就沒有一個掌握真實、具體情況者?再想想平時,每當市裡需要透過出賣土地換取財政收益,或者政府出面託市幫助房地產商推銷樓盤,只要向這些部門求證,什麼剛性需求多大比例,土地供應缺口面積多少,房價上漲空間還有多大,等等,卻既有事實又有數字,異口同聲言之鑿鑿。

也難怪,黃一平當下需要掌握的情況,角度與平常不太一樣,且需要如實供給廖市長參考,大家自然不敢信口雌黃。

又問到幾個熟悉的房地產開發商,倒是個個口若懸河滿嘴蓮花,資料加例項似是不虛,黃一平聽了,卻能夠品出其中太多的水分,知道全是賣瓜王婆的後裔。於是,不再空耗時間與精力聽瞎話,只好打消坐在辦公室打電話的念頭。

白天憋了一肚子火,晚上陰著臉回到家,倒是妻子汪若虹幫助解了圍。她聽了丈夫的煩心事,噗哧一笑說:“要看房子銷售情況還不容易?喏,就我們小區外邊靠近馬路那一排,全是房屋中介,那兒的資訊又多又準,隨時看隨便問,比什麼局長、處長、老總說的都準。”

黃一平心想,是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第二天一早,他口袋裡裝只微型錄音筆,晃悠悠來到那幾家中介,先看門口的公告牌,再湊上去同店主一番神聊,只消一兩個小時,很快便對陽城房市心中有數,而且馬上得到一著妙計。

53

透過馬嬋,黃一平儘管掌握了郎傑克不少情況,包括他在北京為蘇婧婧操作拍賣會的過程,然而,他憑直覺還是感覺郎傑克有些危險。而且,正如馬嬋所言,郎傑克對她有可能隱瞞了一些情況,也可能是她刻意不想知道,或者知道了未必肯全部告訴黃一平。但不管怎樣,他既不希望郎傑克做得太出格,惹下什麼麻煩,又不想將馬嬋牽扯太深,陷她於尷尬或不利局面。因此,黃一平決定主動約見郎傑克,找個機會開誠佈公同他談談,既是試探,也是警告。

郎傑克還是經常來陽城,住宿陽城大酒店,每次都會主動聯絡黃一平,或是約了吃飯喝茶,或是電話裡問好、道別。

接到黃一平約談電話,人在北京的郎傑克未有絲毫猶疑,馬上答應說:“好,就這兩天,我到陽城第一時間聯絡你。老同學嘛,雖然常見面,卻總沒有時間坐下來細聊,是得找個機會好好談談嘍!”

兩天後,正是週日,郎傑克來到陽城,約了黃一平在一家咖啡廳見面。事先說好就兩個人,連馬嬋也不告訴。

咖啡廳地處護城河邊,人本就不多,他們又選了頂層閣樓的一間,居高臨下,鬧中取靜。兩個老同學點足了零食、茶水、咖啡,吩咐服務員:“關上門,沒有招呼,不得隨意進來。”

水沸了,咖啡泡上,彼此先說些天氣、身體、家長裡短的閒話,算是正劇開演前的暖場,也相當於運動員比賽前的熱身。

一杯咖啡喝到不再燙嘴,時候也就差不多了,郎傑克側過臉看著窗外的護城河,問:“還是不放心我,怕我會謀財害命,毀了你和廖志國的錦繡前程?”

黃一平愣神片刻,點頭道:“是。”沉默幾分鐘,想了想,又搖頭,說:“也不完全是。主觀上你不會有害人之心,但客觀上也許有你意想不到的結果。官場上的事你可能不太懂,有時往往因為芝麻綠豆大的一點小事,一著不慎,就會毀掉幾十年甚至一生的努力。要知道,不光是我和廖志國、蘇婧婧,包括孫健、喬維民這些人,在官場上混到這一步多麼不容易。這個,與你做生意可能不太一樣,錢來得不管多難,去了可以再來,暫時虧了以後還能賺回來。”

雖然平時兩人說話隨便,開起玩笑張口就來,可說到這個話題,黃一平還是感覺措辭有些艱澀。

郎傑克聽了,也是半天沒有回應,而是靜靜地沉思著,好久才轉過臉凝視黃一平,輕聲問:“我的情況,你都知道了?”

