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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畔道是,轉頭吩咐姚嬤嬤:“去把人請進來吧。”

姚嬤嬤領命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了耿家婆媳進來。

耿太夫人和胡太夫人差不多年紀,如今雖都是太夫人,但胡太夫人當初是先帝跟前最得寵的貴妃,要是照著帝王家的規矩來說,應當尊一聲皇貴太妃,身份自是天壤之別。耿家婆媳見了胡太夫人,首先氣勢上就矮了一截,小心翼翼上前行禮,說給太夫人請安。

胡太夫人笑了笑,“今日老封君怎麼有這雅興,上家裡瞧我來?”

耿太夫人滿臉的尷尬,僵笑著說是,“長久沒來看望太夫人了,心裡惦念得很。這不,趁著今日天晴,我這老寒腿的病症略松泛些,來給您請個安麼。”說著微微挪動了下圈椅裡富態的身子,輕聲細語道,“太夫人,咱們年輕時就認識,一晃三十多年了,如今因孫子輩的婚事又聯絡在一起,本就是緣分。前兩日我得知您家退了親,我那時正病著呢,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太夫人,您是知道的,我最疼愛我這小孫子,原本一心盼著與郡主成婚,忽然出了這樣變故,豈不是要我的命嗎。”

胡太夫人也是個善於虛與委蛇的,嘆了口氣道:“快別說要你命的話了,我聽說孫女進門就有庶子女,我也驚飛了魂兒呢。想我們好好的郡主,出身宗室,別人家巴結都巴結不上,偏偏你家……”欲言又止著搖了搖頭,“罷了,如今的孩子主意都大著呢,你家三郎既然舍不下那通房,抬舉著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我還沒向老封君道喜呢,再過三五個月,又有人妻母可當了。”

這一番話,說得耿家婆媳都紅了臉。

耿夫人猶豫著,壯了壯膽道:“太夫人,三郎年輕糊塗,都是他的錯。我們家下也合計過了,這通房是不能留的,昨日已經灌了藥,把孩子打下來了,還請太夫人和王妃息怒,看看是不是瞧著咱們世代交好的份兒上,收回成命?”

胡太夫人“喲”了聲,“四個月了,胎打了,那通房的命豈不也沒了?造孽得很,你們怎麼下得去那手,無論如何都是兩條人命啊!”

耿太夫人一見有緩,便道:“太夫人,咱們是真有斷腕的決心,還請太夫人看見我們的誠意。”

可胡太夫人卻擺手不迭,“慢來、慢來……這個誠意我可不敢看,兩條人命,又不是兒戲,況且還是你家的血脈,叫你們這麼一弄,真是嚇著我了。”

耿太夫人立刻和兒媳婦面面相覷,暗裡琢磨,怎麼這麼做又不對了?思量了下道:“太夫人誤會了,那通房沒死,還活著呢。只是傷了元氣,一時沒能發落,等過兩日就傳牙郎來發賣了她,若是這樣能令貴府上消氣,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胡太夫人不接話了,轉頭瞧瞧雲畔,“孫媳婦,你瞧人家掌家的手段,可學這點兒,別整日寬宏慈悲,該狠起心來時,也須殺伐決斷才是。”

雲畔笑著微欠了欠身,“咱們府裡沒有這樣傷筋動骨的事,不過祖母的教誨,孫媳記下了。”

她們祖孫一唱一和,愈發讓耿家婆媳下不來臺。耿太夫人見對方沒有鬆動的意思,只好又加開了條件,“太夫人,我曉得,這回是咱們家有錯在先,光是處置了通房,不能叫太夫人稱心。我是這樣想,等郡主過了門,把我手裡的莊戶田地悄悄勻出一半來,給郡主做體己。剩下那一半,等我百年時再讓三個孫媳婦平分,橫豎絕不虧待了郡主。”

耿夫人也接了口,“若是太夫人擔心郡主和長輩們住不慣,我也可打發人把另一處府邸收拾出來,讓他們小夫妻搬出去單過,一切以郡主高興為上。”

胡太夫人聽了,又衝雲畔一笑,“瞧瞧人家這心胸!”復轉頭對耿太夫人道,“父母健在,哪裡有不事舅姑,分家單過的道理,傳出去,倒成了我們李家教女無方了。老封君,你們今日來所為何事,我已經知道了,可兒女婚事原就關係一生,我這做祖母的,也沒有權力定奪。我的意思是,既到了這個份兒上,索性丟開手吧,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不差我們郡主一個。郡主自小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這樣的女孩兒眼裡不揉沙,將來郎子萬一要納個小妾,養個外宅什麼的,總少不得一通鬧。為免將來愁悶,還是現在各自保命吧,如此你家公子心願得償,我們郡主也不受委屈,不是挺好的嗎!”

