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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卻回身朝門上望,“爹爹還未散朝嗎?我等爹爹回來,有話要說。”

明夫人愣了愣,她這陣子像鋸嘴葫蘆一樣,任你怎麼催促都不肯開口,今天忽然主動要找爹孃,竟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納罕歸納罕,還是打發人去門上候著,“郎主一回來,即刻請進園子裡來。”

婆子領命去了,明夫人又招呼:“進來吧,別中了暑氣。”

雲畔牽了牽梅芬衣袖,攙她走到廊下,明夫人拿眼神詢問雲畔,她只說了一句:“今日就請姨丈和姨母,聽阿姐好好說說心裡話吧。”

三個人在屋子裡坐著,女使婆子一併都屏退了,誰也不出聲,那浩大的靜謐,隱隱令人窒息。

明夫人憂心忡忡瞧了梅芬一眼,她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如山。好容易熬到舒國公回來,梅芬請他們在上首坐定,自己提裙跪在蓮花磚上,弄得舒國公夫婦面面相覷,不知她究竟要做什麼。

“父親,母親,女兒不孝,這陣子讓爹孃為我操心了。”她磕了個頭,又直起身道,“我今日沒有旁的話可說,只有一件事,那日有人假借巳巳的名義送了一盒梁宅園子的點心來,原來點心裡下了藥,我吃了,這才失了魂的。那個人,我並不認識,既然是家裡護院,趁著午後大家歇覺的時候潛進來,並不是難事。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就是想讓爹孃知道有這麼個人,日後再有登門求親的,兩下里比較,自然選後來者。我言盡於此,不想再多言了,你們若還不信,我可以懸樑,可以跳井,大不了一死了之,也絕不會落進何嘯的手裡。”

一旁的雲畔待她說完,自然要證實她的話,叫了聲姨丈姨母,“爹爹下定那日,我一直在家聽訊息,並未出門,也並未讓梁宅園子送點心給阿姐。可惜姨母當時沒將訊息告訴我,否則這樣的謊言輕易就能戳穿,何必等到今日。”

說到根上,還是家醜不可外揚。

舒國公和明夫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裡頭竟然還有這樣的漏洞,當即急火攻心,“什麼點心?怎麼從未有人提起過?”

可惜如今物證是沒有了,只好去找人證,舒國公拍案而起:“上老鴉巷,把向允的老子娘給我逮來!”

第56章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小廝上老鴉巷去,找到了向允一家暫住的院子,可惜人去屋空,進門就見一個老嫗在清掃庭院,上前問了,那老嫗說:“前頭一家七八日前就退了屋子,據說是回老家去了。怎麼,小郎君要賃房?我這裡打掃得差不多了,桌椅都是現成的……”可話還沒說完,小廝就一溜煙跑了。

回到公府向上回稟,說向允一家子都不知所蹤了,氣得舒國公直摔桌子。

因著梅芬早前死活不嫁李臣簡,後來又出了那等摟摟抱抱的事,他們夫婦滿以為一切都是因向允而起。而那向允是個破落戶,料那廝和江珩一樣,不過是看中了公府的門第家業,想哄得梅芬下嫁,雖然恨他恩將仇報,卻也沒到要殺人的地步。如今真是後悔,當時應該把人押解到衙門受審,管什麼名聲不名聲!

現在再說什麼都晚了,只好冷靜下來思忖,偏頭問梅芬:“你是說,一切都是何嘯設的局?”

梅芬依然跪著,仰首道:“請爹爹想想,最後是誰漁翁得利?”

舒國公忽然覺得無話可說了,轉了一大圈,婚事果真落到了何嘯頭上,原本有巳巳那日的陳情,何嘯已經完全被排除在梅芬郎子人選之外了……

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腦袋,“我自詡聰明,原來是個豬腦子,竟被個後生玩弄於股掌之間。”

明夫人震驚過後淚如雨下,上去抱了梅芬哭道:“我的兒,這回真是爹孃害了你了……可怎麼好,橫豎退親也不是第一次,再退一次也沒什麼。”

梅芬卻說不,“何嘯在爹爹和阿孃眼裡一向是端方君子,你們從未見過他人後的嘴臉。退親且不急,也不要聲張,等何嘯再來,到時候就請爹孃親自驗證,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吧!”

