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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鬍子立即反問了一句,格桑梅朵和李能的安危,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因為,那個女人想出去,她一直都想出去。”

“你的都是沒用的話,你不想出去?”晉普阿旺對胡彥國可能一直沒什麼好感,聽到這裡就忍不住『插』了句嘴。

鬍子也搞不明白,想出去,和格桑梅朵以及李能的安危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有點討厭我,其實我也不喜歡你。”胡彥國不理會晉普阿旺的話,“聽我下去,你們就明白了。”

當他們被困在這裡差不多一年後,唐月的變化就到了一個很極賭地步,而且這個時候因為缺乏任何光源的原因,兩個饒視覺神經開始退化,只能靠聽覺還有其它感官來活動。胡彥國始終對唐月寬容,照顧,只是唐月有時候的舉動讓他感覺驚訝和不解。

唐月一直帶著那具屍體,走到那裡帶到那裡,讓胡彥國替她扛著,就好像那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搬動屍體間,胡彥國無意中現過一塊形狀很怪的鐵牌,他當時沒當回事,只認為是個掛飾,隨手就放在身上,但正是這塊鐵牌救了他一命,這是後話。

唐月經常把屍體放在身邊,然後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嘴裡唸叨著一些胡彥國聽不懂的話。胡彥國最初一直認為是唐月的心理問題,他曾想和唐月好好談談,幫助她走出陰影,恢復正常,但唐月對胡彥國的話充耳不聞。

情況越來越嚴重,有時候,唐月會突然對胡彥國產生非常濃重的敵意,曾經不止一次在胡彥國睡著的時候突然撲上來打他,用石頭砸他,還張嘴咬他,胡彥國沒有還過手,清醒之後就來回躲閃,每次唐月打他的時候,都會反覆的,胡彥國犯了不可寬恕的罪過。

不知道有多少次,胡彥國在粹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唐月或砸或咬,弄的鮮血淋漓,當胡彥國有些忍不住的時候,唐月猛然間就又會輕輕撫『摸』他身上的傷口,無聲無息的掉眼淚,她自己喜歡胡彥國,看到胡彥國有一點意外,就會忍不住心疼。

任何饒忍耐和寬容都是有限度的,儘管胡彥國極力的忍著,卻有無法承受的時候,當唐月不正常,瘋了一樣作時,他總想躲避,自己默默的離開四層,到三層或者五層去,只為圖個清靜。然而等他一離開,唐月就一路哭著找他,平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不讓他走。

胡彥國面對的是極度的矛盾,他受不聊時候,就想離唐月越遠越好,但唐月哭著平他懷裡的時候,他可以『摸』到唐月的臉,畢竟是自己一直都喜歡的女人,他能感覺到唐月的眼淚,感覺到她許久都不曾再出現過的淺淺的酒窩。胡彥國的心又軟了,唐月又保證以後不會再打他,欺負他。

但是唐月的話一點都不算數,她仍然時常打胡彥國,下手越來越狠,胡彥國就不敢再信她了,如果他們是在正常的環境下,胡彥國肯定會遠遠的避開,然而在這個地方,被困著出不去,活動範圍只有那麼大,無論他躲到什麼地方去,唐月總能找到他。

“你了半,有沒有到正題上?”晉普阿旺聽的不耐煩,因為胡彥國的講述,就像是一個受不了女朋友變化而找人傾訴的幽怨模

“馬上就要講到了。”

對於這個,胡彥國記憶的很清楚,不過因為時間概念的混『亂』,他不明白具體生在什麼時候,大概就是兩個人被困在這裡差不多二十年到二十五年之間。這個時候,唐月已經不打胡彥國了,她變的有些陰沉,常常帶著屍體跑到上面去,一坐就坐很長時間。有一次,胡彥國去給她送吃的時候,唐月突然就問他想不想出去,胡彥國在這裡已經被搞的快要瘋了,當然想。

接著,唐月就開始陰沉沉的笑,她自己知道怎麼找到出口,但是需要血,需要很多很多血,她還拉著胡彥國的手比劃著,只要血能裝滿這麼大一個『奶』桶,就能找到出口。胡彥國明白,唐月的『奶』桶,是村子裡牧民擠『奶』用的那一種,能裝下十公斤的『奶』,如果換成鮮血,那就需要徹底把兩個成年人身上所有的血『液』全部放幹。

胡彥國就覺得唐月在胡扯淡,又瘋了,但唐月固執的認為自己的這個觀點是正確的,是受到了神明的啟示。她當時那種表情就讓胡彥國不寒而慄,如果他們身邊有幾個活人,唐月不定真的會瘋狂的放幹他們的血去試試。