黃一平不想說謊,故而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

“那好,我今天就對你敞開心扉,來一次完全徹底的開誠佈公。”郎傑克乾脆摘掉眼鏡,鬆開領帶、衣袖,脫了鞋子。

“還記得我們大學時的那個班主任老何嗎?他任何時候、任何場合下的講話,都喜歡說,同學們,我今天講三個問題。因此,我們那時給他起了個外號,叫何老三。今天,我也打算按照他的套路,說三點:感情、金錢、女人。

“第一點,感情。我們兩個是同齡人,今年都是四十週歲,可謂人生過半。在這過去的半世人生中,你我經歷大體相當,尤其是前半程幾乎完全相同,只不過最近這十幾年你從政、我經商,有些變化。可是,據我觀察與體會,官場與商場其實非常接近,都是以利益為基礎、交換為手段,謀取的是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且可以為此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最近這些年,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像我一樣,在回想、回味自己的人生歷程時,經常會有某種強烈的失落與恐慌感,總覺得生活中嚴重缺少些什麼,而缺少的這種東西又是生命中不可或缺之物。後來我慢慢悟出來了,缺少的這個東西叫感情,不是男女愛情、血脈親情,而是真誠、純潔的友情,說白了,自己身邊沒有朋友。”

“怎麼會這樣呢?我經常會問自己,有時甚至會因此從噩夢中驚醒。反思這四十年的人生旅程,我們大概經歷過這樣幾個階段:學前兒童期、小學中學期、大學期、職業期。按說,在這幾個階段中,除了懵懂無知的蒙童時期,其餘階段都有不少同學、同事、同鄉、合作伙伴之類,應該不乏結交朋友的人群與經歷基礎。可是事實上,小學中學的同學,因為那時年少無知,現在大多已記憶淡淡甚至不再,即使偶有來往也無法歸於朋友範疇。大學畢業進入社會之後,接觸、相處的那些人,要麼是生意上的夥伴,要麼是事業中的競爭對手,來往匆匆且不說,其中難免夾雜一個利字,也基本難以沉澱、留存。細細盤點,唯有在N大歷史系那四年,你我這樣的同窗、同室,彼此純潔、真誠相處,少有利益紛爭,至今記憶依然美好而深刻,值得終生珍藏與回味。因此,這麼多年來,我雖然沒有主動與你們聯絡,可是內心卻無時無刻不記掛與惦念。幾個月前那次機場相遇,我當時的感覺真如古人詩中所言:他鄉遇故知。如此說來,你我之間的關係定位,以及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想應該能夠說清楚了吧?”

黃一平無言,只是起身為彼此杯中添上熱水。

“第二點,金錢。說實話,我非常喜歡錢,而且比一般的人、尤其像你這種有仕途慾望者要喜歡很多。其中的原因,除了人之逐利本性之外,可能是因為我與眾不同的經歷。你知道,大學畢業後,我因為不甘心回老家做吃粉筆灰的老師,背水一戰來到北京漂盪,品嚐了太多缺少金錢飢寒交迫的艱辛,因此我比你們對金錢的感受要直接、強烈得多。再加上,我曾經因為金錢走上一條不歸路,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健康,那種畸形的掙錢方式對我的傷害,任你怎樣猜測與想象都不為過。也因為如此,我現在的掙錢就帶有某種病態,有時甚至近乎瘋狂。我也明白,以我現在的狀況,已然擁有的金錢、物質條件,完全足以保證自己和家人此生無憂,但是隻要一想起當年的貧窮,想起因為金錢失去的尊嚴、健康,我就無法停下掙錢的步伐。現在,金錢的數量對我已毫無意義,我看重的完全是掙錢過程的刺激性。在陽城,孫健、喬維民、徐曉凡之流拉我拍片子、搞晚會、包裝文藝團體等等,來錢是快,獲利也不能算小,可是並沒有讓我感覺到多少樂趣,更加談不上什麼誘惑與刺激。他們希望用這種交換的方式,換取我的幫助,以便他們同蘇婧婧、廖志國接近。我盡力滿足其願望,既是幫助你這個同學、朋友,同時也為今後更大的生意奠定基礎。當然,我之掙錢絕不以危害社會、傷害他人為前提,掙錢的途徑與手段儘量做到合法、規範、陽光。這,既是為官、經商者應當共同遵守的遊戲規則,也是我做人掙錢的基本原則。”

說到這裡,郎傑克起身去了廁所,十分鐘左右才回來,對黃一平苦笑說:“沒辦法,東西壞了,小便都很難,滴答半天還差點灌到褲襠裡。”

黃一平問:“就沒有找醫生好好看看?”

“能不看嗎?這幾年把整個地球都跑遍了,效果不明顯。最近聽說武當山有個道士,有偏方專門治此暗疾,卻一直不得空閒前往。唉!”郎傑克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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