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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大包小包地將包袱放上馬背,心想這就是成婚後出遠門的待遇啊,有位夫人仔細幫著料理,臨行還送到閥閱底下,再三再四地叮囑他們,一定要照顧好公爺。

李臣簡翻身上馬,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仰著臉望著他,那清澈的眼波里倒映出他的身影……他笑了笑,“回去吧!”看多了不免生出兒女情長,便毅然拔轉馬頭,揚鞭往直道上去了。

雲畔目送他走遠,這炎熱的天氣,地面被熱浪席捲,空氣扭曲著,盪漾著,人像走在火堆上似的。

“息州離上京有兩百里遠呢……”她喃喃地說。

小夫妻分離總不免生出愁緒,姚嬤嬤笑道:“一路上有好些茶寮,還有驛站,公爺累了自會歇息的,夫人不必擔心。”

雲畔難為情地笑了笑,“是我多慮了。”方轉身返回府門內。

送走了人,茫然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呆坐了好半晌才想起來,爹爹的事是不是該去知會姨母一聲。聘禮讓柳氏預備,不知又會弄出什麼么蛾子來,家中實在沒一個當事的人,終究還得自己過問。

只是如今出了閣,一舉一動都得問過婆母和祖母的意思,便上茂園去,再請她們的示下。

李臣簡出發前,來園子裡請過安,兩位長輩念著他們小夫妻依依惜別有很多話要說,因此並未出來相送。送雖沒送,但也朝外張望著,見雲畔到了廊下,王妃便站起身問:“忌浮出發了麼?”

雲畔說是,“所需的東西都籌備好了,有辟邪和闢寒跟著,祖母和母親就放心吧。”

可是嘴裡說著,心裡卻有些放不下,真是好奇怪,從來沒有這麼惦念過一個人,他才走,就盤算著該什麼時候回來了。

王妃瞧出她眉間隱隱有愁色,笑道:“他早年在軍中,一去就是七八個月,也是這麼過來的。後來因受了一回傷,官家恩准回上京來供職,如今偶而往息州去一次,幾日便回來了。”

雲畔點了點頭,笑道:“我是瞧天太熱了,怕這樣大日頭底下奔波,萬一中了暑氣怎麼辦。”

小輩恩愛,總是長輩最樂於見到的,連太夫人也來寬慰她,“男人家,多歷練歷練沒什麼。早年你外祖母還在大夏天點兵呢,李家的子孫沒有拈輕怕重的,這麼點苦都受不了,將來還指望他有大出息嗎。”

雲畔和王妃都笑起來,王妃道:“他們小夫妻,婚後頭一回別離,難免要牽腸掛肚。”復又問雲畔,“侯府裡預備起來沒有?這事耽擱不得,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雲畔說是,“我來正是要同祖母和母親商量,過會兒想去姨母家一趟,讓姨母幫著料理這件事。昨日我爹爹那妾室登了將軍府的門,胡攪蠻纏一氣,被金二娘子綁起來吊在了涼亭底下。本以為這門婚是不能成了,沒想到金二娘子竟催促我爹爹過禮,我聽了,心裡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太夫人和王妃面面相覷,王妃道:“這妾室也太放肆了些,她算哪塊名牌上的人物,敢闖到人家門上去?”

太夫人哼了一聲,“這等市井潑婦,仗的就是不要臉,正經人家的姑娘怕了她,可不就讓她得了勢,縱是將來過門,主母也叫她捏在手心裡。”話又說回來,端的是敬佩金二娘子,“沒想到金至真的妹子竟有幾分俠義心腸,想是見侯爺太不容易了,反倒願意過這個門,替侯府重整家業。”

雲畔說是,“我心裡也很感激她,早前很怕家中的情況人家不瞭解,貿貿然成婚拖累了人家。”

所以她後來有意讓人把訊息傳到那個妾室耳朵裡,好讓她上門去鬧,趁著未定親,叫金勝玉看清侯府現狀。

王妃那日說合回來,就聽她吩咐陪房去知會什麼姑母,當時沒太在意,眼下前後一聯絡,總算明白了她的苦心。能全盤操控,又不失善心,不會有意坑騙無辜的人趟渾水。這樁婚事到底是願者上鉤,若是金勝玉不樂意,趁早抽身,將來也不至於懊惱,怪人哄她上當。

王妃如今對這媳婦是沒什麼挑揀的了,小小年紀心思縝密,實在是家門之福。她轉頭對太夫人道:“這種女人難得,人家既發了話,要是再拖延,叫人說不誠心,倒不好了。”

太夫人也緩緩點頭,“那你就去吧,自己父親的事,自己不操心,還有誰來替你操心。如今金家和那小妾撕破了臉,再讓妾室預備女君的聘禮,也著實不成事。”

雲畔站起身納了個福,“那我就去了,多謝祖母和母親,我一定趕在入夜前回來。”

王妃頷首,“若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打發人回來傳話。”

