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一代还在逆贼吴世璠手里,想要从那边弄来金丝楠木可不是容易的事。
“什么?”肃亲□□臻到底年轻,闻言,霍地站起了身,“他玛喇是干什么吃的?拿好处时胸
脯拍得震天响,临到头出了这个岔子他乌龟王八一缩脖子!”
“谁说不是呢,玛喇大人可是一声都没坑,奴才都拼着不当这个官也和王尚书辩驳了,只是人微言轻。”右侍郎赶紧说道。
他知道,自己能上位是因为自己是镶白旗人,对旗主肃亲王忠心的缘故,有议政王提拔,一个右侍郎之位很容易就到手了。
“哼,早晚有他好瞧的。”丹臻气得咬牙切齿,身为亲王,家大业大,需要的开销也大。光靠俸禄和那些产业哪里够用,他可是要干大事业的人,必须得有横财。
谁想到,好好一个横财机会被一个所谓的钢筋砼柱给拦住。
“砼柱,是镶红旗弄出来的?”冷静下来,丹臻问道。
“是,是太子弄出来的。”右侍郎的回答小心了几分,他隐隐猜到以肃亲王为首的人并不满意皇上越过他们的意见按照汉人传统直接册封嫡子为太子,得着机会就想把太子给拉下来。可是皇上对太子的宠爱有目共睹,成为镶红旗旗主的太子更是有了稳定的基本盘,靠朝堂上的正常手段根本就不可能把太子拉下来了。
从古至今,有哪个在京城拥有十来万人口、几万忠诚劲旅、大量官员甚至连皇上后宫中都有镶红旗后妃的太子能被拉下马?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和太子有着一致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要废太子,得看看镶红旗几万劲旅愿意不愿意,十
来万的人愿意不愿意,分分钟就能让京城动荡起来,而且现在的太子还从庆丰男那得到了足够多的钱。
有钱有兵并且有皇上的绝对宠爱,身份也是最贵重的,固然他对自家主子忠诚,可也不会认为能够成功,更不觉得站在太子对立面是明智的选择。
没看安亲王岳乐都掉头,在发现皇上喜爱皇后之后,立刻娶了索尼之女,先皇后的姨母为三继福晋,并且越过前面十四个儿子,立这位福晋的儿子为世子吗?
可以说,凭着这份关系,本来被皇上防范厉害的安亲王得以过上相对舒服的日子。
“我就知道,他天生就是克我的。”丹臻猜不着右侍郎的想法,也不屑于去猜下位者的小心思,攥紧拳头,“他不下来,我就没好日子过!早晚要被他给克死。”
右侍郎闻言,深深垂下头。
过了良久,突然见丹臻微微一笑:“不过未必不是好机会。”
右侍郎一头雾水,都这样了,还有啥好机会?
“太子,这回得罪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呵。”丹臻轻轻笑了起来,笑容中,甚至带着一丝明媚,“有好戏看了。”
右侍郎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能够听的,他对肃亲王忠诚,却也不想掺和太深,地位不够,硬凑上去不是好事。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能够把他搅得粉粹的绞肉机,最好连知道都不要知道。
与此同时,草原上一处封闭起来的牧场,
肥胖的管事正在巡视冬窝子中喂羊的饲料,本该是草的饲料中,掺杂了一些白花花的羊脑,如果凑近看,能够发现这些羊脑中由着明显的孔洞,密密麻麻,如同被蚁群蛀空了一般。
“好,很好,饲料都拌匀了,这些给健壮的小羊吃,保证它们每一只都能吃上羊脑。”肥胖管事笑眯眯说道。
被毒哑的牧人沉默的按照管事的要求把饲料拌匀,投入到小羊的饲料槽中,他的脸皮却在抽动着。长生天啊!居然给小羊羔吃同类的脑子,并且这些羊脑本身就是病羊的脑汁。同类相食,绝对会降下天罚的,牧人心里默默祷告。
肥胖管事却没有一丝敬畏上天的意思,见状,笑容更大了。
“很好,听着,主人需要更多得羊瘙痒病的羊脑子,你们好好干,以后,这些羊的肉也都归你们。”
遍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
在草原上也是一样的,这些奴隶牧人饲养着庞大的羊群,却很难吃上一块羊肉,只能粗粮果腹。
听到管事的话,在场的哑牧人们脸上都露出激动地神色来,一些人甚至吞咽起口水,主人只要羊脑子,那么等这些羊长大了,他们连续吃上一个月的羊肉也吃不完啊!
却不知,肥胖管事出门之后,眼神中含着刀锋,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同类相食,必然会受到天罚,只是这一份天罚会落在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去,他的目光向南方望去。
到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天罚是从一份羊脑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