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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了。

在省城,天天上著班,似乎對過年的感覺沒有這麼明顯。但是在桐山,小縣城裡從臘月初開始,街道上的人明顯增加了。一些掛著外地牌照的車子,也從遙遠的地方回到桐山來,這都是在外賺了錢的小老闆。而桐山縣內的大老闆,特別是那些礦老闆,也正在結賬,發放工資,然後回城市過年。外面的回來,這裡的出去,一來一往之間,把桐山經濟的特色全部挑明瞭。

杜光輝這幾天正忙著下鄉慰問。上一個星期,他一直在桐山,接待強總派來的林山礦專案洽談小組。這小組的負責人,不是什麼副總或者什麼行政官員,而是強總後面的總工,姓姚。組員也都是些技術人員。他們一到桐山,就扎到了礦上。白天在礦山,進礦洞勘察。晚上,回到縣城,他們還得進行資料分析。閒下來的時候,杜光輝和他們談到強總。他們說:“強總是國內少見的私營礦主。你看看,全國這麼多私營礦,有幾個有專門的技術隊伍?我們的總工,以前是礦業大學的教授。強總有一句口頭禪,叫沒有技術就沒有安全,沒有安全就沒有效益。”

這才叫真正的企業家!杜光輝想起平時見到的那些礦主,個個抽著煙,腆著肚子,一副十足的暴發戶模樣。他們是向資源要錢,而強總則是向管理向技術要效益。看過一篇報道說:縣城以下無企業家。雖然偏頗,但杜光輝覺得也還可信。這一年來,他接觸了不少搞企業的,包括藍天木業,包括一些礦主,還有聯合化工。這些企業的老總,乍一看身後都有個紅紅火火的企業。但一分析,現代管理的成分幾乎沒有。企業就是老總,老總就是企業,除了老總,沒人說話。而且,杜光輝曾做過一個小調查。桐山縣內的企業,負債率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是銀行幫他們做企業的,每有剩餘資本,就迅速地轉到了老總個人賬戶上。花天酒地可以,做慈善時總是嘴上喊窮。嚴格意義說,這只是企業主,而非企業家。

早晨,杜光輝打了個電話回家,問凡凡感覺如何,凡凡說挺好的。凡凡元旦前和莫亞蘭還有錢平一道,跟隨著孫林安排的旅行團,跑了一趟海南。蕉風椰雨,著實讓這三個人心情爽了好多。莫亞蘭回來說:“去了一趟海邊,人的心境也開闊了。本來還想著……現在無所謂了。人生還得向前。”

杜光輝說:“這就對了。其實跑一趟海南,也就七八天時間。看了風景,也就是一眼而過。關鍵是要感受大海的遼闊,感受自然的博大,感受生命的活力。”

凡凡是第一次看海,在海邊,他躺在沙灘上,好像自己回到了童年。他對杜光輝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那一刻,我真的想到了這首詩。回頭一看,人生多麼美好!就像這洶湧的大海,就像這激越的浪花。”

杜光輝笑了。

讓凡凡和莫亞蘭他們一道去海南,杜光輝的目的也很簡單。休息,同時透過對大自然的體悟,重新煥發對生命的信心。面對大海,個體生命是渺小的;但同時,當你看到每一顆貝殼都在努力地往海岸上移動時,當你看到每一朵浪花都在海面上呈現美好時,當你聽到大海在拼搏、在容納、在遼闊時,你就失去了漠視生命的權利。珍惜美好,善待一切,這或許就是大海給予人類最深刻的啟迪。

莫亞蘭回來後,到醫院又進行了兩次化療,總體上的感覺比以前好多了。更重要的,杜光輝看到她對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莫亞蘭說:“在大海邊,我突然感到每一個日子都是新鮮的!”

“就是。每一個日子都是希望,每一個日子也都是重新開始!”杜光輝道。

上班後,杜光輝先是看完了最近的檔案。連續幾天沒到辦公室了,檔案摞了厚厚的一堆。小王進來,說:“按照日程安排,上午杜書記是要到窩兒山慰問的。”杜光輝說:“知道了,通知鄉里沒有?”小王說:“昨天下午已經通知了。”很好,停了會兒,他又道:“看看高玉主任在不在,如果在,讓她跟我一道過去。”

小王下去後,杜光輝起身站在窗前,看了會兒早已落光了葉子的楓樹。這院子裡,前面是香樟,一年四季都是綠的;而後邊,卻是些雜樹,有楓樹,有櫟樹,甚至還有一株桑樹。現在,這些雜樹的葉子都落光了,地上的草也變成了枯黃色。靠近院牆的地方,不知是誰栽下的一株白梅,這時候卻在開著,雖然只有三兩朵,但還是顯出了少有的生動。這梅真是孤寂的。很少有人到這後邊來。即使看看,也很少。像杜光輝這樣,站在窗前注視它們,或者被它們注視,大概是少之又少了。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杜光輝輕輕地吟誦著這首詩,他是喜歡梅花的。可惜在大平原上,梅花少。這些年,他也看到過一些梅花,那都是養在花圃裡的。正所謂“病梅”。不像這株,獨自在牆邊上,開放,或者凋謝,都是它自己的事。君子獨善其身,正是它最真實的寫照。這樣想著,杜光輝又多看了幾眼。也許明天,或者後天,它就會同樣寂寞地逝去……

人生何嘗不如此?

