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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畔由女使攙扶下了馬車,笑著和她們互道萬福,“其實我早該來拜會的,只因家下有些事處置,耽擱到今日。”一面轉頭望向金勝玉,和聲說,“姨母,我失禮了,還望恕罪。”

她叫她姨母,這是令人受寵若驚的稱呼,是將後來人與縣主論了姐妹,擱在親迎之前,不失為最好最妥帖的一種拉攏。

金勝玉打量她,小小的年紀,卻有端穩大氣的貴婦做派,且又嫁了魏國公,自然高看之上更要高看三分。

自己往常是不苟言笑的脾氣,但見了她實在喜歡,便含笑說:“公爵夫人客氣了,你我從前不相熟,但我早就聽過你的大名。往後更是一家子,何來的失禮一說。”

雲畔道:“既然是一家子,姨母只管叫我的閨名吧,總拿公爵夫人來稱呼,反倒生疏了。”

兩下里親親熱熱相攜進了前院花廳,將軍夫人親自奉茶,雲畔坐在椅上欠身說不敢當,倒讓將軍夫人心下感慨,到底是縣主的女兒,這份體面與尊榮,竟不像是江珩那麵人兒能生出來的。

彼此噓寒問暖了幾句,說了些客套話,雲畔道:“我前幾日還想著新府該置辦起來了,沒想到今天聽說已經掛了牌匾,全賴姨母操心。”

金勝玉說沒什麼,“我這人本也是個閒不住的,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到底侯爺一個男人家,對操持家務的事不甚精熟,樣樣要他籌劃,實在難為他了。”

雲畔點了點頭,“能有姨母當家,是侯府上下的福氣。”

將軍夫人快人快語,小姑子不方便說的話,她搶先一步替她說了,“只是候府那個妾室,委實不是個東西,當初就聽向公爺罵她,說她黑心算計公爵夫人,如今是連侯爺也一起算計了。當了一年的家,當得侯府只剩二千兩銀子,要不是親耳聽見,誰能相信。”

雲畔也無可奈何,“她一向是這樣的人,上回來將軍府鬧了一場,沒能佔著便宜,自然會想別的法子找補回來。置辦新府的錢不夠,姨母怎麼不讓爹爹來找我呢,我們是至親骨肉,難道還能不伸援手?”

金勝玉道:“你固然是會相幫,但終歸到了人家門上過日子,這點小事,怎麼好去麻煩你。”說著一笑,“好在我自己有些積蓄,不夠的問嫂子拿了些,到年下莊子商鋪收租時候,就能還上了。”

雲畔聽了,牽著她的手道:“難為姨母,還沒過門就要替爹爹張羅這些,下回有不便之處一定來找我,我們公爺也說了,至親骨肉,絕沒有站幹岸的道理。至於那柳氏,請姨母不要傷神,她當初是自願為奴,我阿孃才準她進侯府的。早年我阿孃在時,她倒很安分,後來我阿孃過世,讓她嚐到了掌家的滋味,漸漸才生出許多事端來。”

言罷頓下來,給檎丹遞了個眼色。

檎丹呈上一個信封,交到金勝玉手上,金勝玉抽出裡頭的紙看,竟是柳氏的奴籍文書,不由訝然望了她一眼。

雲畔笑道:“往後姨母就是侯府當家主母,這文書在我手上,不及在姨母手上有用。妾室若是安分,我料姨母也不會刻意難為人,若妾室不安分,姨母大可行女君之權,迫令她安分。”

金勝玉到這裡,實在對她刮目相看起來。

其實為江珩續絃,她也知道是這位嫡長女的意思,孃家不成器,自己出閣之後又不便插手,自然要找一個能夠一掌定乾坤的人來主持大局。原本這一切已經很可看出她的運籌了,眼下又將這奴籍文書交到她手上,老成之餘兼具殺伐的果決,要不是礙於身份和輩分,恐怕她自己早就已經處置了柳氏了。

所幸,她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金勝玉捏著那文書,大覺欣慰,“多謝你信任我,我每常也忌憚,到底她生了三個孩子,不好隨意處置她。如今有了這文書,倒是可以好好和她理論理論了,她究竟憑什麼敢登將軍府的門,敢隨意昧下侯府的錢。”

雲畔笑了笑,“那就聽憑姨母的處置了。當初我被拒之門外,想必我那院子也被抄了個底朝天,幸好我將這籍文存在了檢校庫,否則柳氏這會兒恐怕更加有恃無恐了。我也怕姨母出身名門,應付不得她下三濫的手段,將籍文交給姨母,將來也是姨母拿捏她的憑據。”語畢站起身來,溫煦道,“我今日來拜訪,就是衝著這件事,目下事已辦成,就不多叨擾了。今日多謝將軍夫人及姨母款待,得了閒上我府裡坐坐吧,大家敘敘家常也是好的。”

