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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女士離去時,兩腳一壓,套上鞋子,背影匆匆的。麗莎姐又跟乾女兒聊,聊愛先生的大莊園:“夏秋,果實壓得樹枝都彎了,不吃,他們又無所謂這些的,那些果子全爛在園子裡,我看著真可惜啊,那些栗子啊,李子啊,超市裡賣多少錢哪,貴!還是農藥催的。愛先生的園子裡全是綠色食品,可惜他們不吃。”

在麗莎姐看來,潘女士是普通女人,比她還普通,可是潘女士進了富貴地,她卻沒這運氣。麗莎姐的老公在上海教書,雙耳不聞他事,兒子是她一個人帶大的。

風捲走枯葉,落花卻隨流水。人與人之間是不能比的。

若不是麗莎姐的乾女兒摔了一跤,我或許永遠不會認識愛先生。那天,乾女兒磕到臺階上,腿痛得厲害,不能陪麗莎姐去潘女士家,麗莎姐敲開了我的房門,問:“想看城堡嗎?”

後來我想,那天我不該來。

愛先生的家在郊外,幽寧的富貴人家。麗莎姐說:“這是他們其中一個住處啦,有很多房子的,夏天住哪裡,冬天住哪裡,有些房子一年也沒能住上幾天。”

很美,每個細節都美,那種居高臨下的貴氣,逼得人直覺自己是穿錯了衣服,或走錯了地方。一個老太,應是愛先生的母親,巫裡巫氣地看著我們,沒有任何招呼。麗莎姐是見過世面的人,轉身問我:“你比梅子大不了幾歲吧?”

梅子是潘女士和前夫的女兒,今年16歲。父母離異後,母親再嫁,她才來法國,愛先生是她的繼父。梅子是個沉默的女孩,跟她潑辣爽直的母親不同,梅子的心很細、很精巧,敏感多愁,有著小小的快樂。我們很快相熟,梅子帶我到她的房間,給我看她珍藏的小東西,跟我說起她的同學,包括她喜歡的那個男生。這些,她是不會與母親聊的。

“今晚留下來好不好?”梅子懇求似的看著我。

她沒多少朋友。快樂僅僅是因為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16歲,她還不會說流利的法語,可她有足夠的時間去融入這個新家。站在人生急促的轉折點,從中國北方來到法國巴黎,巨大的變化令她有所不安,但變化對於年輕的心來說,只不過是清風一陣,露水一顆。

如果我不留下來,梅子會難過,任何一個拒絕都可能在她心裡劃一道傷,別人劃,或者她自己劃。得知我能留下來,她非常開心,說:“我去拿東西給你吃。”

麗莎姐不知道在哪裡,也許在和潘女士聊家常。我獨自坐在這漂亮的房間裡,空曠清冷,連回音都尋不回。窗外碧野藍天。

梅子拿東西沒回來,我起身走了會兒,有意無心地看房子裡精緻的藝術品,不知不覺走到廚房門口。梅子在裡面。愛先生的母親也在裡面。

老太太的聲音:“這裡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中國!”

我看見一根柺杖抵住冰箱門,老太太的神情活像一尊衰老得面目模糊的憤怒女神。她本是出身優越、優雅一生的女性,我卻只看見一張扭曲哀怨的臉,巫裡巫氣的。

我是不是應該安靜地走開?按法律,她是梅子的奶奶。

愛先生站在我身後。這個被麗莎姐和她乾女兒聊了無數次閒聞的愛先生,紅衣主教的後代,站在我身後。他看上去沒什麼特別,有著中年人的渾濁和溫柔。如果我不在場,他會進廚房,調理母親與繼女的矛盾,即使沒什麼結果,也不會尷尬,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萬分不願把家醜晾在一個不相干的人面前,赤裸裸的。

老太太繼續對梅子嘶吼:“你回去,跟你母親回去!”柺杖敲得冰箱門怦怦響。

我立即離開。

那座漂亮得不真實的房子、敏感的梅子、憤怒的老太,以及印象模糊的愛先生,此後與我再無交集。

我去過巴黎歌劇院。朋友有張多餘的歌劇票,送了我。我和一大群普通觀眾坐在席間,聽著彷彿從遠古傳來的歌聲。歌聲古典洪亮,那些優雅的服飾、迷人的身姿,漲滿了凡人眼簾。這臺上臺下,不知誰又愛上了誰。

舞臺上的她,和落幕卸妝後的她,會異於想象嗎?

我最後一次聽到愛先生的事,仍然是從麗莎姐和她乾女兒口中。某天傍晚,她們依舊窩在隔壁的房間裡喝茶聊天,潘女士許久沒來了,麗莎姐提到她時,語氣有些不快。

我只聽到乾女兒的一句話:

“……那個老太婆得病死了,我真要恭喜她了!”

潘女士再沒來過這裡。

這是別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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