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面对海浪的波涛汹涌很快打消了主意,有人却是实干家,当然,绝大多数在出逃第一时间就被家人给抓了回去。却还有漏网之鱼,以至于索额图到了天津卫先收到的是同僚的信件,请求帮忙留意他们的儿子。
更有人来信指责他,带坏了风气。
索额图:……
他的儿子还没找到呢。
有水师和码头的人配合,仅仅过了十来天阿尔吉善就被找了回来,见到索额图,吓得浑身打颤。
“你哥呢?”索额图见到小儿子自然是欢喜的,然而不见大儿子,心中提起的石头始终落不下来,忙追问。
阿尔吉善见到索额图就习惯性缩着,听到问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迟钝。
“你哥呢?”索额图不见儿子回答,脾气上来,就想上手,被旁
边的人拦住。
“老爷,三思啊!”他的胳膊被家里跟来的老人抱住,“太太来之前有交代的。”
索额图压制住自己的怒气,用自己觉得温和的语气再次问阿尔吉善:“你哥呢?”
他们兄弟一向同进退,只见小儿子,不见大儿子,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索家老人一面抱着索额图的胳膊,一面向阿尔吉善道:“少爷,有什么你就直接说,不要害怕,老爷来之前保证过再不打你们了。”
阿尔吉善如同受惊的鹌鹑,在老人的话语下慢慢舒缓了一些。
“不,不知道。”
守孝期间,他和格尔芬的日子格外难过,索额图天天在家,天天看他们不顺眼,就没有一刻能够放心的。最终决定提前开始他们的梦想,先上船,慢慢再学着当船长。
因而,孝期一结束,他们偷摸离开家,两人也不管其他,分别找了当即出发的船遛上去跑了。
“不知道?”索额图尾音高扬,不可思议,“你们在一起,你怎么会不知道?”
阿尔吉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先找了艘船悄悄上去,哥,哥他看我上船了还在。”
“哥说海上风险大,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兄弟不能在同一艘船上,不然沉一艘咱家就断根了,至少得留一个给你们养老。”见索额图当真没有冲过来打他,阿尔吉善的胆子大了一些,把格尔芬的话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索额图闻言,几乎被气笑了
。
好一个怕断根,怕没人给他们养老,既然这样就别偷偷出海呀!
大洋之上,就是水师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何况是商船。
他既然有点脑子,就不能多长一点,跑哪里不好,或者放个假消息吓唬自己也行,还真登上了不知道谁的船?他也调查过,那几天出海的船只着实不少,一些水师追到查明,一些却要等船回来才能知道结果。
然而他却忘了船只中途存在停留,补充淡水和食物。
格尔芬比阿尔吉善多挨了几年打,也更了解索额图,更了解一个道理。仗义每多屠狗辈,他买通了底下的众多操船手,在他们的帮助下隐藏在船舱中没有露头。
到了杭州时,又在他们的掩护和帮助下遛上了另一艘船。
“那是汪家的船,听说汪家主十分仁慈,船上有医生,就是最普通的操船手生病了也会尽力救治,不会轻易把病人抛到海里。”
格尔芬闻言,打了个哆嗦,但想到索额图的鞭子,犹豫之下悄悄遛到了汪家船里。
不过上了船后,他却十分奇怪,这艘船太奇怪了,不像其他海船那样恨不得塞满货物,就连普通操船手腰带里会偷偷裹上一些茶叶等到了地方贩卖。
相反,船上的新鲜食物和淡水却格外多,另外让他觉得恐怖的是,从船长到操船手,乃至做饭的,都特别规整,给人的感觉仿佛这是一支军队,而非商队。
“该不会上了贼船了吧!”
格尔芬紧张,手上还有不少银两,在这种情况下却不敢冒然去买通操船手,只能继续龟缩在藏身之处。
“不,肯定是反清的组织。”
就在格尔芬紧张到无以复加时,几道声音响起:“发现一只小老鼠。”
明晃晃的灯光照了进来,晃得格尔芬几乎睁不开眼,他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