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章洗衣店與電影院,等一個人咖啡店,九把刀,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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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少林寺武功一法通萬法通,全身百穴都通通,鼻子也通通。”
鐵頭朗聲,差點沒拈花微笑。他坐在我身邊,向我友善一笑。
我也笑笑,真想推薦鼻子好的他給另一個鼻子好的阿不思認識認識、切磋切磋。
依據歸納法則,鼻子奇好的人都是擁有特異功能的奇才,例如鐵頭、阿不思,還有大名鼎鼎的楚留香,也許我該去熏熏或是蒸蒸我的鼻子,看看大學能不能考好點。
“第五道菜,誰說得出名字,老孃今天晚上不收他的錢!”
金刀嬸自己拿起湯匙敲敲鍋蓋,我們做出拭目以待的表情。
鍋蓋掀開,是一盆湯。
湯水極為清澈,顏色卻帶著一抹火紅,番茄與鰻身悠閒地交纏在一起。那鰻似乎在微笑,大概很滿意有番茄陪葬。
鐵頭面有難色,不斷搖頭。阿拓沉吟不決,眼睛時大時小。
這道菜大概很少排到通告。
“我猜猜,番茄與鰻魚之天人永隔不倫戀?”鐵頭咬著手指,不倫不類的答案。
“讓我試試,應該叫憤怒的番茄之鰻不講理!”阿拓振振有詞,這是我看過他最有主見的表情。
可惜我看不出番茄到底是哪裡憤怒了。
“依我看,鰻身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我也不甘示弱。
“答對了!就是鰻身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啊!”金刀嬸尖叫,金刀桑拍手叫好。
我卻嚇呆了,這一定是靈異事件!
“大家開動吧!今天晚上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在金刀嬸爽朗的笑聲中,我們愉快地動手用餐,我更因為答對了天花亂墜的菜名而興奮不已。
“對了,金刀嬸,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棒的菜啊?簡直跟大廚師沒兩樣。”我用叉子戳了一大坨雞肉沙拉到盤子裡,開心地說。
今天晚上到洗衣店吃飯,真是件很奇妙的事哩。
“大廚師?金刀嬸比大廚師還要厲害多啦!光是從菜名就知一個人創意的深淺,當廚師是很講究靈感的!”阿拓義務講解,幫我倒了點未成年少女不宜的開胃紅酒。
“這是真的,我老婆是最棒的,要不是她嫁給了我這開洗衣店的,現在不知道在哪一間五星級飯店當大廚咧!我們要吃這一頓飯,可得花上萬把塊不止!”金刀桑含情脈脈地看著一旁的金刀嬸,開始說著噁心的往事。
<h2>6.3</h2>
原來金刀嬸二十多年前可是新竹美食界響叮噹的人物,手藝無雙,容貌也號稱無雙,在知名的大飯店裡當廚師,飯店還打算出資送她去日本進修學料理。
但金刀桑,原本是個送瓦斯的臨時工,每星期總要跑三次飯店廚房,早愛慕她已久,卻苦苦沒有表達的機會。
有一天,金刀桑又送了瓦斯桶到飯店廚房,看見她剁菜忙不過來,一回想,好像她常常因為剁菜花了不少辛苦時間。於是金刀桑回去後,郵購了把金門出產的絕世好刀苦練飛快剁菜的技巧,等待大顯身手的關鍵時刻。
天可憐見,終叫金刀桑等到了這天,她在廚房忙得焦頭爛額,於是他義無反顧將肩上的瓦斯桶放下,亮出家夥在廚房裡快刀斬亂麻、秋風掃落葉,什麼菜都給他擺平了。
“我的名字,為了你,從今天起叫金刀。”
“金刀?好殺氣的名字。”
“是的,為了你,我再多一點殺氣也甘之如飴。”
“刀,吃過我做的菜嗎?”
“我窮,吃不起,但總有一天我會存夠錢,等我。”
“不必等,我去你家做給你吃。”
從那天起,她的名字就叫金刀嬸。
她揮別大飯店,走進一名瓦斯工人的小廚房,幾年後,瓦斯工人開了間洗衣店,她則升格當了老闆娘,還有兩個孩子的媽。
真夠浪漫,真夠扯。
“其實我受夠了大飯店的油煙,哎,你們都不知道每天要煮菜的痛苦,一點都不享受做菜的樂趣,嗆都嗆死了,人老得多快!青春比什麼都重要喔——”金刀嬸慢條斯理地為吳郭魚挑刺,說,“更重要的是,那些付錢請我做菜的人總以為他們的回報就是錢,卻不肯讓老孃自己取名字。媽啦!老孃為什麼不可以替自己的兒子女兒取名字?沒道理嘛!就這麼跳槽到這死鬼的廚房來啦!”
“嘻嘻,所以我都讓我的親親老婆取菜名,然後再一個一個背起來。”金刀桑怪里怪氣地笑著。
我也哈哈大笑,真是個有趣的故事。
金刀嬸喜歡料理美食,又怕油煙,所以一星期只開一次爐,其他的時間不是叫外賣就是由金刀桑隨便下個面,而金刀嬸的廚藝享名於少數幾個饕客兼洗衣客之中,例如鐵頭。不分貧富貴賤,只要熟客付個三百塊基本的食材費,就可以搭上一週一次、在洗衣店樓上秘密舉行的豪華饗宴。
“很好吃耶,好吃到我都快流下讚歎的眼淚了。”
我豎起大拇指,然後猛嗑佳餚。
“好吃就多吃點啊!阿拓,幫人家夾菜啊!”
金刀桑用湯匙敲阿拓的頭,阿拓趕緊幫我夾一塊羊小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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