想著,杜光輝回到桌子邊,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下了樓,高玉正要上樓。高玉問:“杜書記,到窩兒山是吧?”

“是啊,馬上就走。”

“那好,我也正想去看看呢。”

上了車,小徐說:“高主任最近變化很大啊!不看別的,就這衣著,就是城裡幹部的樣子了。”

“嘿,還有這事?什麼叫城裡幹部?我可弄不明白了。”高玉問。

小徐笑道:“鄉鎮幹部一套衣,洗洗換換穿四季。城裡幹部十套半,每天都是新顏色。高主任,這跟養情人恰恰相反。養情人是鄉鎮幹部村村有,城裡幹部幹起吼。”

杜光輝問:“什麼叫幹起吼啊?”

高玉道:“這是桐山土話,是幹看著難受的意思。”

“啊,哈哈,小徐還真有一套嘛!”杜光輝說著,問高玉:“最近招商這一塊,有什麼動靜沒有?”

高玉說:“剛剛開始,頭緒都還沒理出來。招商辦要抽調人,目前報名的也不多。看來具體工作要等到年後才能開展了。”

“是啊,其實當初一達書記提出這個的時候,我就有顧慮,桐山跟湖東情況不同,湖東有交通和資源優勢。桐山除了礦產,沒有任何優勢。我們拿什麼來招商呢?既然是招商,就得有好的條件,可是我們的條件……”

“杜書記說得在理。這一段時間我也在考慮。桐山拿什麼來招商?靠幾個人出去找?太難了。不找,誰會主動來?要是礦山對外招商,也許會有人來。像其他產業,或者請人來建工廠,我覺得基本上沒有什麼希望。”高玉嘆了口氣,“明天林書記還找我,讓我把招商辦儘快運作起來,爭取開年後,第一批招商人員就能出去開展工作。”

“既然成立起來了,工作還是得開展起來。至於人,也得抓緊。沒有人,靠你一個人,哪行呢?”杜光輝問高玉,“林山礦的招商協議擬得怎麼樣了?年後,他們就要來簽訂的。協議拿出來後,還得請有關領導審閱一下。”

高玉攏了下頭髮,說協議正在擬,明後天就可以送到各個領導手中。

正說著,高玉有電話了。一接,是窩兒山的黃大壯。黃大壯問:“高鄉長是不是也到窩兒山來了?”高玉說:“你怎麼知道?我就在路上呢。”黃大壯笑道:“我想你肯定要來,還有杜書記吧?村裡準備了土雞,要好好地請杜書記和高鄉長喝一杯呢。”

“是嗎?難怪我都聞到了香味了呢。杜書記正在邊上。”高玉道。

黃大壯說:“那就讓杜書記接下電話吧。”高玉回頭將手機遞給杜光輝。杜光輝接了,黃大壯說:“杜書記沒有忘記窩兒山,我們也很高興。等會兒來了,我們好好請杜書記看看我們的茶園。”

杜光輝說:“那當然,我來就是看茶園的。”

掛了電話,杜光輝將手機遞給高玉。高玉回著頭,伸手正接,車子一偏,她的手正好握在了杜光輝的手裡。她臉一紅,趕緊拿了手機。杜光輝也注意到了高玉的慌亂,他自己的心,也悄悄地動了下。

上週,杜光輝回家,錢平說到海南之行時,突然說:“杜書記,有句話不知我該不該問?”

杜光輝望著錢平,說:“什麼話不能問啊,問吧。”

錢平就問:“杜書記和莫亞蘭到底是……”

“大學同學,兼好朋友。她現在病了,一個人,同學不照顧,誰照顧?”杜光輝笑著說,“我要是跟她,早在二十年前就……”

“那就好。我還以為……高玉聽到你讓她和凡凡還有我一道去海南,心裡還真有點……”

“她?高玉?她有點……”杜光輝沒有再問,他明白錢平下面的話將是什麼。他沒讓她說。有許多話,並不一定就要說出。而且,有許多話,只要到了合適的時候才能說出。早說了,那話成了不合時宜的話;晚說了,那話成了廢話。

黃麗在離開杜光輝時,曾說到過高玉。但在杜光輝的心裡,情感的問題,現在基本上沒有位置。現在他的心裡,一是裝著孩子,二就是好好地搞好這還有一年的掛職工作。桐山非久留之地,何況高玉與他……

車子到了鄉里,程書記說喝點茶吧。杜光輝說不喝了吧,直接上山。

到窩兒山,停了車子後,還得走上十里路。當車子停下來後,杜光輝看見黃大壯他們早等在路邊上。杜光輝問:“是特意過來等的?”

黃大壯咧著嘴笑著,說:“當然是特意的。村子裡還有其他的人也要過來。這不,最後吵著,就派我們幾個做代表了。”

杜光輝聽著,心裡一暖,拍拍黃大壯的肩膀,說:“謝謝了,上山吧!”

窩兒山的茶葉,現在已經連片長了起來。順坡而下,全是綠色的茶園。管理顯然很到位,茶葉發棵情況也良好。杜光輝連著走了幾片茶園,問高玉:“明年春茶,像現在這樣的長勢,畝產能達多少啊?”

“一百多斤活草,製成幹茶,也有三四十斤吧。按每斤一百計算,三四千塊錢。”高玉算著。杜光輝道:“那這八百多畝,產值就可以達到兩三百萬哪!好,不錯。看來山區發展茶葉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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