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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逍在秋那桶村的老鄉家留宿一晚,整夜輾轉反側,一直擔心褚遙到底去了哪兒。按照老鄉說的時間反覆推算了無數遍,怎麼也沒搞明白,褚遙怎麼會沒碰上他呢?她到底能去哪兒?韓逍揣摩了好幾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有猜到一個冷冰冰的噩耗,即刻就要降臨。
第二天,雨停了。韓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霧裡村。
扎姆朵兒見他如此狼狽便驚訝道:“姐夫,你這是……怎麼渾身都是泥?對了,昨晚你和褚遙姐去哪裡了,我們好擔心呢!”
“你姐,你姐還沒回來?”韓逍顧不上扎姆朵兒好奇的眼神,只顧著追問。
“沒啊!你不是去接她了嘛?”
“我沒接到,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韓逍幾乎要憤怒了——她怎麼能如此讓他擔心?
“哦,你別擔心,我姐之前也常常好幾天回不來的。這邊的山路,一遇到大雨總被阻斷。”
可是,接下來的兩三天,他心裡這份憤怒與擔憂,被絕望和崩潰代替。
褚遙失蹤了。他問遍所有能問的人,跑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一點她的蹤跡都找不到。最後見到她的那個失學孩子的家人,始終肯定地跟韓逍說,那天下午褚遙就離開了,說是回霧裡村,沒說去別的地方……
韓逍報了警。整個丙中洛都陷入惶恐之中,男女老少幾乎都自發地出來幫忙搜尋。
就在預定的結婚日,韓逍得到了褚遙的訊息。有人在霧裡村下游,江水緩流的地方發現了她。
那天,就是在她去秋那桶村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從棧道上跌了下去,掉入了濤濤的怒江。
他們兩人就在棧道的兩端錯過了,從那一刻起,生死兩隔。
命運之繩彷彿系錯了方向,一個高尚美麗的靈魂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奪走,美滿似乎還未開始就戛然而止,生命一如死神唇邊的微笑。
韓逍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就是自己用盡所有努力換來的結局。曾經浮躁的心緒正被淡淡的幸福撫平,世事紛爭在風和日麗的生活下如南柯一夢。還記得那晚褚遙問他:“婚姻是什麼?”
“一日一生,歲月靜好。”他甚至覺得自己愈發充滿了詩意。
我們熱衷於探討生命,包括生命的起源,生命的本質,生命的形式,生命的意義等等,但我們往往忽略了生命消逝所帶來的傷痛。悲劇,果然是將最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褚遙葬在了與霧裡村相望的山坡上。
整整五天,韓逍都失魂落魄地坐在褚遙的墳旁發呆。夜夜都喝很多酒,直至醉倒。老村長去勸,他不言不語。扎姆朵兒看到他就忍不住流淚,所以學校另外兩個志願者老師都不讓扎姆朵兒去找他,生怕韓逍見到她心裡更難受,扎姆朵兒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來。
都說眼淚是人內心的悲痛難以用言語去表達時,心靈醞釀出的代替物。可這些天,沒人見到韓逍流過淚,也沒人聽到他哭聲。只是見他一直那樣可怕地沉默著。
上午,一個人爬到山坡上呆呆地坐著;太陽落山了,便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回到宿舍。
老村長知道此刻勸說無用,便安排了孩子們輪流去山上探查,然後回來報告。
有孩子說,韓老師一整天都在摩挲墓碑;
有孩子說,韓老師拿著相簿自言自語;
還有孩子說,韓老師好像是在哼著歌,還自己打著拍子,看上去挺嚇人的……
第七天。班裡最小的阿都妞和哥哥負責去看韓逍。
兩個孩子走到距離韓逍不遠處時,哥哥小心翼翼地拉住阿都妞,低聲說,“噓!我們別往前走了,就在這看著韓老師就行。”
“為什麼?”阿都妞小聲問。
“老村長說的,讓我們不要打擾韓老師,就悄悄看著他沒事就行了。”
“那好吧。”兄妹倆手拉手站在韓逍的身後,靜靜地等了好一陣子。見韓逍只是坐在那兒,低頭不語,偶爾抬起頭,頭髮被微風吹亂,整個人好像有種變成草長在那兒的決心。
“我們走吧,回去跟老村長說他沒事……”哥哥輕輕說一聲便拉著妹妹往山下走。
“哥,再等一會兒吧?”
哥哥沒說話,只是拉著她往回走。妹妹跟著哥哥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然後停下來。她放開哥哥的手,走到一旁,從一片開得正盛的雛菊花中採了幾支,轉身朝韓逍走過去。
阿都妞慢慢地走到韓逍的身旁,試探性地望著他。韓逍扭過頭看了看阿都妞,沒有說話。相比韓逍自己來到霧裡村,給孩子們分發禮物的那時候,阿都妞已經又長高了大半頭,原來羞怯也褪去了半分,歌唱得更好了。
山風吹拂著阿都妞手裡的雛菊,搖搖曳曳,白色的花瓣輕輕顫動著。
阿都妞猶豫了片刻,從一旁拽了拽韓逍的衣襟,慢慢地把花遞到了他的面前,一直等著他默默地伸手接了過去。然後,才貼著他身旁坐下來。
韓逍用一隻胳膊將嬌小乖巧的阿都妞攬在臂彎裡,讓她可以親暱地將小小的頭斜靠在自己的腿上。
“韓老師,你在想褚老師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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