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玲瓏四犯 第10節,玲瓏四犯,尤四姐,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舒國公的眉毛直豎起來,“你當我們是你,連人都認不得了?回去問問你那愛妾,地動那天為什麼換了門上小廝,強攔著巳巳不讓她進門。幸而她求得魏國公相助,才平安抵達上京,倘或她遇見了心存不良的人,恐怕就如了你那愛妾的意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舒國公在人群裡尋找起來,恰好魏國公此時從宮門上出來,舒國公叫了聲忌浮,“你來同江侯說說,那天是怎麼遇見江侯嫡女,怎麼把人送到上京的。”

眾人都看向魏國公,一個清貴人,夾裹進這種是非裡,難免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原本一團亂麻似的局面,也因他的一句話而變得確實可信起來。

他還是那樣端穩從容的樣子,頭頂的烈日和緋色公服,映襯得眉目愈發清雅溫潤。他就站在闕樓規整的石壁前,掖著手如實道:“那日我奉命賑災,傍晚時分有軍士將兩名女子帶到駐地,其中一人聲稱是江侯府上千金,要往舒國公府去。我見天色已晚,唯恐她們行動不便,就命人點了兩名效用,護送她們到了上京。”

江珩終於窒住了口,簡直不知道這場鬧劇是怎麼發生的。他冥思苦想了半日,茫然比劃著手道:“那……那我不是也在上京嗎,她怎麼不來找我……”

魏國公抿唇笑了笑,“我也奇怪,明明江侯在上京,令愛為什麼偏去舒國公府上。”

江珩終於面色難堪起來,這軟綿綿的一句話,不正是對這位父親失敗之處的強調嗎。

可著全幽州去問,恐怕沒人不知道開國侯府上亂了套,畢竟這種嫡庶混淆的事為人所不齒,魏國公答應把人送到上京,不單是因為和舒國公府有婚約,更是因為聽說了開國侯府的現狀吧!

這一問,倒讓自己下不來臺了,雖說人沒死是好事,但一個姑娘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令父親淪為了笑談,喜悅轉眼就被衝散了,轉而惱恨起她來。

江珩匆匆向魏國公和舒國公拱了拱手,“小女無狀,給二位添了許多麻煩,江某這裡先賠罪了。既然人在鏡清兄府上,那我這就把人接回家,不敢再叨擾長姐和姐夫了。”

可惜舒國公不買他的賬,橫眉冷眼道:“把人接回家容易,誰知道下回你那妾室又會做出什麼殘害她的事來?你這當父親的全不拿嫡女的性命名節當回事,我們做姨丈姨母的卻心疼。且別說接不接人的話,先把那個興風作浪的小娘兒處置了是正經。”

這卻是留腦袋還是留命的問題了,孩子他想接回,但要為此處置柳氏,又讓他陷入兩難。

四下看看,同僚們興致盎然,大有看熱鬧的意思,江珩遂放軟了語氣,壓聲道:“姐夫,有話咱們私下商議吧,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內宅的事放在臺面上議論,實在失了體面。”

“江侯還知道體面?”舒國公冷笑,“別和我扯那些閒篇,一句話,處置了那個妾室,你來我府上接人,若還是捨不得,那巳巳就改了戶貫,從此跟咱們姓向。”

舒國公不愧是武將出身,辦起事來絲毫不拖泥帶水。撂下狠話,轉身登上自家的馬車,也不給江珩再囉嗦的機會,命小廝駕轅往東榆林巷去了。

一出好戲,最後並沒有明確的收梢,這令官場歲月略顯平淡的官員們有些意興闌珊。反正事情發生了,茶餘飯後又多了一項值得關切進展的趣聞,大家扮出一點或茫然,或同情,或瞭解男人困惑的面貌,尷尬卻不失禮貌地保持著微笑,尋找各自的馬車去了。

魏國公也打算離開,剛要轉身,就被無計可施的江珩叫住了。

“魏公爺……”他對插著袖子,眉眼官司打得糾結,“既然小女自報了家門,公爺何不派人將她送回府?有官府出面,門上小廝總不敢阻攔。”

魏國公是個和氣的人,也許因為病弱,讓他身上不帶戾氣,有別於另兩位族兄弟。

江珩捎帶責怪的語氣沒有觸怒他,他不過淡淡一笑,“貴府上人認定令愛已經死了,我要是強把人送回去,萬一出了差池,無法向江侯交代。我原想著江侯在上京,令愛到了舒國公府,自然會去尋江侯,沒想到……”他語氣緩緩,略頓了下又道,“也虧得我那日受命前往幽州,倘或不是官府護送,令愛就算不遇歹人,一夜未歸再回侯府,名聲恐怕也不能保全了。”

他說完,微微頷首便錯身而過了,但那兩句意味深長的話,卻讓江珩著實好好掂量了一番。

一個女孩子,但凡有半點錯漏都是萬劫不復,現在細想來果真好險。孩子失而復得,對江珩來說是虛驚一場後最好的慰籍,處置柳氏卻令他犯了難,畢竟她入府後生了三個兒女,憶起往昔歲月還是有些捨不得的。不過今天自己在眾多同僚面前失了臉面,又令他怒火中燒,若是她果真生了一副這樣歹毒的心腸,他也有清理門戶的決心。

