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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簡又然道,“具體的,你就讓辦公室和這邊聯絡吧,我給辦公室打個招呼。後天見。”

杜光輝也說了聲“後天見”就掛了。

這個杜光輝……

簡又然回到會議室,李明學正在將杯子蓋輕輕地蓋了上去。汪向民臉沉著,在本子上畫著槓子。李明學問:“又然同志還有意見吧?”

“好,那我就說說。”簡又然先是朝汪向民看了下,才道,“東部物流港專案,一直是我在具體聯絡。最近,省能總公司那邊提出來要增加土地,而且增加的目的就是配套建設房地產。我也很為這事為難!目前國家的政策,是最嚴格的土地政策。土地是紅線,輕易碰不得。所以,我也理解剛才有些同志的想法。但是,我也好好地想了想,東部物流港專案畢竟不同於純粹的房地產開發專案。它是以物流為主的商貿專案。既有商貿區,就必得有住宅區。招商還要安商,安商首先就要居有定所。因此,作為配套專案,我個人是贊成的。”

汪向民抬起頭,望著簡又然,眼神裡卻是一種冷冷的感覺。

簡又然繼續道:“東部物流港如果能再上這個新的專案,對湖東經濟的貢獻,我就不說了。大家比我清楚。至於怎麼操作,這是部門的事。常委會上沒有研究的必要。”

“啊,很好!”李明學等簡又然一說完,馬上就接上了話茬。他把茶杯子稍稍移了移:“又然同志的分析很好啊!國家的政策,特別是土地政策,我們一定要嚴格執行。這一點,我的態度跟大家是一樣的,從來也沒有改變過。”

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下,李明學停了話頭,看了眼,就按下了。

“可是,政策在執行的同時,我們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湖東的現實與目前我們的經濟執行情況,是我們作出決策的重要依據。東部物流港專案,就現在看,勢頭是很好的,省能總公司對湖東的發展環境和前景,也是很滿意的。這樣大的一個公司,在湖東繼續擴大投資,是好事,不是難事!是機遇,不是麻煩!”李明學喝了口茶,降低了聲音:“有些同志,缺乏對政策靈活性的認識。抱殘守缺,其實就是開拓不足嘛!大家經常講要開拓創新,首先就要我們領導幹部來開拓創新。自己沒有創新意識,怎麼去領導別人開拓?說到底,這還是個認識問題,是個思想問題,是個著眼當前與放眼長遠的觀念問題。”

簡又然聽著,皺了下眉。李明學書記這話說得有點太“高度”了。他側著看了看汪向民縣長。汪向民半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乍一看,就像寺廟裡禪定的老僧,波瀾不驚,一派平穩。

這是道行!就像佛家的修行一樣。官場上也是講究“修行”的。在官場行走久了,自然而然會修煉出如水般的篤定。在什麼時候應該表明態度,在什麼時候又要含糊其辭,還有在什麼時候應當閉目養神,那都是有學問的。官場上的時間,就是“該”與“不該”,分寸拿捏得對了,你就佔了上風;分寸拿捏得不到位,不該說的時間說話了,你本身就將自己打了下去。官場上,很多時候無言勝似有言,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該出手時堅決不出手。

這會兒,汪向民除了閉目靜聽之外,再不能有什麼別的辦法了。書記在做最後總結,這個時候,誰出去,其實就是表明誰對書記的話有想法。這就不是工作的問題了,而是私人的問題了。

“對東部物流港配套專案的用地,我同意省能總公司的要求。具體工作,還是請又然同志抓。這方面,又然同志情況熟。可能還要涉及跑省跑廳。如果大家沒別的意見,就這麼定了吧!”李明學說完,把杯子慢慢地端了起來。他端得細心,好像怕一失手,杯子就會掉下來似的。也是,年代這麼久遠的杯子,要是真的一失手掉下來,那可就……不過,簡又然看著,心裡還是動了動,嘴上卻沒說。

常委會的最後一項議程,最多的就是人事。要說排會議議程,其實也是很有學問的。最精彩的得放在最後面。說白了,就是把懸念放在最後。放在最後,前面的議題就成了引子,大家慢慢地捻。等捻到人事這個議題時,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旺火出好貨,人事就要旺火,這樣研究出來的“幹部”,才有可能是真正德才兼備的好乾部。

