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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國公運足氣,呸出了如虹的氣勢,“外甥算個屁,梅芬還是我嫡親的女兒呢,你看我護著誰!你家那小畜生死有餘辜,自小一副黑心肝,長大了欺世盜名,什麼齷齪事情辦不出來。你可要見見你兒子害人的人證?只怕你們見了,臊得沒臉活!如今又跑到這裡來撒潑,真打量我們好欺負。”邊說邊下令左右,“把這對賊夫婦綁起來送官!你們有什麼冤屈,只管向府尹呈稟,該我到堂應訊,我絕不推諉,想打我梅芬的主意,告訴你們,這輩子不能夠!”

有舒國公出手,那才是真正的家務事,一瞬護院撲上去,堵住嘴,將人從頭到腳綁縛起來,結結實實裹得蠶蛹一樣。然後扛頭的扛頭,扛腳的扛腳,浩浩蕩蕩一大群人簇擁著,送往上京官衙。

不明所以的百姓都出來看熱鬧,打聽這是什麼人。邊上知道首尾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洛陽才子何三郎的父母,心中不服,上舒國公府討要公道來了。”

但凡沾上何三郎三個字,有理也變得無理了,平頭百姓是這麼認為,官衙中坐堂的官員更是這麼認為。

舒國公府到這時才算平靜下來,明夫人對趙重言老大的歉意,嘆了口氣道:“配上了這門賊親戚,叫郎子見笑了。”

趙重言大而化之一揮手,“遇見這等胡攪蠻纏的人,反倒是讓梅娘子受了委屈。”邊說邊一笑,厚著臉皮道,“她膽子小,我上裡頭瞧瞧她去,沒的把她嚇壞了。”

第73章 一件小事。

明夫人自然連連說好,忙喚了女使來,吩咐領趙郎子進內院瞧小娘子去。

這種時候大家最是知情識趣,誰也不會去湊那個熱鬧,明夫人隨口叮囑一聲:“快吃飯了,略說上幾句就一塊兒出來吧。”

趙重言應了聲是,腳步匆匆往內院去了,剩下雲畔和明夫人相視而笑,雲畔道:“幸而這位趙觀察是實誠人,要是換了別人,何家這一通鬧,怕是要生二心了。”

明夫人說可不是,一頓激烈爭執後人也有些萎頓,坐在圈椅裡只管扶頭嘆息,感慨天底下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一面抬手指向舒國公,“你們向家墳頭冒黑煙了,小的壞心腸,老的不講理。今日是有趙郎子撐腰,要不然竟是不知道怎麼應付你那蠻橫的姐姐才好。”

通常這種情況下,舒國公受牽連是在所難免的,明夫人罵起向家親戚來,從來不忘拉他連坐。這些年舒國公已經習慣了,但也微微進行了一點反抗,辯白著:“那是他們何家祖墳壞了風水,和咱們向家不相干……”才說完,就遭明夫人眼刀凌遲,再也不敢開口多說一句了。

向序輕舒了口氣,官場上文人諫言晤對,多是有理有據的辯論,從沒見過這樣胡攪蠻纏的人。以前因和這位姑母來往得少,每次見了面都是既親熱又客氣,沒想到親戚之間反目成仇起來,連外人都不如。

不過細想想,何嘯就這麼死了,也讓人有些唏噓,便對父親道:“仲柔不在了,姑母痛失愛子,難免迷失了心智,送到官衙就當給她個教訓,父親也不要追究了。”

舒國公點了點頭,“我原也是這麼打算。”

要是從心來說,畢竟何嘯的死和自己有關,那晚雖沒直接要了他的命,但要是沒有那通懲處,他也不會死。如今真正的死因說不清楚了,想是後來又失足落進了水裡,這麼看來也是天道迴圈,報應不爽。但這些話最終只能爛在自己肚子裡,絕不能刻意往自己身上攬,舒國公轉了兩圈,摸了摸鼻子,最後道:“先讓他們在大堂上吃半天苦頭,等用過了飯我再去衙門一趟,打發他們回了洛陽,也就是了。”

明夫人聽了,扭頭下了通牒,“不許你說軟話,你那姐姐登鼻子上臉,看你念及骨肉親情,勢必又來咱們府上胡鬧。你給我好好警告她,倘或她再敢登門,仔細他何家其他子弟的前程。要是讓我知道你有半句勸慰的話,你就給我在書房睡上一個月,不許你踏進後院半步,我看哪個敢收留你!”

舒國公蔫頭耷腦說好,仍舊不屈地申辯著:“我又不是傻子,裡頭利害我能不知道?你也犯不著放狠話,孩子們都瞧著呢,別叫他們笑話。”

這就是老夫老妻的日常,不管怎麼樣,胳膊肘還是往裡拐的。

向序和雲畔對望一眼,無奈發笑,看他們推推搡搡,進後院換衣裳去了。

向序也剛下職回來,身上還穿著公服,本來該進去更衣的,可他卻並不急於離開。

這是雲畔婚後頭一回,兩個人有單獨相處的時光,原來該當避嫌才對,可是心裡留戀著,暗想再停留一會兒,就說上兩句話……說上兩句話就好。

南窗開著,竹簾也捲起了大半,這樣時節天色微涼,起了一點風,把囤積了半晌的霧氣吹散了,但日光是白慘慘的,和她初來上京時的景象完全不一樣。

僅僅過了半年而已,一切都變了模樣,有時候不免帶上些恍惚的傷感,總會感慨某些東西就這樣失之交臂了。

他勉強笑了笑,“我昨日去南橋瓦市,路過晴窗記……你以前說過要開設鋪子的,沒想到果然成真了,恭喜你。”

