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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搖了搖頭,“同父又不同母,人家的娘是縣主,你娘是賣酒的,如今還獲罪關進了控絨司,能是一樣的麼!”說罷又換了個語氣,好言道,“娘子就別挑了,如今要找個合適的人家不容易,武將升遷快,有忠武將軍提拔著,還愁將來不得升發嗎?萬一哪一日立了大功,加官進爵就是一眨眼的事,老話說莫欺少年窮,多少看著沒出息的,隔上三五年就叫人刮目相看。再說微末之時結成夫妻感情深,比之高門大戶少了多少煩惱,起碼一樁,郎子忌諱咱們侯府,不至於立時納妾,這不是挺好的嗎。”

雪畔還是不答應,又哭又鬧,還要尋死。金勝玉後來命人送了一根繩子一把刀過去,撂下了話,請娘子自便。這下子消停了,家裡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清淨。

晚間江珩坐在桌旁自己琢磨,“要不是遇見了巳巳的娘,我當年也不過是個六品的銜兒,雪畔配個從七品,也不算委屈。”

正說著,忽然聽見外面喧譁起來,還以為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出門一看,見圍牆之外火光沖天,叫喊聲、腳步聲、馬蹄聲,一下踏碎了上京的寧靜。

“怎麼了?”他站在廊下問。

小廝跑進來回稟,說了不得,“外面打起來了!有人放草火,燒了殿前司的哨亭,殿前司的人把那人逮起來,結果那人是鐵騎軍的效用。”

江珩聽得打突,“快快快,叫人守好門戶!”說罷退進來,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金勝玉剛拆了頭,轉過屏風大聲喊侯爺,“怎麼了?”

江珩白著臉,豎起手指頭直說“噓”,好半晌才壓聲告訴她:“神天菩薩,要出大事了!”

第100章 滿腹赤誠的成全。……

金勝玉不解,“出什麼大事了?”說著就要開門,被江珩拉了回來。

“殿前司和鐵騎軍打起來了!外面殺聲震天,儼然上了戰場一般,可嚇著我了!”見金勝玉還要開門,江珩使勁拽她,“你要幹什麼呀,別人避諱都來不及,你還要湊熱鬧?”

金勝玉嫌他礙事,拂袖掙脫了他,開啟門朝外看,喃喃自語著:“殿前司和鐵騎軍打起來了?不能夠吧!”

她是將門虎女,自小就喜歡舞刀弄棒,看見兵戈並不害怕,反倒很有一探究竟的興趣。於是取了件衣服披上,就要往前院去,嘴裡還說著:“這兩軍要是打起來,那可真是要變天了。”

江珩殺雞抹脖子,“是真打,你聽……”

金勝玉側耳聽了半晌,外面除了馬蹄聲隆隆,好像也沒有別的。

她不信邪,舉步往外,“我去看看,八成是起了些小衝突……明日朝堂上,官家又要震怒了。”

江珩攔不住她,懊惱得拍大腿,但又不放心她一個人行動,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到了大門前,讓門房開門,從那小小的一道縫裡往外看,大批的軍士剛從門前經過,空氣裡彷彿還殘留著馬蹄揚起的塵土。

偶而又有一小隊人馬舉著火把跑過,兩個人忙縮了回來,等外面徹底平靜了,方才邁出門檻。

站在街道上前後觀望,大街上颳著西北風,風裡夾雜著刀劍之聲和吶喊,事情好像確實不簡單。

這時候一個打更人匆匆忙忙跑過,江珩一把拽住了他,追問出了什麼事,打更人哆哆嗦嗦道:“侯爺還不知道吶,出大事了!”邊說邊回手一通比劃,“鐵騎軍今夜闖入朱雀門,把守門的閣使都給殺了,然後一忽兒功夫把崇明門和保康門都給佔了,料著東西城門和南邊也差不多。這要是打過了安遠門,可就直逼禁中啦,鐵騎軍怕是要反……”說完發現自己洩露了天機,一頓打自己的嘴,邊打邊啐,“呸呸呸,小的信口胡說,侯爺千萬別當真。”說罷夾著更板,一溜煙跑了。

夜裡誰的訊息最靈通?當然是打更人!他們穿街過巷,什麼都看在眼裡,如今連更都不打,只顧逃命回家,可見事態真的失控了。

江珩打了個哆嗦,“楚國公這是按捺不住了呀……”說完如夢初醒似的,驚惶地說,“那巳巳怎麼辦?她和忌浮還在角門子上關著呢,萬一楚國公對他們不利,那不是要了老命嗎!”

這時候一向膽小的父親忽然爆發出了驚人的膽量,他說不行,“我得去救他們。”邊說邊喊門房,“快牽馬來!”

