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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對上了。

多年前, 汪雨的父兄在宦官之禍中被殺。十年前,袁氏送汪雨入宮,洩密於宦官, 已經心生退意的大將軍何進不知事洩,入宮被中常侍張讓等人殺死。袁隗和袁紹聯手, 藉著何進之死,召集兵馬, 盡誅宦官。於是汪雨成了宮中唯一活下來的宦官, 妻小養在袁府。

初平元年,董卓入洛陽, 廢少帝、殺何太后,另立劉協為皇帝。這便是他來到的節點。

而後袁紹掛印東出, 群雄並起,董卓退出洛陽,車駕西行, 來到長安。

在長安皇宮中, 地動那一夜,劉協召見蔡邕,命人去取候風地動儀。奉命呈上地動儀的宮人, 就是宮中僅剩的宦官汪雨。直到前夜事發之前,他從未對汪雨起過疑心,因這是他親自選出的人, 而汪雨在他來到之前已經埋在宮中。又或者汪雨一直是忠心的,直到數年之後袁紹的人再度找上他。

何進死時, 他的女兒菡萏正在府外做客,如果不是袁府,也是與袁府親近的人家。陽安大長公主能接來菡萏撫養, 其中袁氏必然是出力了的。

時間來到建安三年冬,袁紹手握汪雨、菡萏與劉壽三條線,眼見長安越發勢大,自己卻名不正言不順,便以汪雨的子女作為籌碼,脅迫汪雨毒殺皇帝。宮禁森嚴,汪雨能拿到毒物的途徑,便是陽安大長公主府上的菡萏。而菡萏之所以願意參與,一來是因為劉壽是她的血親;二來陽安大長公主對皇帝的怨憤之語,恐怕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陽安大長公主怎麼都不肯說出當初送菡萏來的是哪方勢力,只推說時日久遠,已經記不清了。因為她很清楚,捲進毒殺皇帝的大案中,如果再與袁紹牽扯上關係,在這當口幾乎就是叛國的重罪,皇帝就算想保她的兒子們,都保不了。所以她只能咬死了不鬆口。

汪雨道出真相,彷彿卸下了萬鈞重擔,一直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伏在榻上痛哭起來,“我對不住陛下,受多少刑罰都甘願!只是我不能不保我的孩子們,我當初淨身入宮,已是大不孝!我的父親與兄長都已經死了,我是族中唯一的男兒,卻已經成了宦官。一雙孩兒都在袁紹手中,若是他們被殺死,我汪家就絕後了,我如何能對得起列祖列宗?當初我入宮,至今十年,不見妻子兒女。若再連累他們死了,我……我……我們汪家不能絕後啊……”

劉協冷眼看他痛哭流涕的模樣,心中的嘲諷如壓不住的潮水,“你們汪家是有皇位嗎?”

“什麼?”汪雨一愣。

“這麼怕絕後,”劉協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厭惡,“你們汪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漢朝以孝治天下,而孟子所說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其中“無後”此時都解釋作“沒有後代”。比如漢桓帝時得罪宦官跑到北海賣餅的趙岐就解釋為“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

在汪雨痛哭流涕喊出“不能絕後”之前,劉協還是能夠理解的,畢竟為人父母,舐犢之情,有的人為了保護子女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但汪雨竟然扯出“無後為大”來。

劉協冷淡的話語,卻如同刮骨的刀,“你這麼聽孟子的話,那他還說不能事君,是二不孝。你毒殺於朕,可算不上恪守本分、忠義行事。”

汪雨伏在榻上,疼痛與寒冷讓他止不住顫抖,而皇帝的話語比所有的刑罰都更令他煎熬。他恍惚中,伸手摸向榻上那隻黑色的瓷瓶,那是皇帝允諾他的,一場長眠美夢。

在他觸到那瓷瓶之前,皇帝的手按在了瓷瓶之上。

“陛下……”

“你前夜用的毒物,比菡萏和賣花郎的毒物多了一味,是什麼?”

“我不知道……據說我那一瓶功效更強,只要半瓶下在酒裡,就能毒死一桌的人。我原本該留半瓶給我自己的,但我實在太緊張了,手一抖便全倒了進去……”所以前夜事發,汪雨沒能第一時間自殺。

