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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矢隆一已經過膩了平靜的生活。依靠父母的財產,他不必為每天的生計而奔波。即便東遊西逛無所事事,錢也會每天源源不斷地湧進來。

不到二十五歲,大矢便享有社會上的年輕人想要得到的一切。這樣的身份和環境,對年輕人來說,寧可是一種不幸。但是,他絲毫也沒有“幸運”或“不幸”的認識,只是沉溺在自出生時起就存在著的狀態裡。

大矢絲毫也體會不到每天踏踏實實地生活著的感覺。早晨睡足後醒來,有時甚至還沒有覺得肚子餓便要進早餐,而且只是將母親做好後放在餐桌上的早餐送進嘴裡。

在袓父創辦的公司裡,大矢雖是一名掛名董事,卻幾乎從來沒有去過公司。他每天消磨著時間,高爾夫球、狩獵、釣魚、女人,這四樣如同職員食堂裡的選單一樣,不斷地輪流著掉換著口味。他有過幾位性伴侶,但維持的時間都不長。朋友,沒有一位相互默契性情相投的,全都只是靠著金錢才保持著來往。

現在與他交往著的女人還算合得來,已經維持了很長時間。但是,這也是靠著一種惰性。他只是懶得尋找新的女人,才與她交往著維持著現狀。

對大矢來說,不僅與女人的交往,就連人生本身都是一種惰性。靠著父母才享有生命來到這個世上,而不是靠著自己的意志,所以不得巳而活著。既沒有要去尋死的理由,加上要尋死也很不容易,何況又會感到害怕,所以才活著而已。

他的身份,在為了生存不得不惡戰苦鬥的人眼裡,可以說是值得垂涎的,但他本人並未因此而覺得稱心如意。只是靠著一種惰性活著,感到索然乏味。

生活每天如此,沒有任何刺激和興趣。有時雖然也希望能體會到麻木的感覺,但他懶得為體會那種感覺而作的任何努力。

大矢絲毫也不能理解稱之為“熱情”的東西。他無法理解人們追求事業、追求理想、追求遊樂的心情。那樣的東西,他覺得對人生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人類發明的、自認為有價值的東西,或者遭到唾棄的東西,全部都只是人們為了證明自己活著而在時間上進行著巨大的耗費。對大矢來說,政治、經濟、文化、藝術、學問,還有戰爭和犯罪,全都只是消遣的一種形式而已。

人類是社會的動物。一個人無法單獨生存,需要與他人相互聯絡形成集團,集團構成社會。人們在社會這個網路中求得生存。

但是,對大矢來說,這個社會里,一個人不可能單獨消遣,所以必須大家聚合在一起想方設法消遣。直截了當地說,一個人單獨去打高爾夫球或做愛(自慰),沒有任何趣味。釣魚和狩獵,倘若沒有他人制造的工具,就無法受用。在大矢的眼裡,社會就是人們聚在一起耗費時間。

那些年齡比他的父親還大的人,生活在那個年代裡,大矢覺得他們簡直如同生活在另一個星球裡的人物一樣,令人費解。對大矢來說,他們是屬於那個時代即昭和一位數之前(指昭和9年之前。——譯者注)的,他們的想法甚至像石器時代的人類那樣難以理解。

他們瀏覽著超市或鬧市區櫥窗裡陳列著的商品,會感覺到一種無比的幸福。一旦大矢吃剩食物,他們便指責大矢不懂得珍惜。食物本來應該對人體有益,已經吃飽卻還將剩下的食物硬往胃裡塞,倘若吃壞了肚子,結果就會適得其反,反而會令人感到很遺憾。但是,對他們來說,食物本身就應該像偶像一樣受到人們的頂禮膜拜。

坐在廉價的後排座位上漫不經心地眺望著冒牌樂隊的演奏或其他各種表演消磨著時間時,那些五十多歲以上的人,會暗中相互讚歎著和平。對他們來說,“和平”這個詞具有暗語一樣的效果,只屑說一句“和平”,雙方的感受就能相互理解。

對大矢來說,食物、和平、自由,就像空氣和水一樣,從出生的時候起就充溢在他的身邊,無所不在。儘管從道理上來理解,沒有那些東西就無法生存,但這就如同沒有意識到空氣和水的價值一樣,大矢不會對那些東西懷有感激之情。何況,他所處的環境,即便在同時代的人當中也是最優越的。

那些五十歲以上的人,倘若他們的暗語是“和平”,那麼三十歲以上的暗語就是“金錢、地位、名譽”,二十歲以上的就是“女人”。說暗語就能知道對方的輩分,相互理解對方的心情。

然而,大矢沒有暗語。因為在他的眼裡,沒有任何具有價值的東西。這無疑是不幸的,但他還不知道這一不幸的事實。

2

週末的下午,大矢為了與女人約會,在新宿一家旅館的休息室裡等候著。

週末下午的休息室裡非常熱鬧。一眼望去,絕大多數是約會的情侶。他們在休息室裡見面,然後去男子事先訂好的客房,或上街朝著要去的方向匆匆離去。鬱積在他們背影裡的慾望正欲噴湧而出。