胡太夫人的話術,滿口沒有一個髒字,卻一刀刀紮在人心上。

是啊,沒成婚就養通房的男子,將來納妾養外宅還能少?已經不是正經人了,還稀圖他往後幹出正經事來嗎。郡主如今退了婚是保命,免得將來落在耿家手裡憋屈出病來。胡太夫人只差沒有明著說他們不是良配了,耿家婆媳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

可耿太夫人還不死心,她試探著說:“太夫人,要不再考慮考慮吧,畢竟許過人家的女孩兒,再攀高門也難……”

話才說完,就發現自己活打了嘴。

那廂公爵夫人笑吟吟望過來,和聲說:“也未見得,如今世道,訂婚退婚的多了。鞋穿在自己腳上,合不合適自己知道。”

胡太夫人耷拉著眼皮,也來規勸耿太夫人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如今年紀大了,不再過問孩子們的事兒了,老封君何不學學我,閒著和女使婆子抹抹牌,多少日子過不得。像那等給孫子張羅女人的事,竟還是別幹了,要是傳出去,到底也不好聽嘛。”

耿太夫人被她說得顏面掃地,捱了數落也不好反駁,站起身勉強行了個禮,拉著臉道:“看來是咱們自討沒趣了,擾了太夫人清閒,還請恕罪。眼看天色不早了,那我們就告辭了。”

胡太夫人抻著扶手站起身道:“往後得閒,過來串串門子,也不枉咱們相識了三十多年。”

這話愈發讓耿太夫人無地自容,潦草地微呵了下腰,便疾步從茂園退了出來。

第81章 叫個牙郎來,把這賤人給……

“這老豺兒,上了年紀愈發酸氣沖天,竟是半點也不給人留面子。”馬車裡,耿太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婚事不議就不議,有什麼了不起,也怪咱們糊塗,送上門去挨人家奚落。”

耿夫人已經沒什麼念想了,臉色淡漠地望著車外,兩眼空空,失了魂兒一樣。

耿太夫人由來看不上她一遇事就像個瘟雞,罵道:“別一副喪魂落魄的模樣,就算娶不著上京貴女,西華老家簪纓門戶也不少,至多不娶嫡長女,娶個次女總可以吧。好好的大男人,仕途也通達,難道還能打光棍不成!”

耿夫人轉過頭來,遲遲望了她一眼,“母親,西華老家的女孩兒,和上京貴女能是一樣的嗎?什麼簪纓門戶,老家有五品以上的官員嗎?要不就是做買賣的商戶,錢是有些,出身低微上不得檯面,要是拿來和郡主比……母親,您老不覺得難堪嗎?”

一個做孃的,看著兒子婚姻前途盡毀,怎麼能不痛斷肝腸!原本競成有大好的將來,娶得開陽郡主,魏國公自然拉這妹婿一把,萬一押注押得好,日後水漲船高,成就必定高過他父親。

現在呢,徹底混成了糊家雀兒,和個通房女使見天廝混在一起,縱是個好好的人,也徹底被帶壞了。

耿太夫人臉上不是顏色,她自然知道老家的女孩兒不能和郡主比,可如今郡主不肯嫁了,又有什麼辦法!活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實在沒有鹽,滷不也好嗎,還挑剔那麼多幹嘛!

最後婆媳倆各自沉著臉進了家門,分道揚鑣連招呼都不曾打一個。

跟去的僕婦安頓好一切後,便要各司其職,姓汪的嬤嬤前腳剛邁入二門,後腳就被人請進了徐香凝的小院。

徐香凝坐在門前太陽照得見的一小片光帶裡,見人進來忙站起身問:“嬤嬤,郡主那頭怎麼說?”

汪嬤嬤早就被徐香凝買通了,一五一十將聽來的話都告訴了她,說:“太夫人和夫人這回是豁出去了,太夫人把手裡的傢俬都許了一半給郡主,夫人還應準了,只要郡主高興,大可上外頭開府單過,就這,人家胡太夫人都沒答應。”

“那最後到底是怎麼說的?是一口回絕了呢,還是說願意再商議商議?”

汪嬤嬤道:“胡太夫人什麼陣仗沒見過,當初可是禁中貴妃啊,那麼點好處,哪裡能打動她的心。當即便回絕了,說郡主斷不會嫁耿家了,姑娘就放心吧!不過胡太夫人問起姑娘,夫人給她的交代是已經灌了藥,把姑娘的孩子給打下來了,不日就發賣姑娘。”說著一笑,“我那時候就想,這樣糊弄,已經穿過一回幫了,要是再來一回,魏國公只怕會帶兵打到節使府上來吧!”

可徐香凝的心卻冷下來,她知道這回不是扯謊,倘或胡太夫人答應再給一次機會,她相信她們回來之後頭一件事,就是照說的處置她。

還好……那頭沒答應,自己白撿了一條命。有時候真替自己不值,生死榮辱全在別人一念之間。郡主說的那些話,其實也不是全在慫恿她,果真只有當上正室,自己和孩子才能活得像個人。

低頭摸了摸肚子,“已經四個月了,又是自己嫡親的孫子,夫人好狠的心啊。”

汪嬤嬤遲疑著,訥訥道:“不過是哄騙胡太夫人的說辭,姑娘大可不必當真。”

徐香凝苦笑了下,“不必當真?倘或哪家貴女現在答應這門婚事,條件是必須先處置了我和孩子,你且看太夫人和夫人當不當真。”

所以現在不能含糊了,耿方直就算再寵愛她,到底不能違背了父母之命,前兩日退婚的那把火尚有餘熱,倒不如藉著東風再添一把柴,讓全上京所有人都知道她。你既不忍,就休怪我無義,耿方直的名聲徹底臭後,就再也不會有人願意嫁給他了,到時候就算不做嫡妻,也是一家獨大。至於他的仕途,她可管不上,反正憑耿家的家底,餓是餓不死他們的。

打定了主意,說幹就幹,耿家東南角有個角樓,是當初監造府邸時作觀景所用的,少說也有三層樓那麼高。因是臨街而建,底下就是行人往來的街道,要是站在那裡作一場戲,想必能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只要圍觀的百姓一起鬨,她的目的就能達到了。

“再過一柱香工夫,上太夫人和夫人院子裡報信兒去,就說我要跳角樓了。”

女使“啊”了聲,“姑娘,您怎麼這麼看不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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