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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表妹則不認同,攀著她的肩膀,踮著腳尖也想湊熱鬧,嘴裡喃喃著:“我們都是婦人,婦人不就愛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嗎……哎呀,那核桃挺好玩的,反正我是做不出來……”

氣得嚴嬌蕊一把推開了她。

“阿姐什麼時候多做一個,我拿我做的胭脂和你換。”安撫使家的七娘子才十三四歲,正是最愛這種東西的年紀。

雲畔便將這核桃遞給了她,“用不著換,你喜歡就送給你吧。家裡還有幾個,阿姐和妹妹們若是也愛玩,回頭我打發人給你們送去。”

這一開了頭,女孩子們便都來了興致,一個個都說要,言罷又掩唇而笑,“只怕太唐突了,叫小娘子笑話。”

那頭遠遠看著的明夫人不免感慨,“我竟不知道巳巳還有這門手藝,你瞧瞧她們,都圍著她討要呢。”

參政夫人笑著說:“那核桃小屋裡的鏡子拿箔貼了,連屏風邊緣都細細鉤了雕花,別說女孩子喜歡,我是拉不下面子,否則我也想要一個呢。”

“那讓巳巳也給你做一個,做個全是點心的,有你愛吃的酸紅藕和玉柱糖。”明夫人笑著打趣,心裡倒是安定下來,看那孩子的手段,將來是不必為她擔心的了。

先前自己總不免惴惴,怕開國侯府叫人倒胃口的名聲會連累她,怕她替了梅芬的缺,那些眼高於頂的勳貴女眷們會背後閒話她,如今看來卻是好得出乎預料。訊息傳到魏國公府上也不怕了,胡太夫人未必不願意有個能結交得開的孫子媳婦。雖說開啟局面只用了個小小的核桃,但只要能拉攏人心,能在上京的圈子裡站穩腳跟,就是她的本事。

梅芬相較下來,確實落了下乘,但明夫人也樂見這樣的局面,巳巳譬如自己的女兒,只要她好,自己將來就能向故去的妹妹交代了。

果然,頭一天的努力不是無用功,第二日公爵府上長史官便登了舒國公府的門。

明夫人回到後院,坐在圈椅裡說:“日子定下了,就在下月初六。我先前和姚嬤嬤翻過黃曆,早看定了初六日上上大吉,於你的生辰八字是烈火烹油,好得很。”復又讓女使將一套珍珠頭面送到雲畔面前,“這是梁王妃命人送來的,昨日韓相公府上的宴會她雖未出席,眼線卻不少,你在宴上一舉一動都有人瞧著呢,傳到她耳朵裡了,既送來頭面首飾,就說明你很合她的心意。”

雲畔聽著,只是安靜地笑了笑。

低頭算一算,下月初六……只有十幾日工夫了。這樁婚事從梅芬轉嫁到她頭上,魏國公府早就萬事預備停當,這回說嫁,好像真的要嫁了。

第24章 春晝風凋海棠花,飄牆過……

舒國公府上開始籌備,全是照著梅芬當初的排場,因著又是太后保的媒,還要多增加幾項以示尊重,因此操辦起來,手筆著實大得很。

梅芬跳出了三界外,倒很願意替雲畔張羅,給她選首飾、選衣裳、選陪嫁的女使婆子,甚至連胭脂和眉黛用哪家鋪子的,都要嚴格地把關。

雲畔坐在桌前,拿襻膊把袖子綁起來,歪著頭仔細雕琢她的核桃屋子,待閒下來時看梅芬一眼,她正在幾塊青雀頭黛間挑選,便笑道:“阿姐又不上外頭去,知道哪裡產的螺黛更好?”

梅芬說當然,“雖然不出門,好東西用得卻不少,哪種暈水好上色,一看就知道。”言罷見她拿細細的絲料刀勾勒古琴,又拿金絲線繃起琴絃,蹙眉道,“敷衍敷衍她們就行了,你怎麼當真呢!夜裡還挑燈趕工,小心弄壞了眼睛,將來看不得書。”

雲畔笑道:“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盡心做,才好意思送到人家手上。否則左手收了,右手扔了,叫人家白承一回情,那多不好意思。”

她的想法就和梅芬不一樣,要是換了梅芬,大概覺得自己送出去的東西被人丟了,會掃臉得再也見不得人了,哪裡還顧得上人家承不承情。

梅芬捱過去,在雲畔邊上坐下,百無聊賴地撥弄那些打理好的核桃殼,“一二三四五……再做五個就完了嗎?”

