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面皮抖了抖,也想到了仙去的仁孝皇后,只有那个女人给自己家的感觉,可惜,佳人已逝,只留下保成陪着自己。好在还有保成,保成在,他就还有一个最安全最温馨的港湾。
想到这里,康熙迫不及待起身想去看儿子,却听梁九功继续说道:“可能是今儿个受了刺激,先是因为大阿哥一句你没有额娘打了一架,太后那又正好说了一句孩子离不开亲额娘,原是要去承乾宫结果遇到乌雅庶妃又听她说佟贵妃才是四阿哥的额娘,她不配。听说还骂了乌雅庶妃一顿,回来就睡觉了。”
康熙听了,心头一紧。
“保清那孩子嘴里没个把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惠嫔没有教过他吗?”
一面说,一面快速往昭仁殿走去,心里则想着乌雅氏也不靠谱,跟孩子说那么多做什么?昭仁殿离正殿不远,很快就到了,胤礽又咯咯笑了两声,笑醒了,揉了揉眼睛,一眼就看见康熙。
“阿玛!”胤礽张开双臂,“保成梦见额娘了,额娘的
眉毛弯弯的,和月牙一样,眼睛也是细长细长,但很温柔。”
他的话让康熙一愣,保成怎么突然梦到皇后的相貌?虽然有画像,但以前他总说对着画像想象不出来皇后的模样。
“额娘说我又聪明又乖巧还是个敢于仗义执言的好哥哥,所以为了奖励我,求菩萨托梦见我了。”胤礽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以前,就算梦见额娘也是一团模糊。从来没有今天这般好似真人就站在自己跟前。
康熙顺手抱起儿子,心中软成了一团:“是吗?她还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起阿玛?”
“提了,额娘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玛,她很放心。”胤礽大力点头,心里高兴地对系统说,“我也见到额娘了,和额娘说话了。”
系统纠结不已,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刚才在做梦啊!不是真的。”
胤礽把脑袋搭在康熙的肩膀上,笑眯眯和系统说道:“那不是普通的梦,是额娘对我托的梦,不然为什么以前我看画像都想象不出额娘的模样,这回却看得那么清楚。”
系统当然知道原因,那是因为小雄子锻炼出精神力的缘故,出生时自己额娘的印象又给翻了出来,但它看胤礽高兴地模样不忍解开真相。这个时候说出真相对小雄子太残忍了,不知为何,系统身上一串代码颤动了一下,恢复了平静。
系统知道真相,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康熙却信以
为真,保成一直想不出皇后的模样,突然说得那么清楚一定是皇后托梦了。闻言后,身体颤抖得几乎抱不住儿子,半晌,才吐出两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字来:“是吗?”
他的眼睛湿润了,独自抚养保成,有温馨,也有压力,一开始半夜他连觉都睡不稳,生怕乳娘不用心,听见风吹草动就醒来一回。后来保成大了些,更好带了,也懂事了,偏偏又得了天花,好在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都不让保成受天花折磨仅仅一天就痊愈了。
但是其中的焦灼不安又有几个人能知道,只晓得他宠溺太子,却不知道他心里有多么不安,多么担心。既担心儿子的身体,也担心他的成长,更担心自己不是个合格的阿玛。所以,他格外喜欢别人吹捧保成,仿佛别人吹捧得越厉害,越能代表他是个好阿玛。说白了,他也需要别人的认同,如今,从保成口里听到皇后的认同,如何不激动?
激动过后,他颤着声问:“你额娘她过得好吗?”
胤礽大力点头:“保成有问额娘,她说她很好,阿玛给她烧得钱够用,还让你不用给她烧那么多的钱,说你现在也缺钱,不用破费。”
康熙闻言,眼眶不禁湿了,就连梁九功也轻声啊了一声:“是先后的口吻。”
“当然啦!那可是额娘亲自说的。”胤礽偏了偏脑袋,“阿玛,额娘让保成大度,不要计较大哥的语误,说他还
小,会说错话很正常,让保成当个大度的孩子。所以我要听额娘的话,不扣他的钱了。但是乌雅氏的话真的很讨厌,他怎么能不要四弟呢?”
康熙开始坐蜡,一脸尴尬,其中的官司他清清楚楚,也知道乌雅氏的委屈,但是一头是自己亲表妹,让他无法做出打脸的事。他额娘早早就去了,自己要是因此让表妹没脸,外人看了只会当自己有意打压佟家,本来佟家就式微,两个舅舅佟国纲和佟国维并没有大才干,全靠自己提携勉强在上层圈子中立住脚。
“保成不用在意她的话,她是怀孕了,女人一怀孕都会变得很奇怪,有些人会莫名哭,有些很温柔的人一怀孕脾气就会变坏。她就是因为怀了小弟弟,不舒服,所以才导致乌雅庶妃说了那些话来。”
胤礽似懂非懂,末了,点头道:“乌雅庶妃肚子里的弟弟不乖,性格不好,保成不喜欢他。”
康熙又开始头疼了,小孩子的思维可真让人头疼,他要表达的是怀孕可能造成人性情大变,怎么就变成肚子里的孩子性格不好,影响了母亲。
“性格好不好要等生下来才知道呢。”
康熙不希望孩子还没出生,保成就带来不好印象,解释道。却也让胤礽吃起醋来,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就是不乖,他嫉妒四弟弟,所以不让乌雅庶妃喜欢四弟弟,是个坏弟弟。保成才不要一个坏弟弟呢。阿玛,你也
不要他好不好?”
康熙哭笑不得,觉得越解释越糟糕,最后干脆不解释了,等孩子生出来再说吧!都说小孩子喜欢小孩子,说不定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