明夫人和舒國公茫然點頭,看著面前的女兒,居然有些不認得她了。平時的梅芬懦弱得沒邊,連喘口大氣都不敢用力,如今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的?

父母的疑惑她看在眼裡,勉強扯了扯嘴角,“因為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

叫麥收的小廝被人從賭坊裡推了出來,旋即一隻錢袋子砸到了他臉上,“沒錢還想蹭局,滾滾滾!”

麥收從地上撿起空空如也的錢袋,在大腿上砸了砸,嘴裡嘟囔著:“老子有錢的時候一個個像孫子,這會兒沒錢了,翻臉不認人……果真乞頭①的嘴,粉頭的腿,都是好物!”

說完洩憤似的對著門樓啐了兩口,轉身差點撞上人,唬了他一跳:“沒長眼睛啊!”

結果那人並沒走,只是賠著笑臉說:“喲喲,險些叫小哥崴了腳,怪不好意思的。今日正好發了月錢,我請小哥喝兩杯權當賠罪,反正我家裡沒人,獨個兒也寂寞得慌。”

天色將暗不暗的時候,道旁點起的燈籠隱約照亮來人的眉眼,正是魏國公府的長松。

麥收並未見過他,只是覺得這人有點意思,撞了一下就要請人吃酒,自己剛輸的底兒掉,肚子裡也正唱空城計,有人能請客,也算意外之喜。

於是一甩脖子,說好,“交個朋友,朋友不嫌多,朋友多了路也多。”

兩人找了個坊牆下的小攤,這樣時節露天吃酒,比在腳店舒坦得多。

攤主上了酒菜,兩杯酒下肚,兄弟交情就建立了。麥收問:“閣下在哪兒高就啊?我陪著我們公子出入上京名流宅邸,從未見過你。”

長松唔了聲,“我在安撫使家做工,尋常幹些打掃院落、清理馬廄之類的粗活兒,哪裡有機會得見貴人。”話又說回來,“貴家主是哪位啊,既然出入名流宅邸,那想必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麥收道:“好說、好說,洛陽才子何仲柔聽說過麼?”

長松哎呀了聲,“那可是位才高八斗的名士啊,在這樣的家主手底下辦差,必定是又風光,又滋潤。”

麥收聽了,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後來扯著一邊嘴唇晃晃腦袋,嗤了聲道:“才高八斗……吃酒吃酒。”

長松看出他有些不滿,來結交他前都是仔細打探過的,這小廝一直貼身侍奉何嘯,怕是何嘯身上有幾顆痣他都知道。

一個標榜完人的偽君子,只要挖出一點半點邊角料,就夠大做文章的了。何嘯不是在乎虛名嗎,越是在乎虛名,越是渾身漏洞,不說旁的,就算打聽出來他是某某行首的裙下之臣,也夠讓他為正名忙活一陣子的了。

長松給他斟酒,殷勤勸飲,“我看阿兄是從烏曹館出來的,那裡的門檻可高得很,沒有五兩銀子進不去……哎呀,名士就是名士,每月發放俸祿竟那麼慷慨。”

麥收聽了,又嗤了聲,“咱們公子可是一等才情一等品格的人,怎麼能放任跟班賭錢?所以為了杜絕我進賭坊,每月只給我一吊錢,說餘下的歲末再支……一吊錢,夠什麼使的,買兩壺酒就沒了。”

長松訝然:“一吊錢?那還不及我的月錢,安撫使府上做雜役的,每月還有二兩銀子呢。”邊說邊覷他臉色,“我看阿兄是被那些乞頭趕出來的,想必身上已經沒錢了吧?這樣,我今日才得了二兩,分一兩與阿兄,上京的開銷大,每日買個胡餅吃,也好解解乏嘛。”

麥收看他掏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酒酣面熱下一陣感動,“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啊。”

長松眨了眨眼,“什麼屠狗?我不會宰狗,我連殺雞都不敢……”

麥收咧嘴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長松把花生米嚼得咯嘣響,一面點頭一面將銀子往前推推,“收好收好,黑燈瞎火的,別弄丟了。”

麥收悵然長嘆著,把銀子收了起來,“算我欠你的。”

長松笑了笑,“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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