雲畔道是,又福了福,方從上房退出來。

鳴珂不明白,“公爺既然不在,夫人做什麼不回西府小住兩日,梅娘子想必一直盼著您呢。”

雲畔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姚嬤嬤接了口,“如今是有人家的人了,不能仗著長輩疼愛就失了分寸。西府雖是至親,但終歸不是孃家,況且府裡還有未娶親的大公子,瓜田李下的,須得避嫌才好。”

於是備上食盒,帶了些隨常的茶飲小物等,登上馬車往舒國公府去。明夫人得了訊息迎出來,伸手接她下車,一面問:“忌浮又上息州去了?聽你姨丈說,息州軍要劃三成入盧龍軍呢……如今朝中局勢是愈發緊張了。”

雲畔應了聲,和她相攜進了門,低低道:“軍中的事務我也不懂,只是覺得他怪辛勞的,像姨丈這樣退隱下來倒挺好。”

明夫人笑她小孩兒見識,“你姨丈是打了多少回丈,九死一生才放下手中兵權的。忌浮這樣年紀,交了權可不是好事,朝野上下有幾個是省油的燈?你手上沒了牌,人家還不得往死了欺壓你。”

雲畔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在姨母面前耍耍孩子氣,說說喪氣話罷了。

到了這府上,頭一個要見的就是梅芬,明夫人知道她們互相惦念,便直領了雲畔進滋蘭苑。

路上雲畔問姨母:“表姐這陣子怎麼樣?好些了麼?”

明夫人說好多了,“上回你同我說的那些,我全告訴你姨丈了,他氣得直摔杯子,險些殺到洛陽去盤問他老子娘。可這種事,宣揚起來吃虧的總是女孩子,我也問了梅芬的意思,她並不願意鬧大,只要爹爹和阿孃相信她,她就已經知足了。”說著長嘆,“我的孩子,受了這些年的委屈,都怪我們做爹孃的疏忽了。原本我梅兒是多活泛的孩子啊,沒想到竟被何嘯禍害得這樣,是我們瞎了眼,看錯了人。”

雲畔見姨母自責,自然要來安慰她,“天底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多了,嘴臉有多難看,難道還盡數展示在眾人眼前麼。他就是仗著姨丈姨母喜歡他,又生了如簧巧舌,才糊弄得姨丈和姨母不曾疑心他。現在好了,既看清了這個人,往後仔細提防他就是了。”

說話進了滋蘭苑,門上女使一通傳,梅芬就從裡頭跑了出來。

如今看她,腳步輕快了,臉上也有了笑模樣,眼底裡那種快樂是發自內心,無所忌憚的快樂,到了面前歡喜地叫了聲巳巳,“你今日怎麼回來了?”

雲畔笑著說:“郎子上息州去了,我和長輩們告了假,特地回來瞧瞧姐姐。”

梅芬親熱地牽著她的手上了廊廡,一面道:“那日你託人捎來的小食我都吃了,真好吃,多謝你時時惦記著我。”

雲畔趁機道:“那個班樓,有好些可口的美食呢,姐姐不去真是可惜了。我同你說,我在南橋瓦市盤了五間門面,已經讓人改成手作坊了,裡頭專門設定了雅間,等初雪那日我來接你,上我的鋪子裡吃茶看雪,好不好?”

梅芬雖還有些牴觸出門,但臉上神情並不顯得那麼為難了,明夫人和雲畔不動聲色等著她的反應,沒想到她居然答應了,點頭道好,“初雪那日,我去瞧瞧你的生意做得怎麼樣。”

第46章 蚫螺滴酥。

雲畔終於鬆了口氣,明夫人大喜過望,十一年了,這是梅芬頭一回鬆口答應出門,若是告訴她爹爹,八成她爹爹也要高興壞了。

“好好好,到時候我也要一塊兒去瞧瞧。”明夫人笑著比手,“快些進去吧,挪到後廊上去,那裡涼快些。”一頭回身吩咐女使,“娘子們愛吃冰甜飲,預備雞頭穰冰雪來,快!”

女使領命忙去準備了,明夫人領著她們上了迴廊,轉過假山石子,後頭就有連綿的鵝頸椅,放下竹簾搬來桌案,就是個最佳的閒話家常的地方。

雲畔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們,聽到柳氏吃癟這裡,連梅芬都歡喜得拍掌,“總算有人能整治她了,她還當天下人都像姨母那樣好性兒呢,如今遇上個有手段的,也讓她知道厲害。”

雲畔聽她這樣說,才發現六歲以前的梅芬也許真的要回來了。

聽說早前她也是個靈動的女孩子啊,愛玩愛笑愛鬧,半點不像現在這樣暮氣沉沉。也許是心頭堆積的東西一直得不到舒解,因此人越來越沉鬱。現在呢,父母那裡說開了,那個何嘯應當也不會上門來了,因此她心境開闊了許多,人也漸漸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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