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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來求見的這兩人, 鍾繇乃是舉孝廉出身,相貌不凡,聰慧過人, 做了黃門侍郎, 本該是皇帝近臣,向宮內傳達外面的事情。但因為劉協做皇帝, 自己就整天在外面跑,也時常召見楊彪等大臣。所以在他做皇帝這十年來, 黃門侍郎就成了一個閒職。黃門侍郎說起來是皇帝的近臣, 實際上有些黃門侍郎未必見過皇帝第二面。

而孔北海孔融,乃是孔子後人, 名聲是很大的, 就是戰鬥力不太行, 原本為北海郡守, 後來兼領青州刺史, 卻給袁譚領兵打敗。他算是逃出來之後, 回長安覆命的。劉協雖然不準備用他的能力, 但卻不得不用一用他的名頭, 所以給了他一個虎賁中郎將的職位,將人留在了中央。

這鐘繇與孔融,俱是第二次面見皇帝。

劉協攜曹昂, 已回了未央殿, 見底下兩人雖然穩穩立著、但神色中難掩緊張之色,便心中有數——這兩人不管是主動還是被迫,今日求見來要說的事情,都不會是什麼他這個皇帝聽了之後會開心的事情。

既然如此,索性就別讓他們開口敗興了。

劉協道:“元常(鍾繇字)、文舉(孔融字)二位來得正好。朕昨日新得了一批紙, 妍妙光輝,不是從前黃紙所能比擬。正在想要用誰來試一試這紙才算相得益彰,你們二位就來了。”於是就命宮人呈上昨日在盧毓處所得的左伯紙,又有備好的韋誕墨,便請鍾繇與孔融試筆。

鍾繇與孔融原本心中有事,還有些放不開,但一見到這樣鮮亮的新紙,立時都顧不得了。他們都是讀書人,自然有讀書人的癖好。

於是幾筆下去之後,兩人倒是起了相較之心,筆走游龍,互不相讓。

孔融雖然能詩善文,但書法非他所長,漸漸便停了筆,與皇帝、曹昂一同,只看鍾繇一人運筆如飛。

只見鍾繇此時寫的乃是蔡邕的詩作《飲馬長城窟行》。鍾繇學習書法,據他自己說,受蔡邕的影響很深。此時在皇帝面前顯技,不由自主就寫下了蔡邕的詩。

起首“青青河邊草,綿綿思遠道”一句,以古樸的小篆寫來,隨後筆鋒一轉,“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又寫作典雅隸書,此後的“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展轉不可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等三句,又分別為真、行、草書。待到後半部分“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為言。客從遠方來 ,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有加餐食,下有長相憶”之時,鍾繇前面已經顯露過他精於不同書體的能力,此時穩定下來,用的卻是在當下頗為新穎,後世稱之為小楷的書法。

孔融憋著一口氣看他寫完全詩,因為全情投入,一時間竟忘記了是在面聖,長長撥出一口氣來,道:“元常揮毫之時,我竟不敢呼吸。”

鍾繇寫完全詩之後,忍不住自己陶醉了一瞬,退後一步欣賞著自己的作品,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一歪頭看見一旁含笑的皇帝與曹昂,慌忙又退兩步,道:“臣失儀!陛下命臣試用新紙,這新紙光潔鮮亮,出字不同凡響,不知這等新紙是怎生造就的?”

劉協方才見他們兩人沉醉在書法的世界裡,也有一點感悟。吃飽穿暖是最基本的,在這之上,他的百姓們應該有更高的追求與享受。這紙墨筆硯,這書法詩詞,都是中華文明的文脈,而此時延續傳承這些文脈的人,不得不承認基本都出自豪強大族,尋常百姓家只是土裡刨食已是傾盡全力、再無餘力吟詩作畫了。在他實現耕者有其田的過程中,他不希望因為太過暴烈的手段,而導致文化上的劫難。他清楚自來世事兩難全,但至少在當下的觸動過後,他願意盡力往這個方向努力。

劉協緩慢眨了眨眼睛,將神思拉回到當下來,見孔融與鍾繇寫完之後都退開給他讓出最好的觀賞位置,便上前垂首欣賞鍾繇的書法佳作,笑道:“如此甚好。紙好了,你們寫得高興,會出更多好的作品。你們研究出了新的書法體系,天下又有更多人追隨學習,又要大量用紙。如此迴圈,便都好起來了。”