雲畔婚後改變了裝扮,但臉上神情還像未出閣那時一樣,掛著微微的、淡淡的笑,想是對現在的生活沒有任何不滿,很歡喜地說:“那頭祖母和婆母都很開明,聽說我要開鋪子,沒有阻攔。”

向序頷首,“上回我同魏國公閒談,看出他是個有見地的人,想來也很贊同你有自己的一番作為……”嘴裡說著,手上有些無措,摘下官帽後顛倒了兩下,才轉身放在一旁。

想問她一句話,怕自己唐突,不敢正面直視她,不過微微回一回頭,“魏國公對你好嗎?”

外面天光斜照進室內,他垂著眼眸,長睫交錯起來,愈發顯得深濃。他一向有些害羞,即便現在入朝為官了,舉手投足也沒有太大的改變。

雲畔說是,“公爺對我很好,也尊重我的想法,我在那邊府上過得很自在。大哥哥呢?我聽說念姿姐姐忽然改了主意,原本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鬧成了這樣?”

向序提及自己的婚事,臉上顯得有些惆悵,嘆息著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才入仕,一心全在公務上,冷落了念姿也不自知,結果傷了她的心,她向父母回稟,不願意再同我論婚嫁了。”

心裡總是覺得對不起念姿的,辜負了她的喜歡,但好在耽誤人家不久,也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害。

要說心裡話,念姿提出兩人婚事就此作罷,他有一刻忽然感覺輕鬆,甚至有些自私地想,終於不用再佯裝歡喜了。其實他一點都不歡喜,也不期待這場婚姻,他不知道自己在彷徨什麼,彷彿人站在碼頭,船就在一步之遙,他始終舉棋不定,不知應不應該邁上去。

或許被人推一把,上去便上去了,不去細想,他也能隨遇而安。現在呢,船開走了,他也沒有感到多難過,因為自知不夠真心,念姿是個好姑娘,她應該遇見另一個不強顏歡笑,真正為這樁親事慶幸的人。

至於自己究竟要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就像看人放風箏,偶爾抬頭望望,見那風箏好好的,雖然線在別人手裡,他也覺得安然。

有些情愫是不能說的,一輩子都不能說,因為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昨日神思昏聵,不知怎麼走到了南橋瓦市,站在晴窗記對面張望著,心想萬一她也在,恰好可以見上一面。

可惜他站了兩盞茶,她不在鋪子裡,他便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憨傻。還好她不在,要是果真遇上了,又拿什麼來緩解那種莫名的尷尬。

若是要說感情,她借居在府裡的時候也只是淡淡地喜歡,並沒有那麼深厚,反倒是她嫁給魏國公以後,他單方面地突飛猛進,一切困擾居然是在她婚後形成的,可能這就是讀書人不可理喻的自作多情吧。

思想太豐富,蠻橫地拉動感情,自己感動了自己,著實有點可笑。剛才進門看見她在,那麼嘈雜的環境裡,姑母聲淚俱下,他卻高興在心裡。

雲畔呢,並不願意過多去理解一個人,全部的心思只要放在李臣簡身上就好。因此向序這麼說,她也只是跟著悵惘,“念姿的性情多好啊,況且兩家門第又相當,大哥哥要是願意再去找她說說情,也許她還會回心轉意的。”

向序卻說算了,“我近日有一冊典籍要修復,實在抽不出空,就算哄回來了,沒有時間去維繫,她還是會後悔的。”邊說邊搖頭,自嘲地笑著,“算了……算了……”

雲畔也不好多作勸諫,畢竟人家的私事,自己不便插嘴。

後來梅芬和趙重言過來,她又忙著關注梅芬的情緒去了。本以為何家姑父姑母來鬧了一通,多少會影響梅芬的心情,誰知她在趙重言身邊的時候,並沒有顯出任何的憤怒或悽惶,淡聲說:“這次鬧過了,往後就消停了吧?我再也不想聽見任何關於何嘯的人和事了。”

舒國公道:“你放心,一切自有爹爹料理,他們要是不回去,我就算派人押解,也把他們押解回洛陽。”

明夫人忙著給雲畔和趙重言佈菜,提起何氏夫婦很倒胃口,蹙眉說罷,“別再提那兩個腌臢混沌了,沒的連累得這炙羊肉都沒了味道。”又對梅芬道,“橫豎你定住心神,外頭的事自有爹爹和阿孃料理,和你不相干。趙郎子這頭呢,反正早前那些事也都沒有瞞你,來幾個登門尋釁的,想必不會擾亂你的心神。”

趙重言說是,“我不在意那些閒雜人等,只要不是小娘子出言驅趕我,我就認準了這門親,任誰挑唆也沒用。”

梅芬對他的堅定甚為感激,兩個人轉頭對視,含蓄而溫情地一笑,看得雲畔也會心,端起酒盞道:“這件事過去了,就不必再耿耿於懷了,我敬阿姐與趙觀察一杯。”

趙重言忙站了起來,笑道:“多謝公爵夫人。本該是我來敬你,託魏公爺的福,勞煩他替我四處斡旋,我近日遷職金吾衛,不必再幹什麼西上閤門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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