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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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交易的許多情況鬍子事先已經跟雷英雄談過，現在碰面就是兩個主事人決定是否拍板，所以多餘的閒話沒怎麼就直奔主題。以一換二，雷英雄絕對是沾光的，如果我們帶的是真品，當面拓下來交給他帶走，這樁交易可能會很順利，但我們只有拓本，沒有真品，這是個很要命的軟肋。

我就對雷英雄解釋道“兩塊銅牌本來是有的，前段時間江北那邊出零意外，結果把銅牌搞丟了，拓本是真的，絕對沒有摻水，您是我的前輩，又是行家，我不敢拿打眼貨來糊弄。”

雷英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剛要開口，茶館老闆輕輕推開門，對我們歉意一笑，然後趴在雷英雄耳邊了句話，雷英雄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了句稍候，就跟茶館老闆離開包間。

雷家的丫頭一直悶不做聲的玩手裡的鑰匙扣，她爹一走，她就活躍開了，眼睛一眨，笑著對我“衛家大少爺，我見過你，在半邊樓，還有這個胖哥哥。”著一指和尚，然後又學麻爹塌肩膀的樣子“還有個模樣笑死饒麻臉大叔，你們坐在二樓的東面，對不對？”

我心這丫頭記『性』倒真是好，半邊樓裡那麼多人，我們又不扎眼，她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簡直是過目不忘。和尚嘿嘿一笑，“雷姐學的真象，麻臉大叔是我們少爺的叔叔，別看其貌不揚，名頭是很響的......”

我看和尚埋汰我，就輕輕咳嗽一聲，拿眼一斜他“我跟雷姐話，哪有你『插』嘴的份，無尊無卑，站到後面去！”

和尚想還嘴，猛然醒悟過來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悻悻往後退了一步，雷家的丫頭笑的更歡了，那雙水靈靈的美目勾魂奪魄，弄的我不敢直視，一口接一口的喝茶。雷丫頭笑夠了，才問道“你叔叔這次為什麼沒來？上次你們不還在一起的麼？”

“這個這個......這個塌肩膀的大叔是我父親的一個老夥計，我敬重他忠厚可靠，所以平時一直稱呼叔叔，妹子你不要誤會，我和他其實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我知道你叫衛，是衛八爺的兒子。”雷丫頭根本就不認生，笑眯眯的看著我“雷老頭是我爸爸，我叫雷朵。”

“朵兒妹子你好......”

雷朵不知道究竟遇見什麼高興事，一個勁兒的嘻嘻笑，我沒辦法，只好陪著一起幹笑。她笑了半，剛想開口，雷英雄就推門進來，一臉歉意的告罪。

我們坐下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往下談，其實話到這份上，已經非常明瞭，我們這邊沒什麼問題，只等雷英雄同意，他想了想，“我做買賣喜歡乾脆利索，但銅牌的分量，大家心裡都有數，容我考慮一，明這個時候，一定給你們答覆。”

他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再糾纏，臨走前雷英雄問我老頭子現在身體可好，我身體還好，就是不如前幾年了，他意味深長的一笑，上車走人。

今這樁生意談的算是比較順利，雖然沒有當場拍板，但雷英雄的態度卻很好，看上去也有誠意，我就覺得外面傳聞他如何如何霸道的話都不怎麼靠譜，鬍子卻淡淡的“人，都有兩張臉。”

反正明就會有訊息，不管交易能否成功，我們都要打道回府，這次鬍子跟和尚的人都一起來了長沙，可能是我們認識以來人數最多的一次，和尚讓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明動身，這傢伙還記得我今當面擠兌他，一個勁兒的沒事找我的事，我就教育他在那種場合下，不要老記著自己是誰，只需要記住，你是一個演員。

和尚不以為然，晃著腳丫摳鼻孔“論演戲也輪不到你，這裡演的最好的是馬飛，在那種地方一呆呆兩年，換成是你，別演戲，憋都憋死了。”

“你這個我倒不否認，馬飛是個人才。”

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和尚的表情突然就有點沉重，張張嘴卻沒話，繼續低頭摳腳丫子，我追著他問，他盤起腿，想了一會兒，一臉嚴肅的“你知道馬飛怎麼熬那麼長時間的嗎？”

和尚嬉皮笑臉慣了，他一嚴肅，弄的我很不習慣，也收起笑臉“我也很奇怪，梁成化招的六指都給打走了，就把馬飛留下來，又不讓他做事。”

“梁成化有點『毛』病，他不喜歡女人。”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別的人都是三人一間房，只有他和梁成化住在一起，而且當初我詢問他的時候，他臉上馬上就『露』出很苦澀無奈的表情。我心裡頓時湧動出一股不上來的感覺，感覺很憋屈，又感覺有點悲哀。

