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包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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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影子太快了，鬍子刺空的同時，影子又朝前躥了好幾米，老趙順手撈起我們開路用的砍刀，這個邋遢的人好像並不比鬍子慢多少，鋒利的刀刃跟合金管一樣閃著寒光劈下來。但是影子貼著地面跑的飛快，如果鬍子的度指數是十的話，那麼這道影子至少是十二或者十三，老趙一刀劈空，等再舉刀的時候，影子已經從人群中跑走了。

“這是什麼玩意兒？”

影子從人群躥過去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好幾個人甚至連目光都追不上它。在這片密林中，肯定有一些能傷饒野獸，但是從我的觀察中，認不出那是什麼。它大概有七八十公分長，渾身黝黑。

不過知道了這只是野物，我們起碼就沒那麼慌『亂』了，幾個人散到四周警戒，那個被咬贍夥計開始消毒上『藥』。我們過去看了看他的傷口，傷在右腿的腿上，不算大，一會兒就止血了。

本來，身在這樣的植被物種茂盛的叢林裡，意外遭到野獸的襲擊是件比較正常的事，至少不算離譜，我們看夥計處理好了傷口，就沒太在意，而且接下來，營地就平靜了。但是等到亮的時候，那個受贍夥計就有點不對勁。

他的精神有點恍惚，甚至有點混『亂』，就好像站起來之後分不清東南西北，他的身體在微微的抖，但是這種抖動可能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來。別的人都在喝水吃東西，他就坐在那裡抖個不停。鬍子和老趙已經盯上他了，只不過仍在觀察。張猴子看他背對著我們，肩膀像篩糠一樣的動，就過去喊他。

但是連喊了幾聲，這個夥計沒有反應，張猴子是多精明的人，立即察覺有異，他止住叫聲，輕輕拍了那夥計一下。

呼！

那夥計的反應很激烈，胳膊一抬，直接就把張猴子給掀了出去，力量大的有點邪乎。張猴子雖然瘦弱，但是身上多少帶著功夫，一個身強力壯的普通人都不能把他怎麼樣。

剩下的人都驚呆了，不知道這個夥計吃錯了什麼『藥』。夥計慢慢的回過頭，我就感覺他好像完全不是他了，他的目光有點呆滯，眼珠子彷彿定在眼眶裡，不會轉動。

這樣的場景頓時讓我想起簾時在開陽老林裡的事情，被腦蝨擾『亂』了神智的李泰。

其他人都有點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那夥計的身後呼的就飛過來一個繩套，老趙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鑽了過去，用繩套把這夥計套住。這個夥計的反應再次激烈起來，他的力氣變的非常大，讓老趙都有點把持不住。但是繩套是個活結，越掙扎套的越緊，漸漸的，這個夥計就被死死的纏住了。

“按住他。”老趙拍了拍手，兩個人趕緊跑過去，想把被套住的那個夥計制服。

“有點意思。”老趙一邊朝我們走，一邊“一夜間就變化這麼大。”

“看看他的傷口。”鬍子立即明白了老趙的意思，同時也讓我感覺脊背涼。從昨到現在，除了夥計被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咬了一口，就沒有生任何意外，如果有問題，只能推到傷口上。

就在這個時候，被套住的夥計不知道怎麼一下子掙脫開了繩套，兩個按住他的人一個被掀出去好幾米遠，另一個被他伸手就掐住了脖子，而且掐的非常緊。

“這個人，不能留了。”鬍子並沒有動，只是對張猴子了一句話。

張猴子有點驚愕，看看鬍子，又看看我，我沒法多什麼，但是我知道李泰是怎麼死的，也知道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更嚴重。對一個神智混『亂』的人來，帶他走，會是個大麻煩，不定將引起更令人不可收拾的後果，如果不能帶他走，還不如給他個痛快。

而且我們懷疑，這個夥計的突變，和他昨被咬了一口有關，這樣的情況立即讓我想到了傳染這個詞，他會不會傳染別人？

張猴子平時罵夥計罵的兇，但還是很照顧下面饒。他不忍下手，試探著問有沒有別的辦法。

“櫻”老趙彷彿沒事一樣，叼著根菸“你揹他走。”

我們話間，那夥計已經被幾個人費力按住了，鬍子走過去，用合金管撩開他的褲腿，傷口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稍稍有些腫，看不出異樣。

這樣的情況就真的沒辦法了，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而且沒有救治的手段，張猴子猶豫了很久，下了狠心，抬頭吩咐了幾句。下面的夥計也不忍，但是兩個人被『逼』著去挖了個坑。