大矢為了貪圖與女人一時的歡悅,也在這家旅館裡訂了一間雙人房間。雖然不像幽會著的情侶那樣內心躍雀,但年輕的身體內有規律地淤積著難熬的慾望。想到過一會兒便可以將這些慾望傾吐在女人的體內,儘管這樣的造愛也是一種惰性,卻也令大矢滋生出等待著女人時的興致。平時幽會總是女人先到後等著他,今天大矢卻難得先到了。

然而,約會時間已到,女人依然沒有出現身影。這女人以前從未遲到過。大矢等著她。約定時間已過30分鐘,女人還是沒有出現。周圍座位上的客人大致都已經換了一批,女人依然沒有音信。大矢無法排洩在體內湧動著的憤怒。以前他從未受到過女人這樣的禮遇。

等了很久,覺悟到自己已被那個女人置之腦後之時,大矢的憤怒和慾望憋得無處發洩。就是為了排洩那樣的情慾才來到這裡的,不能就這樣回去!大矢給女人的住處打電話,但沒有人接。她扔下與大矢的幽會去什麼地方了。

大矢覺得自己遭到了女人的蔑視。

“女人也不只是你一個人啊!”

大矢口中罵道,一邊開啟筆記本,給其他女人打電話。但是,因為是週末,事先沒有約定突然找人,所以那些女人都不在家。即便正好有一個在家的,也回答說有事不能出來。倘若平時不給女人一些小恩小惠,臨時傳呼她,她就不會理睬你。

大矢覺悟到這個週末之夜遭到了女人的冷遇。今天事先想定是玩“女人”的,所以現在無法臨時改變成玩高爾夫球或狩獵、釣魚。因為這些取樂的種類,與玩“女人”截然不同。

打量四周,目光所到之處盡是成雙成對的情侶,遂心如意地沉浸在愛海之中。惟獨大矢一人,面露沮喪的神情,在旅館的休息室裡百無聊賴地傻等著。

大矢將慾望像沼氣一樣壓縮在體內離開了旅館。他走出旅館,卻還沒有想出該去什麼地方。他知道,今天是星期六,即便去那家常去的酒吧或俱樂部,也不會有空閒著的女人。

在新宿的大街上,大矢在紛沓的人流中漫無目標地走著。這種時候,在他的目光裡顯現的,盡是漂亮的女人。好像所有的男人都擁著一位靚女。大矢腰纏萬貫又具備性的魅力,卻被女人撂在一邊,在週末的黃金時刻裡,在新宿的鬧市區四處彷徨著。

大矢這時才終於體會到,在惰性中生活著的性伴侶,都是意氣相投的絕佳女人。大矢是惰性的,女人同樣也是惰性的。與大矢不同的是,女人並沒有像大矢那樣躺倒在惰性裡,而是找到了新的伴侶。女人也許更渴望剌激,渴望新鮮的剌激。

女人想去西班牙旅遊。她也許就是用這種形式追求那種剌激吧。女人邀請他去國外旅遊,大矢卻說什麼“只會讓人覺得更累”,於是女人便嫌棄了大矢。事到如今,女人已經離去,他儘管心懷依戀,卻一籌莫展。

“大哥,你要女人嗎?都是一些妙不可言的女人。女大學生,有夫之婦,女性白領,護士,任你挑選。”

耳邊有人招呼,塞上來什麼東西。大矢回頭一看,身邊站著一位身著黑色服裝留著長髮的搬運工,交給他一張卡片。卡片上是應召女郎俱樂部的電話號碼。

“倘若有你中意的女人,訂好旅館後打個電話就行。”

男子詭秘地一笑,補充了一句。這也許就是稱為賣淫女的應召女郎俱樂部。

“來的女人倘若我不中意,那怎麼辦?”大矢問。

他想用應召女郎來填補此刻遭女人冷遇的空虛。他從未與應召女郎玩過。他的身邊女人不斷,沒有必要去找應召女郎。這張卡片忽然編起了他的好奇心。賣淫女的妙味,使他充滿著一種期待:來的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倘若不中意,只要付出租汽車費讓她回去。詳細詢問客人的喜好以後,我們另換其他女人。”

“可以換幾個女人?”

“請原諒,最多三個人。”

“就是說,到第三個來的女人,即便不中意,也不能打發她回去嗎?”

“倘若打發她回去,就說明你對第一位女人感到中意呀!”

男子使了一個眼色。

大矢從旅館的搬運工手上接過卡片,想起自己離開旅館時還沒有取消預訂的房間。那個房間能夠繼續使用。倘若沒有這樣的機會,也許就不會想到與應召女郎玩玩。

大矢以前的性伴侶都是固定的、像應召女郎那樣的女人,隨時都能招之即來。車票有隻能乘坐一次或數次之分,車票和月票也有區別,但本質上沒有多大變化。總之,只要付錢,每次都可以更換對手,這樣有新鮮感。

大矢感到遭女人嫌棄而失意惝恍的週末突然重現亮麗。來的是什麼樣的女人?面對著那份期待,光那種心跳的感覺,就與以前和情侶幽會時所從來不曾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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