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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會落得怎樣收場,都是自己的選擇,同樣是妾室,這裡府上兩位姨娘就安安穩穩頤養天年,整日沒有一點煩心事。還有姨母府上兩個妾室,由來溫順地依附著主母,熬得儼哥兒快入仕,蘭芬也張羅了好人家,闔府上下,誰又敢不拿她們放在眼裡?

唯獨這柳氏看不穿,想盡了法子找不痛快,倘或這次她要是不生那樣惡毒的心思,又怎麼會鑽進別人張開的網兜裡。想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無論控絨司接下來怎麼處置,她想再回來,是決不能夠了。

也罷,好與不好都是她自己的緣法,自己聽過便丟了手,忙著將枇杷膏裝進罐子裡,拿油紙仔細封存好,一瓶一瓶裝進案上的小櫃子。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不知李臣簡怎麼還不回來。

他平常晚歸,總會先打發人回來說一聲的,今日卻反常。雲畔心裡記掛,吩咐檎丹:“去院門上,找長松出去打探打探,看看公爺這會兒在哪裡。”

檎丹應了聲是,打起門簾退出上房。數九嚴寒,屋子裡倒是熱暾暾的,但門簾子一掀起來,寒氣便撲面嗆人。

檎丹打了個哆嗦,將手抄在衣襟下,匆匆沿著木廊往前院去。將要擦黑的當口,大雪夾裹在西北風裡吹進抄手遊廊,雪沫子飛到臉上瞬間融化,把先前有些暈乎乎的腦子凍得清醒過來。

“長松……”她站在門房前喊,“長松……”

裡面的長松立刻應聲出來,“檎丹姐姐,夫人有什麼示下?”

檎丹道:“夫人讓你上衙門瞧瞧,公爺怎麼還不回來……”

嘴裡說著,便聽見馬蹄颯踏到了門外臺階前。

轉頭看,一隊穿著鎧甲的人馬簇擁著馬車回來,那陣仗,竟是以前沒見過的。

長松看了檎丹一眼,忙出門迎接。車門開啟了,披著狐裘的李臣簡從車內下來,那頎長的身姿站在冰天雪地裡,即便到了隆冬身子不好,也依舊站得筆直。

他拱了拱手,“多謝錢擁隊撥冗護送。”

那位錢擁隊下馬向他還了一禮,“公爺客氣了,這是末將份內。天寒地凍,請公爺入內。”

李臣簡微微頷首,轉身走進了大門內。

身後沉重的門扉合了起來,轟然一聲響,他靜靜在門前站了一會兒,聽外面馬蹄聲漸漸去遠了,方舉步走向後院。

雲畔不見他回來,總有些心神不寧,檎丹先行一步進來通稟,說公爺回來了,她便出門站在廊廡上張望。好容易看見他的身影,忙快步迎了上去,輕聲問:“公爺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他笑了笑,“年關將近,朝中事情也多起來,留在禁中議事,耽擱到這時候。”

雲畔上前替他解下斗篷後,接過他的手爐,這時才發現手爐裡的炭早就熄滅了。她心裡愈發疑惑起來,不知究竟出了什麼變故,讓他連手爐涼了都不曾察覺。

再看他的神情,依舊很從容,坐下盥了手,喝他每日定例的健脾潤肺的湯藥。

想是空氣中琵琶膏的甜香還沒有消散,他笑著說:“今日又勞煩夫人,替我準備過冬的膏方了。”

雲畔抿唇一笑,轉頭吩咐跟前的女使婆子都退下,自己倒了杯熟水放在他手邊,一面道:“我聽檎丹進來稟報,說剛才有好些穿甲冑的人護送公爺回來……那些是侍衛司的人麼?”

他卻不說話了,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審刑院的人。”

雲畔一驚,“為什麼?怎麼又是審刑院的人?”

她心裡焦急,急得臉也紅起來,他忙來寬慰她,說沒事,“朝堂之上總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官家給下馬威也不是一回兩回,應付過去就好。”

“可是……”她捏著帕子憂心忡忡,“審刑院是直屬官家管轄的,最近頻繁調動他們,我瞧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自嫁給他之後,開始慢慢懂得官場上的種種。對付殿前司和侍衛司的指揮使,動用了審刑院,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但該來的總會來,這個時節,誰家門前不是一片腥風血雨。

他順勢拉她在身旁坐下,以前總覺得她還小,不願意讓她操心朝中的事。但她如今日漸成熟,撐得起公爵府當家主母的名頭了,有些事越不和她說,她心裡便越著急,再不是糊弄兩句,就能糊弄過去的了。