雲畔嗯了聲,“每一個都得做得不一樣,將來她們交換著賞玩,才覺得時時新鮮,才知道我是花了心思的,不是隨意充數。”

梅芬長吁了口氣,“所以我不願意出去結交那些人,禮數太多,顧都顧不過來。”頓了頓又思量,“上回姨丈和柳氏被阿孃趕了出去,不知婚宴上會不會生事端。”

雲畔把一個開了窗戶的核桃合起來,這個做得和尋常的不一樣,拿金絲搭袢扣好,叫檎丹取小錦盒來,仔細把核桃放進去,復又吩咐:“送到魏國公府上,請門房轉交郡主。”

魏國公有個妹妹叫李惠存,今年十五歲,封了開陽郡主,上回宰相府家宴正好不在上京,據說是往舅舅家去了。這滿上京的貴女幾乎人手一個她做的乾坤核桃,若是少了小姑子的,未免叫人生閒氣,哪怕是不愛這種小玩意兒,到手後擱置了,也比沒有收到叫人心裡痛快。

至於爹爹和柳氏那頭,雲畔倒並不憂心,“他們要顧一顧體面,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來,畢竟家裡還有三個要謀劃將來。”

梅芬撐著下巴嘆氣,“世上為什麼總有那等興風作浪的小人,偏又拿他們沒辦法。”

雲畔笑了笑,“過陣子再說吧,等親事辦妥了,我自有辦法整頓那個家。”

還未出閣的姑娘,有些事做不得,正因為自己心裡有一份執念,才覺得嫁了人也不是什麼壞事,已為人婦比起待字閨中,辦起事來要方便得多。

梅芬自己膽小得很,卻喜歡聽那些大快人心的事,一徑追問著:“你有什麼法子,先告訴我吧!”

雲畔手裡轉動著鑷子,含笑低下頭去,把一隻做好的香爐放在核桃內的小桌上,敷衍著:“我暫且沒想到呢,等往後想好了,頭一個告訴阿姐聽。”

***

那廂的柳氏耳根子發燙,一隻手揉捏了再三,坐在圈椅裡魂不守舍。

想起前幾天的境遇,心裡就恨得滾燙。登門上戶見了那個明月情,險些被她打出來。本以為公侯府邸的當家主母,又是女君的姐姐,一個門頭裡出不了性子差別那麼大的姐妹,豈知並不是。

那個明月情,簡直是個潑辣的悍婦,難怪傳聞舒國公府家風嚴謹,原來就是這麼管教出來的。動不動要捆人,她又不是她向家的人,輪著她來教訓!怪自己糊塗,送上門去受人羞辱,要是自己腦子轉個彎,也不至於弄得那麼狼狽。

至於江珩呢,吃了這樣不好聲張的虧,實在無可奈何。論官爵,自己沒有向君劼高,論權勢,自己是個七等爵位,不像向君劼早年帶過兵,滿上京隨意一個叫得出名字的武官,或多或少都和他有點交情。文的不行,武的也來不了,還有什麼辦法?縱是受人欺負,也沒有能夠討回公道的途徑。

所以一個在臥房裡惱恨,一個在書房裡發愁,還是雪畔一語驚醒夢中人:“和他們囉嗦什麼,舒國公府等著長姐給他們錦上添花,魏國公未必願意錯認了岳丈。要是鬧起來,人家是有頭有臉的公爵,堯舜之道,孝悌而已,娶了個不認親爹的夫人,魏國公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柳氏聽完,心裡忽然有了主張,起身讓女使準備了香飲子,順著木廊往東,一路進了江珩的書房。

江珩正看書,其實心煩意亂,哪裡看得進去。聽見腳步聲微微掀了掀眼皮,原是衝門坐著,這下轉過了半邊身子,單是這一個動作,就知道他對柳氏不無怨恨。

柳氏哪能不清楚他的心思,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柔聲道:“郎主,天氣燥熱,我命人煮了熟水,給郎主清清火。”

江珩沒有說話,又轉開一點身子,將手裡的書卷湊到了天光下。

柳氏沒法子了,愁著眉道:“我知道郎主還在怪我,是我欠妥,自告奮勇上舒國公府去觸黴頭,連累郎主臉上無光,可我也是為了郎主啊。誰能料到舒國公夫人這麼蠻橫,我禮也賠了,頭也磕了,偏不讓咱們帶回小娘子,連面都不許見一見。我看不回幽州,未必是娘子的意思,是舒國公夫人有意從中作梗。”

說了這麼多,江珩老僧入定般,動都沒動一下。柳氏看得無趣,捏著茶盞道:“郎主不用和我置氣,倒是想一想怎麼和娘子說上話吧,到底父女之情是割不斷的,可那舒國公府又像個鐵桶似的攻不進去……”一面將茶盞放在他面前,試探道,“咱們的所求,不就是讓魏國公認咱們這門親麼,依我說何不直去找魏國公,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若是他也如他們一個想法,咱們便死了這條心,譬如沒生小娘子,也就是了。”

這卻又是一樁把人架在火上的買賣,舒國公府這頭走不通,和魏國公攤牌就有用嗎?

江珩向她投去懷疑的目光,“魏國公是辦大事的人,又是息州又是侍衛司的,不知能不能聽我說這些家務事。”

柳氏道:“怎麼不能?咱們小娘子是太后保的媒,開國侯府有名有姓,哪點不如人?咱們何必繞開了正主,反倒去敲舒國公府那面破鼓!”

這麼一想也是,同朝為官這些年,魏國公一向是個溫文有禮的端方君子。雖說早前自己從沒有奢望過能和他攀上什麼親,但如今這門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也沒有什麼可畏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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