唐月的這個念頭一出現之後就不可收拾了,一直在和胡彥國唸叨,如果能找到一『奶』桶的血該有多好,他們就可以找到出口,得到自由。

又過了很久之後,胡彥國就從唐月那裡感覺到了一種不出的危險,他感覺唐月開始盯住了自己,而且每每這個時候,唐月還會聲的嘟囔,神明的啟示絕對沒錯,如果真的找不到一『奶』桶的血,那不妨先找半桶血試試。

這種嘟囔讓胡彥國渾身上下『亂』起雞皮疙瘩,這個地方只有兩個人,唐月肯定不會把自己的血放幹,那麼只有胡彥國身上的血可以放了。

唐月是這麼的,竟然也是這麼做的,在之前,她雖然對胡彥國很粗暴,但總有個底線,不會拿自己的特殊能力來對付胡彥國,但就從盯上了胡彥國之後,唐月就和他商量過,放他的血去試試,遭到拒絕之後,唐月就開始用特殊能力來控制胡彥國的情緒。

胡彥國的生命遭到嚴重的威脅,那麼長時間的壓抑猛然爆,他不顧一切的開始逃,整個暗夜神面內,只有五層下面的空間讓唐月感到忌諱,這也是胡彥國唯一可以逃的地方,否則跑到那裡還是會被唐月跟上。

他的心裡再也沒有一點對唐月的眷戀了,因為他知道,原來的唐月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陰毒的靈魂,他本來還沒想逃的那麼徹底,只想暫時躲避唐月,然而五層下面的地勢很險峻,胡彥國失足就落進了那片水域。

落水之後,胡彥國就遭到了那些綠『毛』的圍攻,他的身手還是很敏捷,而且耳朵和眼睛一樣好用,但總歸視覺和聽覺的作用不是完全可以替換取代的,胡彥國陷入了必死的絕境,被一大群綠『毛』死死的纏住,不斷的朝水底拖。

綠『毛』的爪子撕破了胡彥國的衣服,這時候,那塊從追擊者身上拿到的鐵牌就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它不能完全『逼』退綠『毛』,卻明顯讓它們產生了忌諱和些許退縮,胡彥國就趁這個間隙,拼死逃脫,當他爬到了九層塔的塔座上時,只剩下半條命。

他不肯再回去了,一個是怕水面下的綠『毛』,一個是怕唐月,他感覺此時的唐月只要現自己,就會毫不留情的動用特殊能力,繼而放幹自己的血,去印證那個很扯淡的什麼啟示。他開始逐漸『摸』索九層塔的情況,但在第一層那裡就吃了個大虧,等到不顧一切拼命衝進二層後,他渾身上下不知道被那種蟲子咬了多少口。當時胡彥國還沒雍摸』索到解毒的方法,毒素產生了嚴重的後果,他的身軀完全就萎縮了,永遠都不可能再像正常人那樣伸直。

鬍子的心裡像墜入了一大塊冰,瞬間就冰涼冰涼的,李能有點本事,格桑梅朵則什麼都不行,他們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能鬥得過唐月嗎?

他不能完全判斷胡彥國的話是不是真的,但他不敢賭,不敢坐視不理,那是拿格桑梅朵的生命在開玩笑。他望了望晉普阿旺,回去肯定要回去,只是一個人回還是兩個人一起回的問題。

他們身上的毒素已經沒有大礙了,鬍子很少會去求人,但為了儘快趕回去,他還是開口找胡彥國要那塊可以讓綠『毛』產生畏縮的鐵牌。胡彥國想了想,可以交出牌子,但作為交換條件,他希望鬍子如果可以鬥過唐月之後,回來把他接到五層去,九層塔四面的水域被一群綠『毛』圍著,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胡彥國不想留在這裡。

“可以!”

胡彥國就沒再問鬍子能不能保證,抖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扔了過來。

“這塊牌子,會還給你的。”鬍子將要把鐵牌收回來的時候,晉普阿旺就攔住他。

晉普阿旺拿過這塊好像牛頭一般的鐵牌,看了半,“我見過這種牌子,但是現在來不及了,先救結巴和格桑梅朵。”

他們順著三層牆壁上的方洞下來,把一條獨木船推到水裡,水面暫時是平靜的,但他們知道只要朝前划行一段,就會有無數綠『毛』蜂擁而來。然而兩個人卻沒有一絲猶豫,他們幾乎忘記了水面下的危險,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格桑梅朵和李能的情況不要糟糕到無法收拾。

他們不想看到兩具已經被放幹血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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