“今日朝堂上,有人彈劾大哥糾結黨羽、以權謀私。官家聽信,下令大理寺‘窮治’。所謂的窮治,就是從重、從快、從嚴,只差將大哥押赴進大理寺了。”他垂著眼睫,語調緩慢地說,“我和大哥牽扯甚多,難免要受波及,且我又出言替他開脫了幾句,官家震怒,下令審刑院盤查我,先前的排場,不是護送,是押送。不過你不必擔心,這件事雖會有些曲折,但於我來說未必是壞事。如今朝中局勢詭譎,暫且看不清官家心中所想,朝堂上漸次有臣僚開始依附大哥和三哥,這件事官家已經知道了。”

雲畔心頭忐忑起來,惶然問他:“那麼公爺呢?可有人依附公爺?”

他搖了搖頭,“上京人人知道我與陳國公交好,哪裡會有人來依附我。那種場面上的熱鬧,最後大抵落個結黨營私的罪名,我能置身事外,也虧得這兩年的經營。只是……我上次同你說的話,你要記在心上,倘或咱們被迫需要分開一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照顧阿孃和祖母,不必擔心我。”

雲畔聽他說完,立時白了臉。她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上次要她等他到春暖花開時,這句話一直令她耿耿於懷。本以為可能是一時的玩笑,結果今天又提起,看來朝中的這片暗湧著實波及了他,接下來怕是會有一段十分艱辛的路要走。

可以拒絕麼?好像不能夠。這一瞬有種生離死別似的情緒籠罩在心頭,再轉念想想,他萬事都有把握,總不會出錯的,自己只要好好替他守住這個家,等這場風雨過後,就會否極泰來的。

雲畔深吸了口氣,“家裡一切有我,我會照顧好長輩和妹妹,可是……我也不能不擔心你。公爺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們既結成夫妻,就要一輩子在一起。分開一時一刻尚可以,分開十天半個月我也可以忍受,但若是再長……我就要生氣了。”

她說到最後,那種孩子氣的恫嚇,竟有些可愛的味道。

他失笑,“你就要生氣了麼……那我想想辦法,儘量不惹你生氣。”

她怨懟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說真的,你不要同我嬉皮笑臉。”

他愣了下,看來果真生氣了,便放下了臉上笑意,一本正經說:“我只是怕你憂愁……現在你總該看出來,為什麼姨丈和姨母后悔將梅娘子許給我了。梅娘子太軟弱,支撐不起魏國公府的門頭,你能,你比她堅強,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覺得對不起你。”

堅強的人,由來要比軟弱的人承受更多,命運不公麼?也許吧!但云畔並不因此怨恨,因為她得到的也比別人多。

她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明日朝堂上還會有晤對麼?明日審刑院的人不會再送你回來了吧?讓辟邪和闢寒都跟著你……”想了想道,“對了,把長松也一併帶上,倘或晚歸,立刻打發人回來告訴我,免得我擔心。”

他頷首,略斟酌了下道:“若是不見我回來,我也沒有派人知會你,你心裡要有數,不必找我,命人看守好門戶,第二日去找姨丈,他自會想辦法護你周全的。”

他這樣鄭重地叮囑,看上去絕不是在打趣。雲畔心頭急跳,但知道事到臨頭,追問再多也沒有用,便沉重地點了點頭,啞聲道:“該是劫難,我受著,可你一定要小心,我等著你回來。”

第87章 敕天之命,曉諭天下。

他說好,嘴上應著,心底卻微嘆,自己只把浮於表面的一層寒霜掃開,卻沒有讓她知道,冰凍三尺的地表下,有些地方已經開始龜裂。

官家近來身子不好,入冬之後連著發了幾回燒,有一次甚至譫語連連,嚇得太后下令緊守宮門,把一向不怎麼動用的緹騎都調遣了過來。

縱是到了那樣緊急的關頭,皇位傳繼給誰,禁中也沒有釋出詔令。這樣看來,官家活著的年月裡,這件事是沒有決斷了,詔書最後也只能作為遺詔的形式出現,如此一來,有的人等得及,有的人便等不及。

山雨欲來之前,狂風橫掃整個上京,四方拉鋸,作為看似最弱的一方,通常有可能最先被淘汰。既然如此,何必在這場亂戰中損耗自己,也許退後一步,反倒是保全實力的良方。

只是越到關鍵時刻,越不能掉以輕心,他心裡的想法暫且不能告訴她,只有先委屈她一陣子。但他的小妻子很惶恐,惴惴不安地伴在他身邊,連半夜裡都會下意識伸手觸控他,確定他在身邊,才又重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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