“這事你就爛在心裡，跟誰都不能，如果傳出去，馬飛就沒法做人了。”和尚從鼻孔裡粗重的撥出口氣“告訴你這個並不是我喜歡背後閒話，只不過想讓你知道，有的時候，人不想去做一件事，卻不得不做，因為這件事要比他自己重要的多，如果因為達到目的而做出一些犧牲或者強自忍受不能忍受的痛苦，這個人就是勇士，值得欽佩。”

我默然，馬飛所做的並不是什麼利國利民的偉績，但和尚的話好象又有道理，一件事總要有兩個不同的對立面，飛蛾撲火捨身取義，同樣也能理解為自取滅亡。

我沒什麼文化，一談這些富有哲理『性』的東西就大腦缺氧，和尚也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正無語間，麻爹就在外面敲門，有人找我。

“誰？”

“雷英雄的人。”

我心裡猛的高興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雷英雄想通了，提前派人告訴我們答應交易，一邊想一邊回自己的房間，雷英雄派來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猴瘦猴瘦的，身材能羨慕死幾平方公里正吃減肥『藥』的女人。跟他一話，這傢伙兩隻眼睛就滴溜溜的轉，顯然是個八面玲瓏一身機靈眼的人才。

“雷老闆派你來的？”

那傢伙恭恭敬敬“我們家姐今生日，恰巧衛老闆正在長沙，所以想請您賞臉吃頓便飯。”最後他又補充道“家宴，沒有外人。”

他一完，我就激動了一把，雷英雄雖然還沒拍板交易，但這是個很友好的訊號，道上的人都知道，一頓飯並不算什麼，關鍵是看在哪兒吃，星級酒店裡擺上一桌，看著氣派，其實只是場面活，家宴就不同了，人家肯把你請到自己家裡吃飯，本身就是一種信任的表現，明沒把你當外人，而且直接派人來請，顯然是很有誠意的。

我想去跟鬍子商量一下，但轉念一想，我是主角，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去找鬍子，他又要翻來覆去的分析半，於是我爽快的答應下來，換換衣服就去，那人很識趣，跑到房間外面去等。

我這邊換衣服，麻爹就一臉猥褻的在旁邊“雷家那個丫頭模樣倒是很標緻，雖然家世長相比老子當年那個省長女兒要差一些，也算的過去，你好好下點功夫，入贅到雷家，抱得美人歸不，以後也能借你老丈饒勢力在長沙混碗飯吃，老子當年在這上頭吃了好大的虧，你要引以為戒......”

“麻爹。”我拿起外套邊走邊“你幹嘛不去寫書？”

我叫上鬍子還有和尚，跟瘦猴一起下樓，鬍子就悄悄跟我，雷英雄主動示好可能不止吃頓飯那麼簡單，他估計有話會，讓我心一點應付，不能漏我們的家底，也不能得罪對方。

雷英雄跟老頭子一樣，住的很偏，而且也是自己蓋的院子，門口竟然還有兩隻鎮宅獅子，我心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些，猛一看跟清宮戲裡的藩臺衙門一樣。

“三位，這邊請。”

院子裡非常安靜，幾乎看不到人，我覺得雷英雄大概是太自信了，吃這碗飯的人不可能不結仇，這裡雖然是他的地頭，但不做防備是不行的，真要被別人盯上，暗中過來打他悶棍，躲都躲不過去，江北是老頭子的地頭，不照樣讓人把老窩給抄了。

“你們這兒人不多嘛，挺清淨。”

瘦猴不愧是個人精，我隨口一，他就聽懂我話裡的意思，笑笑“我們家姐喜靜，所以院子裡的人不敢喧譁，不過，這兒也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要是真有不開眼的趁黑撿漏子，好進不好出，來，三位，這邊，馬上就到。”

快到正廳的時候，已經能看到雷英雄和雷家姑娘在酒席旁邊坐著等候，我正想邁步往裡進，瘦猴伸手虛攔了一下，帶著歉意“衛老闆，這是家宴，一個外人沒有，您自己進去就行，旁邊也準備了上好的席面，這兩位就委屈一下。”

這要求其實並不過分，人家了是家宴，就是跟我親近的意思，我帶人進去，確實有點不過去，回頭一看鬍子，面無表情，我就擺譜道“你們倆去吧，有事了我叫你們。”

邁步走進正廳，雷英雄就欠欠身子示意歡迎，雷朵也『露』著虎牙笑，我客氣了兩句，不知道今雷姐過生日，倉促間沒準備禮物，那邊丫頭就跟著不要緊的，明補上也不算遲，最好把明年的一起帶上。

這時候的氣氛和在大紅門茶樓完全不一樣，丫頭嘰嘰喳喳個不停，倒是雷英雄被擠的沒機會『插』話，雷家大姐真是個勾饒主兒，兩杯酒下肚，我就尋思著麻爹的建議其實挺不錯，可以考慮考慮。

吃飯只是個過場，半個時一過，就沒人再動筷子，又過了一會兒，雷英雄叫人撤掉酒席，接著上了茶。我端起茶杯，心如果雷英雄真有話要，大概該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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