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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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這條路不會很順當，但是已經到了這一步，不得到最後的結果，我很不甘心。環境可能是稍惡劣了些，好在我們的人很多，給養也充足，我就跟張猴子商量，一部分人守在原地，另一部分人進洞。

“雷爺了，這筆買賣，要聽衛老闆的安排，你怎麼，老張我就怎麼做，絕沒二話。”

在這種地方，新鮮食物指望不上，全是罐頭和壓縮方便食品，先前那幫人估計都吃麻木了，只有雷朵覺得新鮮，捧著罐頭吃的那叫一個香。不等晚飯吃完，陰沉了一下午的終於憋不住了，大雨傾盆而下。

這場雨來勢洶洶，洞口成了水簾洞，雷朵樂的和過年一樣，也不怕冷，光著腳站在洞口接水玩兒。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早上還沒有完全停下來。張猴子過來請示，還要不要動身，我想了想，覺得雨大雨跟我們的行動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因為一直都要在洞裡趕路，所以讓張猴子去挑人，準備出。

我原以為雷朵肯定要找麻煩，沒想到她乖得很，坐在洞口看雨。我和張猴子都鬆了口氣，準備動手的人一共九個，其中有四個雷英雄的夥計。根據之前他們的的經驗，帶上必要裝備和給養，我們就開始朝山洞深處走去。

山洞並不算特別深，大概三四百米的樣子，盡頭堆了一堆碎石頭，石頭旁邊是個一人多高的入口。張猴子他們最初找到這裡的時候，洞口被巨石堵著，幾個人都推不開，只好拿炸『藥』爆破。

一腳跨進入口，周圍空間寬闊了很多，手電光柱照不了多遠就會被黑暗吞噬。腳下的地面大致平坦，呈十幾度的坡面。張猴子還有他挑來的人在這條線上少走了兩三趟，沿途有幾個坑都記得清清楚楚。

走了十分鐘左右，我就感覺氣溫明顯降低，而且空氣中的溼度越來越高，麻爹豎起衣領，縮了縮脖子，好象進了肉聯廠的冷庫。

“時間寶貴啊。”張猴子一邊帶路一邊對我們“要是晚兩個月等氣熱了再過來，肯定爽的很，衛老闆，路很長，咱們悠著走，你要是累了就吱聲。”

正走著，麻爹拉了我一把，悄悄問道“衛少爺，咱們兩個一起出生入死，算是鐵打的交情了吧，你句實話，這票買賣油水厚不厚。”

“厚的不能再厚了。”我隨口答道，心裡卻突奇想，麻爹要是猛的一下子年輕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哎呀！果然跟老子想的一樣。”麻爹興奮的搓搓手“老子問和尚，他死活不肯，老子就覺得，這票買賣油水很厚。”

“麻爹，你別告訴我這麼多年你就沒攢一點錢。”

“那裡能攢的住錢嘛，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子一向是注重生活質量的人，再，老子年紀越來越大，過兩年就跑不動了，趁現在多撈點棺材本。”

張猴子沒有撒謊，這裡雖然又冷又溼，但非常安全，而且只有我們腳下所走的這一條路，行進的十分順利，一個多時過去，感覺體力還很充沛。隨著程序的縱深，十幾度的地面坡度稍有緩和，已經不那麼明顯，不過畢竟走出去這麼遠，我們現在的位置肯定位於地下若干米。

又走了大約一個時，張猴子建議休息。這時候空氣已經『潮』的一塌糊塗，加上氣溫低，頭上結了薄薄一層霜，很難受。

“再有二十分鐘，就能看到地下河了。”張猴子拿『毛』巾擦拭頭，隨手朝前面指了指“河岸比較陡，又『潮』，可能有點滑，比這裡難走，大家心一點。中間不停腳，等過霖下河，會有休息的地方。”

“還有河？”麻爹皺皺眉頭“深不深？老子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游泳。”

“應該不深，水流很緩，麻哥，你是老江湖了，這種地方，難不倒你的。”

“那倒也是，老子大場面見得多了，總不至於陰溝裡翻船，另外，老張你不要『亂』叫，老子不姓麻。”

張猴子把路程卡的很準，再次出二十分鐘後，我隱約聽到奔流的水聲，手電光柱還能映照出遠處白茫茫一片水面。

“不對吧，你們聽，這水聲轟隆隆的，跟他孃的火車一樣，水流會很緩？”