組織部長柳峰,將相關人事調整情況介紹了下。總共涉及八個同志。四個實質副科,三個副主任科員,一個正科正職——水陽鎮黨委書記。這八個位子當中,水陽鎮黨委書記最有分量。水陽鎮是湖東縣的第一大鎮,每年的財政收入要佔到湖東整個財政收入的五分之一。湖東經濟開發區,和湖東前十名的重點企業,都坐落在水陽鎮。以前,水陽鎮的黨委書記,基本上都是縣委常委。從李明學來了以後,他取消了這項不成文的規定,吳大海就是第一個沒有進入縣委常委的水陽鎮黨委書記。而且,在吳大海出事後,李明學更覺得自己取消規定是正確的。要不然,那可就是湖東又一個常委出事了,而不僅僅是一個鎮黨委書記出事了。吳大海當年能從水陽鎮的副鎮長直接升到書記,一大半是因為原來的湖東書記、現在的南州市委常委、宣傳部長陳可實。是陳可實推薦了吳大海,因此,吳大海出事後,陳可實著實心煩了一陣。當然現在好了,吳大海雖然是個草包,但是,該供誰,不該供誰,他是清楚的。在看守所裡,吳大海供出的,都是些企業的老總,還有就是已經退到二線的領導,像羅望寶。還在一線,並且握著實權的領導,他可是一個也沒供。

吳大海出事後,水陽鎮黨委書記的位子就一直空著。不是找不著人,而是想去的人太多了。

李明學心裡最明白,不到半年的時間,至少有十幾個人,透過不同的關係,來爭這個位子。這裡面,有的已經找到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了;有的找到了李明學以前的老同學、老同事;更有甚者,還有人找到了李明學遠在上海的老母親。官場行走,真是花樣百出。有時候,你連想也想不出來的事,在官場上都能有人做得出來。誰都知道,人事調整,說起來是講究民主,甚至搞常委票決制。可是,這一切的背後,大都還不是書記說了算?至少,書記的意見是主導性意見。組織部門在確定最初人選時,書記和分管組織的副書記,是起決定作用的。雖然後來要實行票決,但是最初書記不提名你,你進不了票決的圈子。因此,票決也只是有限的民主。這次,組織部提名擔任水陽鎮黨委書記的人選是黃玉斌。

黃玉斌目前的職務是縣水利局的局長。這個人年齡剛剛四十多一點,早年畢業於華東水利大學。生得清瘦,卻精明。話語不多,卻幽默。李明學剛到湖東時,黃玉斌是水利局的副局長,而且是最後一位副局長。有一次,李明學檢查水利工作,黃玉斌正好陪同。在檢查一處被壅塞的河道時,黃玉斌開了句玩笑,說這河道就像不生孩子的女人,要疏導。中午吃飯時,黃玉斌也是笑話連篇,惹得李明學差一點噴飯。那次檢查後不久,黃玉斌就找到李明學在湖海山莊的房間,自我介紹說他的一個叔叔是省紀委的黃潮副書記。啊,李明學一下子想起來了。黃潮副書記好像也曾經提到過。又過了半年,黃玉斌成了湖東水利局的局長。這一安排雖然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黃玉斌本身就是副局長,又是正兒八經的水利大學畢業生,專業化,年輕化,知識化,一樣不少。這樣的人不提拔提誰?

“請大家討論下。”李明學站起身,出門到走廊上,似乎是去了洗手間。

辦公室主任梅白,也站起來,出了門。簡又然笑著,翻了翻手機上的簡訊。有兩條新的。一條是妻子小苗的。小苗問他今天回不回家,晚上她們幾個女同學有個聚會。如果他回家,她就不去參加了。簡又然回道:“沒定。你還是去吧。”對於妻子小苗,簡又然一直心有愧疚。趙妮將他與李雪的事告訴小苗後。小苗雖然也吵了幾回,但總體上還是溫和的。她越溫和,簡又然就越愧疚。最近,只要沒特殊情況,簡又然就儘量回家。反正也就一個小時車程。晚上在湖東吃了晚飯後,趕回去還正早。記得有次看到一篇文章,說男人在兩種情況下,最願意天天回家。一種情況是外面沒人了,只有回家;另一種情況,外面有人了,愧疚回家。簡又然以前回家時,看著小苗忙裡忙外,給他泡茶端水,心裡真的時不時地湧出些慚愧來。但現在,簡又然成了“外面沒人”,這回家心裡就踏實多了。趙妮自從在北京給了簡又然五個指痕後,兩個人就像打碎的瓷器,徹底地分開了。李雪已經嫁作人婦,而且嫁的人,就是簡又然的大學同學吳縱。一個人靜下來時,簡又然也感到過瞬間的寂寞。他還想到吳縱,他也應該知道李雪以前與簡又然的事的。怎麼就接受了?前兩天,李雪打電話來彙報駐京招商辦的事,語氣歡快,幸福得像一頭小馬。她的歡快,禁不住讓簡又然有些心痛……