這半日面聖,孔融與鍾繇一點關於分田改制的口風都沒有探到,反倒是與皇帝探討了許多書法紙張上面的事情,兩人都覺心滿意足,待出了未央殿,被傍晚的秋風一吹,才回過神來,對視一眼,臉就垮下去了——這什麼訊息都沒探出來,原本想要勸誡皇帝的話,也一句都沒說出來。但皇帝看起來挺高興的,他們自己談論書法造紙也挺高興的,這——這次面聖到底算是成功還是不成功呢?不過皇帝真是不世出的聖明之主吶,剛及弱冠的年紀,就對書法有如此造詣,而且還關心文化事業……好皇帝吶。

鍾繇與孔融彼此感嘆著,就這麼離開了皇宮。

未央殿中劉協把鍾繇、孔融二人糊弄走之後,便覺飢腸轆轆,回過神來才發現,他上午坐在倉池邊思考怎麼剷除豪強大族、怎麼造就新的組織社會的力量,他想得入神,也無人敢來打擾,直到曹昂出現,已是過了午膳的時間,隨後又來跟鍾繇、孔融探討信紙,不知不覺中,竟是快一整個白日都未進餐了。

曹昂聽到皇帝腹中雷鳴之聲,笑道:“陛下還是快些用膳吧。您不是常對臣說‘事可以不做,飯一定要吃飽’嗎?”

劉協摸摸肚子,道:“子脩留下來陪朕一同用膳吧。”

曹昂笑道:“臣下去還要見長安屯田的眾官員,他們也都等了臣半日了。況且……陛下不是要子柏(淳于陽字)去傳話,要稍後要見子龍(趙泰字)的嗎?子龍必然是自得了這話,就焦急等待著了。”

“是啊。”劉協想起來,“朕是這麼吩咐的。那你去吧,改日朕再陪你用膳。”

曹昂一笑退下。

劉協便命宮人趕緊上膳食,又傳了趙泰前來。

趙泰與皇帝同歲,離開的時候,因為圓臉還顯得有幾分少年氣,經了兩年的風霜回來後,已完全長開了,是青年人了。大約是因為失敗而歸,心中羞慚,趙泰從前臉上鮮活的神色消失了,垂著頭進來,緩步走案前來,隔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也不敢抬眼看皇帝的神色——害怕從皇帝眸中,看到對他失望的神色。

“坐吧。”劉協點了點對面的位置,目光在趙泰身上一轉,有了大概的瞭解之後,便又放在了眼前的飯菜上。

趙泰含混得請了安,聞言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順著皇帝的安排坐下,還是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先跪下請罪。他來之前,可怎麼都沒料想到會是如此家常溫馨的氛圍。這樣的氛圍之下,他若是跪下請罪,似乎也顯得有些過份了。最終,趙泰還是按照皇帝的要求,斜簽著在案几對面坐下來,只垂眼看著自己身前的兩盤菜。

“愣著做什麼?”劉協遞了一雙食箸在他手中,笑道:“吃菜啊。朕中午要子柏(淳于陽字)去傳話,你怕是那會兒開始就沒吃東西了吧?方才鍾繇與孔融來見,朕也是忙了一下午,餓極了。”

趙泰聽著這與他離開之前,毫無區別的話語,感受到皇帝與從前一樣的態度,不知不覺中眼睛就含了淚水,又怕落下來給皇帝看到丟臉,忙就藉著吃飯的時機,將這兩滴淚落在了飯碗中,又和著飯吞入口中,嚥下腹中。

兩人默默吃了一會兒,劉協稍微飽了,便道:“你回來之後,去見過你子脩哥哥了嗎?見過毓兒了嗎?”又道,“當初你離開之前,那汪雨不是下毒暗害嗎?當時你子脩哥哥代朕受過,極為驚險,好在如今那毒是解了。你子脩哥哥也無恙了。恐怕你在外的時候也一直在擔憂。再說毓兒,他如今給朕辦著中央書局的差事,改天你跟他去城郊的廠子看一看,也是有趣的……”

趙泰再忍不住,眼淚“吧嗒吧嗒”往飯碗裡掉。

這下劉協想要裝作看不到都難了,只得無奈一笑,道:“怎麼出去兩年,回來反倒成了小孩子?哭吧哭吧,這是攢了兩年的淚,都要灑在朕跟前來?倒不知道你還有這樣吝嗇的一面——不能灑在別處,便宜了別人?”

趙泰哭著又被這話逗得一笑,再坐不住,擱下飯碗,就跪在了皇帝面前,泣道:“都是我無能,辜負了陛下信重……其實臣回來後時時在想,若是那一日拼著風浪衝過去,說不得就能到了陛下所說的大秦……臣素來自詡勇武,可那時候竟被風浪嚇住,竟沒了膽量……”他悔恨交加,壓抑著慟哭起來。

原本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在兩年時間內,已經嚐遍了失意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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