金勝玉終於對他刮目相看起來,“侯爺,外面兵荒馬亂……咱們這裡想是還沒打到,你要是出去,不定外面怎麼樣了。”

江珩顧不得那些,他說:“巳巳夫妻倆關在西角門子,楚國公必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我要是搶先一步把他們放出來,他們就能活命。”語畢拽過了門房遞來的馬韁,不忘叮囑她,“你快回去,刀劍無眼,別驚著自己。”

這可能是江珩作為父親、作為男人,最光輝的一刻了,他一心想著自己的女兒女婿,竟有一股捨生忘死的氣魄。

翻身上馬,一夾馬腹竄了出去,角門子在汴河邊上,需穿過御街,沿保康門夾道往東。因侯府坐落的地方離鬧市有一段路,因此還算太平,但過了浚義橋,就是熱鬧的汴河大街,那裡可是上京不夜天最負盛名處,且今日又是元宵,到處都是出來夜遊、被馬蹄衝得四散逃竄的人。

如果說先前聽打更人描述,還有一絲不真實感,那麼現在則是能夠真真切切感受到那種可怖的離亂了。哭喊、驚叫、逃竄,紛至的刀光劍影,還有血……將上京表面的平和徹底撕開,露出了底下潰爛的真相。

大批慌不擇路的人朝他這裡湧來,驚了胯下坐騎,馬高高揚起前蹄,把江珩甩了下來。

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邊上燈架,才不至於摔傷了腦袋。爬起身後馬早隨人潮跑了,只得揉著腚,一瘸一拐往角門子方向步行。

可偏偏前路又斷了,前面相國寺橋上有兩撥人正在拼殺,他不好上前,只得躲在一旁觀望。

勝負好像很明顯,從兩方人馬的打扮上就能看出端倪。殿前司一向是富貴兵,穿的甲冑也是明光鎧,那些鐵騎軍則不一樣,他們不需要好看,只求實用,甲冑是玄鐵製造的,一片片如鱗甲一樣覆蓋軀幹與四肢,行動起來像一架戰鬥的機器。

兩軍的來歷也有一說,早年殿前司是負責帝王出行警蹕所用,其實最大的作用就是排場,大大的排場;而鐵騎軍呢,是個實戰的隊伍,由御林軍演變而來,一向在城廂之外負責戍守,抵禦外敵入侵。

這樣的兩撥人,論起實戰的能力來,實在是高下立現。縱然鐵騎軍不得傳召私自進入內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謀逆了,但殿前司阻攔不住,一旦得勝,那麼究竟是不是謀逆,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呼”地一聲,班直的刀被擊脫了手,朝著江珩的面門飛來,他忙縮了腦袋,那刀便貼著他的頭皮擦過去,驚出他一身冷汗。

沒有了傍身武器的殿前班直,被人砍瓜切菜一樣撂倒了,殺得一個不剩。然後那些鐵騎軍拔轉馬頭,又奔赴了下一個戰場。

江珩到這時才從橋墩下爬上來,他雖督著幽州軍府事,但從性質上來說,還是個文官,哪裡見過那麼多的死人。從殘骸滿地中跨過時,上牙打下牙,叩得卡卡作響,最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穿過了相國寺橋。

離得不遠了,他向前張望,自己曾經來過這裡,順著甜水巷一直往北是定力院,再走上半里地,就到汴河角門子了。

自打自己封爵以來,出入都有車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奔走過,這回光靠步行,而且得快,簡直把滿肚子的腸子都給跑斷了。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但願鐵騎軍還沒顧得上這裡。江珩跌跌撞撞跑過去,果然只看見巷口幾個解差茫然四顧著,大概也在糾結,該不該奪路而逃吧!

“放人!放人!”江珩靈機一動,邊跑邊喊,“官家有令,釋放魏國公。外面局勢大亂,別再守著了,各自保命去吧!”

這算是江珩這輩子幹過最大膽的事了——假傳聖旨。反正到了這個份上,還那麼奉公守法做什麼!這個辦法最簡單,不需要多費口舌,就能讓他們把門開啟。將來事情過去,官家要追究他的責任,他也認了,總是先保住女兒女婿的命要緊。

看守的解差原本正彷徨著,見來人穿著四品的官服,滿以為真是禁中打發人出來傳話,想也沒想,便將鑰匙交到了江珩手上,“勞煩官爺……”幾個人搬開了巷子前的戟架,轉眼全不知所蹤了。

江珩慶幸不已,忙跑進長巷開啟了院門,見巳巳和李臣簡就在院子裡站著。巳巳顯然沒想到他會出現,訝然叫了聲爹爹,“您怎麼來了?”邊問邊向他身後看,奇怪,竟是除了他,沒有別人。

江珩心道你爹我也是個有血性的人,平時不聲張罷了,於是揮手道:“外面打起來了,恐怕很快鐵騎軍就會闖到這裡,我來救你們……快走!”

李臣簡卻並不慌張,他眉目森然,平靜地望向夾道。

果然,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轉眼而至,那來勢洶洶的模樣,是鐵騎軍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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