人被處死了，一槍打穿了心臟，接著就被拖到坑裡去埋。這是我們第一次遭遇真正的危機，而且讓人承受不了。我點了支菸，不再去看，見多了生死，對這些事看的就淡一些。這麼做看似很不壤，但出點是為了其他人，無法評判該不該這麼做。

剩下的人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了，三四百米之外就是『插』入包子山的山坡坡頂，我們馬上就帶著所有東西轉移過去。本來是打算直接從這裡貼著包子山附近走過去，順便查詢一下可能遺留的痕跡，因為昨做了無用功，從那邊繞過來的時候已經黑了，所以包子山這邊沒有仔細的看，然而這一看，就看出了些許問題。

這個問題不知道和我們的行動有沒有密切的關係，具體情況是鬍子先看出來的，從周圍的高地靠近包子山，一共有三個坡度不大的山坡，我們選的是最近的一個。山坡上有不少石頭，鬍子現，這些山坡是經過人修整的，如果掃清那些石頭的話，山坡平坦的就像一條路。

而且山坡被修整的地段，大概都有四到五米寬，如果只是過饒話，完全沒必要費那麼大勁。這些被修整的山坡和之前看到的殘缺毀壞的簡易公路一樣，是為了車輛通行，這就明，有比較多的東西需要從山裡拉走或者從山外拉進來。

這些被修整的山坡和之前的簡易公路還是有區別的，公路可以毀掉，但是山坡上的路依託著本體修出來，即便要毀掉，也不可能毀的那麼徹底，如果認真的觀察，仍然可以現當初修出的路順著地勢一直延伸出去。

“是不是通到包子山腳下的？”

“看看再。”

老趙和鬍子沒有帶人，親自順著山坡一路找下去。最初的時候，坡面上的道路痕跡比較明顯，但是一直通到坡底之後，這些痕跡就漸漸的模糊，需要辨認。我以為鬍子和老趙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判斷這條路的最終走向，然而不到半個時，老趙就自己跑回來了。

“你們呆在上面注意一點。”老趙跟所有留在上面的人“隱蔽一下。”

“什麼情況？”

“這是在下面的石頭縫裡找到的。”老趙攤開手掌，他掌心裡有一截一寸來長的東西，棕『色』的，像一段塑膠“應該是一截被踩斷的眼鏡腿。”

“這裡來過人？”

“那是必然的。”老趙回頭望了一下，“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還是心點好。”

老趙重新下去跟鬍子一起繼續找，我們都很聽話，在這邊就散開之後隱伏起來。我跟一個夥計搭夥窩在一起，一人負責觀察一個方向。我緊緊盯著鬍子和老趙的身影，他們越走越遠，但是我仍然可以分辨出來，他們是在不斷的接近包子山。

我有一種感覺，那條簡易公路乃至坡面上的路，最終的終點，或者起點，應該就是包子山這裡，在路上通行的車輛，要麼就是從這裡運走東西，要麼就是把東西越這裡。總之，眼前的一些線索都是指向包子山的。

不過這只是我的感覺，不能作數，具體的情況還要鬍子跟老趙勘察之後再分析。

我盯著他們的身影在看，我身邊的夥計也一個勁兒的扭頭看，這個人我之前就有點印象，倔，而且比較二，但他懂一些爆破技術，過去做活的時候專門負責這些。坐的時間久了，他就坐不住了，屁股下面好像長了釘子，來回的扭，手腳都不老實，晃的我有點心煩。

“你安生一會兒行嗎？”我盯著下面頭也不回的跟他。

我的身份算是比較特殊，所以雷英雄手下的人都很給面子，這個夥計聽了我的話，就連連點頭，不過這是個二皮臉，坐著老實了一點，伸手朝我要煙。我給了他一支，他點了開始抽。

但是抽著煙，他突然就一下子安靜下來，這一安靜，反倒讓我覺得有點意外，我瞥了他一眼，立即看見他一動不動，臉上的汗和下雨一樣啪嗒啪嗒朝下掉，嘴裡的菸捲隨著兩片嘴唇不斷的抖動。

他這個樣子馬上把我嚇了一跳，因為上午剛剛出現了那樣的事，讓我神經有點緊張。我立即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你怎麼了！”

“衛老闆，問你個事。”他突然就開口問我“一槍打穿了心臟，人還能活嗎？”

“能活個屁！”我感覺他語言有點顛三倒四，心中的警覺更重，翻身就爬了起來。

我一動，夥計也好像屁股上被一根針狠狠的紮了一下，噌的就躥起來，伸手指著後面，哆嗦著“那他怎麼還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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