思及此,當下恨不得一巴掌劈殺她,他狠狠喚了廝兒,“牽一匹快馬來,我要即刻趕回幽州。”

策馬比坐馬車省時得多,馬車返程需要一天,騎馬大半天就能趕到。

那廂開國侯府裡的柳氏正在吩咐花匠搬花,家下萬事自己做主的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的身心舒暢。

“把這盆海棠挪到廊子底下去。”她拿團扇的扇柄指點了下,“日頭大得很,別曬死了它。”

這裡正忙著,門上婆子進來回稟,說郎主回府了。柳氏微怔了下,算算時候,腳程不太對,心裡知道事情終究是捂不住了,便吩咐婆子傳話給沉香,讓她伺候自己上前廳迎接郎主。

果然不出所料,江珩進門的時候面色不豫,因長途跋涉馬背上顛簸,一雙眼睛被風吹得赤紅,把眼一瞪,嚇得她心跳漏了好幾拍。

可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前敷衍,奉上涼手巾說:“郎主一路辛苦了,原想你晚間才回來,中晌我們打算喝碗清粥隨意打發的……”邊說邊吩咐僕婦,“去給郎主盛一碗過來,風塵僕僕的,想必也餓了,先墊一墊吧。”

誰知江珩憤然哼了聲,一把將她推開了。

柳氏一個趔趄,白了臉,“郎主這是怎麼了?是妾哪裡做得不好,惹郎主生氣了麼?”

江珩惱恨不已,指著她道:“都是你乾的好事!我問你,巳巳明明還活著,為什麼你一口咬定她死了?那個裝棺傳送了的究竟是誰,地動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清楚!”

柳氏瞠大了一雙眼睛,訝然說:“娘子還活著?阿彌陀佛,娘子竟還活著?”驚喜之後又換上了另一副迷茫的神情,喃喃自語著,“可那日她明明被垮塌的房梁壓住了呀,怎麼會有錯呢……郎主,你是真見著小娘子了,還是聽別人胡謅?娘子的喪儀是我親自操持的,人也是我傳送出去的啊。”

江珩咬牙道:“今日散朝,舒國公親口告訴我,巳巳在他府上,還能有錯?”

柳氏呆住了,“幽州離上京上百里……娘子怎麼跑到舒國公府上去了?”

這件事確實出乎她的預料,派遣出去打探雲畔下落的人,上四個城門上都詢問過,根本沒人見過她們出城,她一直以為她是被困在城內某一處不得脫身了,才遲遲不見回來,沒想到竟到了舒國公府上。

按說一個閨閣中的女孩子,最遠只去過城外的全清觀,是不可能奔波上百里,去投奔那位不甚親厚的姨母的,誰知道雲畔那丫頭竟有這樣通天的本事,看來真是小瞧她了。

第17章 只要扛得住彈劾,鐵鍋照……

眼下在家主面前,還是得好好把自己身後料理乾淨,萬不能讓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便急喚了聲沉香,“那天是你跑來稟報我,說小娘子被壓住了的,如今娘子還活著,這話怎麼說!”

沉香被柳氏一斥,嚇得打了個哆嗦,絞著手指期期艾艾道:“那日奴婢受嬤嬤指派,上後院翻曬墨錠,回來正遇上地動,跑進院子就見正屋塌了半邊,被梁砸中的人穿著娘子的衣裳,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啊,奴婢不敢隱瞞郎主。“

柳氏見江珩將信將疑,忙道:“那梁砸爛了底下人的腦袋,到處是血,根本分辨不清眉眼……這麼說來,我們僅憑衣著就斷定是娘子,確實草率了。可……在娘子閨房裡,穿著娘子衣裳的,又能是誰啊!”

江珩被她們這一唱一和,霎時弄得沒了主張,“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家裡少了什麼人,竟沒有人察覺?”

“郎主哪裡知道。”柳氏哀聲道,“府裡那些奴籍的女使小廝趁亂跑了十來個,好些家裡沒了人的,連追都追不回來。地動過後府裡亂成了一鍋粥,連門都沒人守,只好從馬廄調撥人手過去,才免於那些災民湧進府裡來。”

這麼一說,好像找到了原委,江珩心頭吊著的火氣逐漸平息了些。

忽然沉香“哎呀”了聲,“娘子的衣裳平時都是木香準備的,難道是木香趁娘子不在,偷穿了娘子的衣裳?”

彷彿真相大白了,江珩的火氣徹底偃旗息鼓,柳氏聞言,也委屈得直掉起了眼淚。

“郎主,妾跟了你十幾年,往昔女君在時,那麼難的歲月都咬牙熬過來了,郎主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女君在時我敬重女君,女君不在了我也善待娘子,從來沒有半分逾越。如今出了這樣紕漏,是我當時嚇糊塗了,只認了衣裳,沒能仔細辨認身子。郎主要是不能原諒妾,那就把妾攆出府吧,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敢怨怪郎主半句。”

這廂正哭訴,得了訊息的雪畔帶著雨畔和江覓也趕到了,一時兒啼女哭,好不熱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