張猴子也是一臉詫異，我們幾個緊走了幾步，路面被一道不太高的斷壁截斷了，斷壁下面，一條十幾米寬的地下河頓時映入眼簾。

這條河的流雖然算不上一瀉千里，但也不象張猴子的未婚大姑娘一樣溫和。

河並不寬，如果放到南方的6地上，可能不算什麼。不過象我這樣的北方人，生對河流湖泊就有種陌生和畏懼。尤其是在這種漆黑一團的環境下，看見河，腿肚子馬上開始轉筋。

“老張。”麻爹伸長脖子朝下面看了看“這就是你的水流很緩？”

“衛老闆。”張猴子怕我誤會，急忙解釋“您是雷爺看重的朋友，老張我膽子再大，在這件事上也不敢信口胡，前兩次我們過來的時候，水流確實很緩。外面那麼多兄弟，都能作證的。”

張猴子身邊一個叫周旭的夥計也跟著幫腔，我就琢磨著，會不會是突降大雨的原因？

自然降水和地下水系之間有什麼關係，我搞不明白，但如果張猴子不是撒謊的話，也只能用下雨來解釋。

一群人暫時止步在河邊，議論著能不能安全從河岸上透過。鬍子看的很仔細，我湊過去悄悄問他“會不會有什麼風險？我跟麻爹可都是旱鴨子，心裡沒底。還有，張猴子究竟是不是撒謊？你是南方人，好歹對河比我熟悉的多。”

“他犯不上在這種事上撒謊，你看。”鬍子用手電朝下方照了照“這個地方恰好是河道比較狹窄的一段，流急，再往前，河道變寬，水流就會相應減緩。”

這條河的河道整體是個梯形，下窄上寬，河岸的坡度很大，只有臨近洞壁的那一部分地勢還勉強算是平坦。張猴子，他們從這裡經過的時候，走的時快時慢，如果沒什麼意外，一個多時就能到達深淵的邊緣。

我們在原地磨蹭了半，相互間商議了一下，張猴子揚大無畏精神，率先在前面引路。我看他走的還算比較平穩，心也稍稍鬆了一些，等到人都下去的差不多了，我和麻爹一前一後從截斷的平臺跳下去。

一腳踩到河岸上，我剛剛放鬆的情緒頓時緊張起來，心裡暗暗虛。眼睛看到的是一回事，身臨其境又是另外一回事，張猴子走的看似平穩，但我跳下來以後，才知道在這種地段通行簡直就是挑戰自我。

張猴子事先的描述中，這條河宛如處子，波瀾不驚，河岸寬闊。但可能是因為降雨，導致河水水位暴漲，人只能緊貼著身旁的石壁，一點一點慢慢朝前走。更要命的是，河岸常年被河水沖刷，非常滑，一不留神就得順坡滾下去。

我走的很吃力，身後的麻爹更是叫苦不迭，望著河水，臉都綠了，隔著好幾個人朝張猴子吆喝“老張！你在老子心裡留的好印象徹底沒了。這種地方連走一兩個時，誰受得了。”

“麻哥，咱們走的慢一點，絕對沒事，我們來回走了幾趟，連褲腳都沒溼。”

“嘴裡沒事，等有事就遲了。你們既然來過，怎麼不弄幾件救生衣？就算有個游泳圈也比光身子強的多嘛。”麻爹雙手扶著石壁，連聲抱怨。

“誰都沒想到河水一下子漲的這麼猛。”張猴子想了想，“咱們有繩子，相互拉著，萬一失足，旁邊的人也有搭救的餘地。”

幾個人一聽，都從揹包裡拿繩子，麻爹拽著就不鬆手了。匆忙間手電一掃，我看見麻爹花白的雙鬢，心裡突然萌生起一股莫名的傷福

“麻爹，你年紀大了，就算在家裡待著，我們撈到油水也不會揹著你獨吞。每次都跟著東跑西顛，何苦呢。”

平時跟麻爹嘻哈慣了，很少正經話，但這兩句話我確實是自肺腑。麻爹勉強笑笑，瞥了前面幾個人一眼“你不懂事，老子不放心。”

“但願這是最後一次。”我暗自祈禱。

在河岸上艱難的走了一會兒，漸漸就適應了這種環境，情緒也一點點平穩下來。而且隨著不斷行進，腳下的河道變寬，河水流相應的趨於平緩。不過在河岸上行走總是很彆扭，既想快點走出去，又怕走快了出事，人人都心翼翼，麻爹也非常罕見的一路保持沉默。

這種蝸牛似的行進度很浪費時間，本來一個多時就能走完的路，現在最少要延長三分之一，甚至更多。走的時間一長，潛意識裡就覺得雙腿軟，很想坐下來休息休息。正走著，張猴子回頭給我們鼓勁，地下河這段路已經走了一大半，堅持堅持就能看到勝利的曙光，緊跟著，他又來了個大轉折，提醒我們前面不遠處是個坡度比較陡的危險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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