此時,汪雨已經徹底放棄抵抗,滿心期盼的,只是眼前的毒藥。

劉協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捏著那瓷瓶站起身來。

“陛下?”汪雨迷茫抬頭。

“將他押回獄中,別叫他死了。”劉協轉身,這便要離開。

汪雨大急,用嘶啞可怖的聲音叫道:“陛下,您答允我的!您答允我的!”只要他說出實情,就賜他一死。

劉協回身,最後看他一眼,冷酷道:“你負朕良多,朕負你一次,又如何?”他在汪雨絕望的目光中,將那一隻小巧的黑色瓷瓶捲入袖中,快步離去。

郎官上前,重又給汪雨帶上手銬腳鐐,捆住他的嘴。

而淳于陽立在榻邊,望著皇帝走在風雪中的背影,一時沒能回過神來。猶記得多年前,初來長安地動那一夜,皇帝對他和趙泰講解地動儀是怎麼起作用的。他已經記不得那些原理方法,只記得那是一個星光燦然的美好夏夜。他仰頭望向穹頂,穿過無邊的風雪,這冬夜的星子閃爍著的都彷彿是寒光。一個詞不期然間湧上了他的心頭,斗轉星移。

“還愣著作什麼,子柏?”

陛下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淳于陽回過神來,隔著風雪望去,依稀能見陛下容貌,是當初那個小少年長大了。

劉協回到未央殿中,先分享了內情給曹昂,淳于陽也在一旁。

“朕原本想暫且放一放袁紹,”劉協翻著那捲《荊州星佔》,“袁紹其實心裡也沒底,所以很希望朕與荊州劉表先起衝突,給他南下拓展地盤的機會。既然袁紹已經急不可耐了,朕也不能一味避戰。正是你要戰,我便戰。”

曹昂蹙眉道:“陛下要出兵?”這的確違背了他們之前商議的內容,此時再度興兵,對於長安治下的百姓來說是很重的負擔。

“不急。朕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淳于陽心領神會,“陛下也要派人去殺袁紹?”他掌管著朝廷在袁紹帳中的眼線,“臣願意去!這次汪雨之事,臣沒能偵破,實在有罪!”

“不是你的罪過。袁紹如此行事,恐怕連他帳下的謀士都大半不知。設若沮授或是田豐得知,必然會阻攔袁紹行此悖逆之舉。”劉協眯眼,思索著道:“朕從前想著袁紹也沒幾年好活了,原本想順其自然,坐等他那三子爭產。倒是袁紹提醒了朕,不如送他早走些時日。況且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這次是汪雨,下次又會是誰?袁紹不是要子脩父親攻打洛陽麼?朕要雙管齊下,給子脩父親封侯,要他調轉陣型,與袁紹在黃河兩岸對峙。另一邊,朕要子柏你聯絡袁紹底下的人,就算要不了袁紹的命,也要他坐臥不安,疑神疑鬼,嚇也要把他嚇死!”

曹昂雖然擔憂糧草補給,但從來皇帝交待下來的事情,千難萬難,他都要使之實現,此時便點頭應允下來。

淳于陽也應了派人刺殺袁紹之事,頓了頓,看一眼垂眸思量的曹昂,開口又道:“子脩父親比起袁紹來,兵馬極少,朝廷是不是要支援?”

“暫且不必。”劉協從風雪中走回來的短短路途中,已經有了基本的設想,“如今寒冬,袁紹也不會輕易動兵,讓子脩父親與袁紹對峙於黃河兩岸,暫且拖住袁紹。朕派各處襲擾袁紹。真正要開打,總要到明年去了。如此,糧草補給上面,長安也能有喘息之機。如果開打之前,能夠除掉袁紹最好;就算不能,到時候袁紹身心俱疲,也更容易做出糟糕的決定。他的失誤,就是我們的機會。甚至……”他幽幽道:“等到袁紹戰事不利的時候,他那三個兒子裡面,也許有人會願意拋棄父親的野心,投誠於朕的。”

只要打掉袁紹這個龐大的黃河北境勢力,那麼天下剩下的零散勢力,都已不足為懼,忽然之間,光復漢室,彷彿近的就在眼前一般。

跟隨皇帝近十年,曹昂與淳于陽都對陛下有一種奇怪的信任,陛下是永遠的勝者。他們行事依舊謹慎小心,但心底充滿了希望。

“朕給你父親封侯的事情,你先在家信中告訴他一聲。”劉協考慮周全,對曹昂道:“免得他那邊還有未處理的事情。”

曹昂應了一聲,看皇帝從袖中掏出裝著毒藥的黑色瓷瓶把玩,道:“陛下,這等毒物留在身邊,太過危險,不如銷燬。”

“唔……”劉協曼聲應了,笑道:“朕留給醫工一點,叫他們研究研究。”

曹昂還有些不放心。

劉協起身,笑道:“你面色還是有些蒼白,再歇一會兒吧。”說著往偏殿而去。

淳于陽跟在皇帝身後,冷不防低聲問道:“陛下要給誰用?”他的目光落在皇帝手中的瓷瓶上。

劉協露出個英雄所見略同的笑容來,亦低聲道:“給陽安大長公主用,會不會太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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