她要走,自然不好虛留,姑嫂兩個親自將她送到大門外,說了許多客套的話,方目送馬車去遠。

將軍夫人到這會兒不得不承認小姑子覓了個好人家,喃喃道:“將來縱是男人不成器,瞧著這繼女,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金勝玉低頭將籍文緊緊握在手裡,原本還在思量怎麼和柳氏打硬仗呢,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有了轉機。既得了這文書,那麼接下來辦事,可就簡單多了。

***

車輦緩行,穿過瓦市,一路向公府進發,雲畔忙了半日有些累了,崴身靠在檎丹肩上打盹。

上京的林蔭做得很好,道路兩旁有樹,能聽見遠近鳴叫的蟬聲,高高低低此起彼伏著,聽久了確實令人犯困。

檎丹以為她已經睡著了,不想忽然聽見她囈語似的說:“潘嬤嬤和韋嬤嬤,如今不知在哪裡。”

潘嬤嬤是縣主陪房,韋嬤嬤是她的乳孃,那日地動參加繁花宴,她們並沒有隨她出門,後來自己被擋在大門外,兩位嬤嬤也一併不知所蹤了。她曾問過爹爹,可爹爹那時被柳氏糊弄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只說府裡好些下人趁亂跑了,找不回來了,說不出所以然。她那時在姨母府上,不便張羅尋人,如今自己能夠獨當一面,也應該著手找回那些侍奉的老人兒了。

心下正思忖,馬車已經停在府門前了。她起身欲下車,忽然見一個穿紫色大科綾羅襴袍的人站在車前,笑吟吟望著她。

她起先吃了一驚,待定眼看清了臉,頓時歡喜地低撥出聲:“公爺,你回來了!”

他向她伸出了手,笑著說:“我剛到家,聽說你出門有陣子了,就在這裡等你。”

她有些赧然,“怎麼還等我,這麼熱的天,又長途奔波……”一面搭著他的手下了車,臉上盈盈含著笑意,輕輕望了他一眼,“快進去吧……可向祖母和母親請過安?”

他唔了聲,“打發人進去回稟了,等你回來再去。”

新婚的小夫妻,總是帶著一點羞怯,不好意思在外人跟前點眼,等回到內寢他才轉身擁住她,輕聲問:“你這幾日,過得好不好?”

他這樣,倒勾起人的溫情來,雲畔偎在他懷裡說:“我在家自然一應都好,只是公爺,趕了這麼遠的路,八成累壞了。”

他不說話,貼著她鬢邊一段馨香,彷彿這樣依偎著能撫慰他疲乏的心。

窗外豔陽高照,窗前鳥鳴啾啾,低垂的簾櫳下有細細浮動的粉塵,他的袍角在那片光帶下回旋出紫色的帛暈,擁著她款款輕搖了下,慵懶地在她耳邊喃喃:“長途奔波,過去常有,以前並不覺得難耐,如今卻不同了,只想早些回家。”

是因為家裡多了一個她嗎?

他話不說透,她自然也不會去尋根究底,有時候美就在半含半露之間,說得過了,便不動人了。

這樣溫存的時光,彼此都很享受,可惜不好拖延得太久,到底離家那麼多天,不能只想著小夫妻你儂我儂,把長輩跟前的禮數忘了。

她輕柔撫了撫他的脊背,“公爺先換衣裳吧,祖母和母親都盼著你回來呢。”

他口中道好,動作卻依然如故,又延捱了好一陣才放開她,不忘叮囑她一聲:“你且等我一會兒,等我洗漱過後,咱們一同去茂園。”

第51章 撒野。

雲畔道好,看他往盥室去了,自己在前廳坐了下來,替他收拾隨行的包袱。

那些帶回來的衣裳都是乾淨的,他是個活得很有章程的人,連發冠上的玉犀導都放置得紋絲不亂。

一樣一樣取出來,交給綠檀,讓她將衣裳燻好再重新收進箱籠。這時辟邪的聲音從廊下傳來,問:“鳴珂姐姐,夫人在不在裡面?”

鳴珂說在,問他有什麼事,雲畔放下手裡東西出去瞧,見辟邪被曬得黢黑,面板在日光下都能反出光來,笑道:“你一路伴著公爺辛苦了,回頭讓她們給你拿兩吊錢,你和闢寒兩個買果子吃。”

辟邪一聽歡天喜地,咧出一口森森的白牙,說多謝夫人。一面衝身後的小廝招招手,讓他們把兩口箱子抬上來。

雲畔不解,“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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