“又然同志,說說吧?”李明學回到會議室,剛坐下,就點名了。

李明學這一步,是簡又然預料中的。上週,李明學就和簡又然通了氣,想讓黃玉斌到水陽當書記。簡又然一開始也納悶了下。一個好端端的水利局長,怎麼要下到鎮裡?專業型幹部,回身搞經濟,適應嗎?李明學似乎看出了簡又然的顧慮,說這黃玉斌,雖然是搞水利專業的,但對經濟也是在行的。何況搞經濟是可以在工作中不斷摸索、不斷學習的。真正到了縣鄉一級,能搞好經濟工作的,或許更多的是些泥腿子、半路郎中,真要讓經濟學家來治理鄉,那也許就一團糟了。何況……李明學悄悄說,黃玉斌也是個精明人,聽說省紀委的黃潮副書記就是他的叔叔。這一下子,簡又然豁然開朗了。按常理,一個省紀委副書記,並不是太被底下的縣委書記看重的。但是現在,官場上往往就出怪事。紀委的影響力在不斷上升。紀委領導的影響力也自然跟著上升。李明學在湖東經歷了一系列腐敗案件後,提名省紀委副書記的侄子來擔任經濟重鎮的黨委書記,其用心不言自明。這或許是為自己增加了一重保險,也為自己平添了一層底氣。

簡又然想到這,心底下不得不佩服李明學的智慧了。

“黃玉斌同志,總體上看,我覺得是適合的。當然■,我是個掛職幹部,對縣裡的一些同志,瞭解得還不夠全面,但對黃玉斌同志還是有所瞭解的。這個同志有思想、有魄力、有辦法,年輕,有開拓精神。水陽是湖東的經濟重鎮,對這個鎮黨委書記的選拔,的確需要慎重又慎重。我覺得,組織部這次的提名,是在充分考慮水陽鎮的實際情況,更重要的是充分考察了黃玉斌同志的工作能力之後作出的,我個人表示同意。”簡又然說完,看見李明學點了點頭。他沒有回應,而是繼續低頭看手機上的簡訊。這一條就是黃玉斌發來的。黃玉斌沒有問研究的事,而是告訴簡又然副書記:前幾天,他北京的一個同學到江南省來,在省城同學聚會,還提到閔開文副部長。原來閔副部長是簡書記的同學,還真不知道呢?作為水利局的局長,我得檢討。

“檢討就不必了,下次一道去北京。”簡又然回了條簡訊。

黃玉斌不可能不知道常委會正在研究他的事,他知道,卻不問,這就是他的聰明。李明學上次和簡又然通氣後,過了兩天,黃玉斌就專程到簡又然的房間,向簡又然副書記詳細地彙報了自己的工作。彙報中,他隻字未提他的叔叔黃潮。而且,臨走時,黃玉斌留下的不是信封,也不是菸酒,而是一幅字。說這是他在北京的一個朋友寫的,請簡書記好好地批評。這送字畫本來就是大雅之事,簡又然也不好再推,就勉強收了。黃玉斌一走,簡又然開啟一看。嗬,了得!你道這字是何人所寫?原來是書法大家張海先生的立軸。平時,簡又然也是喜歡書法的,張海現在是中國書協的主席。市場上,像這樣見方的一幅立軸,價格也是不菲的。送得重,且送得雅,這足可見黃玉斌的內秀了。

梅白也喝了口茶,緩緩道:“我同意又然同志的意見。”

其他常委,也都一一地表態。基本上都是同意,當然也不外乎說幾點不足,以求今後改正。最後只剩下汪向民了。

“向民同志,你也說說……”李明學明白,汪向民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事實上,在之前,他曾暗示過黃玉斌,汪向民縣長是縣委的第一副書記,有關問題還得及時地向汪縣長彙報。

“我當然要說。”汪向民一開口,就有股子火藥味,這讓簡又然有些擔心了。好在接著汪向民的話有了改變:“組織部的這個提名,之前我也瞭解了一下。應該說總體上是可以的。黃玉斌同志是個專家型的同志,對經濟也是很有研究的。水陽鎮目前正處在關鍵時期,從縣直下去這樣一個年輕有能力的同志,很合適。我個人是同意的。”

怎麼?真是怪事了?簡又然甚至有些吃驚。汪向民這態度,與他所預想的完全不同。會前,李明學還笑著說:“我就擔心向民同志啊,人事問題,他一直是很有主見的。”

現在……

李明學聽了汪向民的話,似乎也一下子輕鬆了。正要作總結,汪向民又示意了下,說:“今天是常委會,既然研究到水陽鎮領導班子的事,我也提個建議。水陽鎮鎮長徐長永同志,也在鎮長位子上幹了好幾年了。現在,黃玉斌同志到水陽,我建議將徐長永同志調到水利局任局長。請大家看看。”

簡又然看著汪向民,心裡有數了。這一招來得溫柔,卻很有力。先是把李明學的提名,給高高地樹上去。然後再丟擲自己提名的人選。李明學這會兒是得了汪向民剛才賣的乖,哪能不順手也給汪向民一個人情?

果然,李明學笑了一下,道:“很好嘛。我還正在考慮水利局長的人選。向民同志這個提名很好,大家都考慮一下。如果沒意見,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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