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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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寄回乳陽縣後的第八日，齊安府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這一週多的時間裡王竹每日夜裡睡得都不太安生，但為著不久之後的院試他依舊是一點也不敢鬆懈。

去到客棧一樓用午飯時，王竹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勢，轉向夾菜的江皓庭問道：“思白兄怎麼沒來用飯呢？”

“啊，他出去啦。”江皓庭隨口回答道，但瞅見王竹依舊看著他，繼而放下手中的筷子。

“上午你在房裡讀書不知道，我們在樓下聽曲兒的時候紫徽閣來了人，說他舅父找他有事，這不去了之後就到現在還沒回嘛。”

解釋了一番，江皓庭就拿起筷子繼續吃起飯來，但他卻絲毫沒注意到聽完他這話的王竹的面色可謂是瞬間冷了下去。

王竹側頭望了望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對身旁站著的石頭耳語道：“去把讓你準備的人手全都調到客棧附近埋伏起來。”

石頭聽到這話雙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雖然王竹從始至終都沒告訴過他僱傭那些人手是幹嘛用的，但這一刻，他能感覺到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生了。

頓了片刻，這個不過才十七歲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堅毅，他用力攥緊拳頭，朝王竹重重點頭後邁步往客棧大門走去。

“雲根兄，外面下著雨，石頭這是要出去幹嘛啊？”錢沐年瞥到往外走的石頭有些納悶的問道。

“有點事讓他去辦，咱們繼續吃飯。”

王竹笑著隨便搪塞一句，拿起筷子抬手就去夾菜，儘管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吃飯，但為了避免錢、江二人多想也只能做做樣子。

雖然按照王竹心中所想，如果呂良衫背後的主子是為白糖而來那麼就不會輕易傷害他性命，但他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若真的生了的話，那他也希望此事不會牽連到錢沐年他們。

腦中想著這些，王竹嚥下在嘴裡都已經被嚼的爛得不能再爛糊的菜，抬眼間，他看到一臉焦急跑過來的石頭時心瞬間就咯噔了一下。

提前準備的人手被現了！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原因，若不是這樣的話，石頭不可能這麼快就這副表情返回來。

不待他繼續多想，跑到他身旁的石頭就拉起他的胳膊往客棧門口方向走，“公……公子，出大事啦！”

王竹腦子一時空住，自顧自的跟著往外走去，桌上的錢沐年與江皓庭兩人見狀也趕緊放下筷子跟上。

繞過客棧一樓的屏風來到門口，兩道既狼狽又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王竹的眼中，還不等他去反應，兩人中的一個就直接跪倒在了他的腳邊。

望著地上那個自己培養出來的年輕酒樓掌櫃，王竹壓制住胸中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祈禱著事情不是如他想的那般，頓了頓後他顫聲問道：“可……可是家中出何事了？”

跪在地上的章廷亦紅著眼緩緩抬頭看向王竹，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公子那麼信任他，而他也信誓旦旦的答應對方會幫他經營好酒樓照顧好……

“快說！”

王竹身體往後一怔近乎吼道。

章廷亦死死地咬了咬下唇，“公子，我對不起您，我該死，我沒有按照您說得那般現有異就立馬去縣衙稟告知縣大人，我以為第二日一早再去也來得及，卻不想……”

說到這，章廷亦已經抽咽不止，整個人都全部癱在了地上，“啊……我該死……對不起公……”

江錢兩人聽得一臉懵，但王竹卻已清楚生了什麼事，不過此刻他情緒倒是比剛才穩下許多，他本以為是呂良衫背後的主子對他母親動手了，如今看是他早早就懷疑的北清人。

相較於前者，這件事現下倒是也沒讓他那麼接受不了，按照他的推斷，北清人就算真的裡應外合攻打了乳陽縣，那最多也就是掠奪些錢財糧食，再不過也就是殺一些官兵罷了。

想著，他撥出一口濁氣，抬手就去扶地上的章廷亦，“起來吧，這事你也不必如此愧疚，本來我也沒告訴這事的嚴重性，錢財那些都是身在物……”

聽得這話，章廷亦抽咽的更甚，渾身溼漉漉的站在旁邊的韓二娃也是紅著眼睛把頭低了下去。

看到這這一幕，王竹收回了去拉章廷亦的那隻手，他意識到事情肯定沒他想得那麼簡單，這次他也沒去問地上那個，而是上前兩步緊緊的握住了韓二娃的胳膊。

“二娃，實話告訴我到底怎麼啦？”

韓二娃抬頭對上王竹的視線，他死死地緊了緊雙手，落下一行淚道：“金……金嬸她被……她被北清人……”

“不可能！”

王竹猛得一下推開了韓二娃，因著最近都沒休息好，再加之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他瞬間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好在旁邊的石頭將他扶住。

***

紫徽閣，黑袍男子與呂良衫雙雙立於一間包廂內，在二人的上，坐著一位身穿白衣面容英氣的年輕公子，若是王竹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便是在他酒樓開業時的第一位顧客。

“玄夜，王竹那邊你不用再查了。”

被叫做‘玄夜’的呂良衫應是，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雖然樣貌沒變，但這與在王竹身邊時的樣子卻完全不敢讓人相信是同一個人。

玄夜朝上一禮後轉身就要退下，但對方卻叫住了他。

“等一下。”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玄夜向下躬身問道。

楊芙清看向玄夜，腦中想著這兩日得到的各種訊息。

北清人是在五日前凌晨偷襲的乳陽縣，當天晚上時全部訊息就透過暗衛送到了她手裡。

兩日前，京中對這件事的反應跟應策她也皆是全盤知曉。

今日，第二批從乳陽縣傳回的秘折更是早早的呈到了她面前。

思忖了約半盞茶的功夫，楊芙清站起身朝立於下的玄夜輕微勾了勾嘴角。

“你現在立刻回客棧去找王竹，告訴他我要見他。”

玄夜一頓，卻沒有離開的動作，楊芙清明白他在想什麼，她緩緩坐回椅上輕笑一聲道：“呵，我猜他早就懷疑你了，無須表明我的身份。”

“他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