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很愿意,原本只是说亲给恭亲王府一个普通的庶子,如今摇身一变,海善成了世子,女方的父母也觉得捡了便宜。
按照他们的家世,是不可能说亲给亲王府日后的继承人,也希望快点坐实此事,免得夜长梦多,而且他们也认为自己女儿颇有几分旺夫运。
而常宁,则觉得府里最近不好的事一桩连着一桩,有一桩喜事冲一冲晦气也好,并不反对。
胤礽闻言,瞪大了眼珠子。
“不可能!”
胤礽惊呼出声,这不是他认识的敢爱敢恨的海善。
“依你的性子,你这会子不会结婚,而是会想法子给巧儿守一年的孝,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心里,巧儿就是你的发妻。”
胤礽觉得海善变了,让他有点看不懂猜不透了。
闻言,海善低低苦笑一声:“殿下,我只是,成长了,不是以前只能莽的小孩子了。”
胤礽一头雾水,根本两个话题,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我当然想给巧儿守孝一年,不,一年不够,如果可能,我想给她守孝三年、五年、十年。”想到没有人会给巧儿守孝,海善的心头痛楚,“可是我还有责任。”
胤礽听了,带着不满神色。
少年人,对纯粹的爱情更为欣赏。
“责任?那只是你
的理由而已,你就是不爱了,你的心无法再负担这份背伦的爱情。”胤礽气道,他知道海善和巧儿一直清清白白。
可是也正因如此,两个如此相爱的人,阴差阳错成为庶母和庶子的关系,却能一直保持纯洁的爱情才让人钦佩。
他们的爱情是法子最纯粹的内心,而非皮肤烂淫。
越想越气,胤礽说起了长篇大论:“你说的责任,无非是成家和繁衍后嗣的责任,可是这份责任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如果你彻底斩断了这份情,对不起巧儿。如果你只是为了让自己遗忘伤心,仓促结婚就是对新婚妻子的不负责。”
“她也是一个女子,但凡女子,当了妻子都希望得到丈夫真心的关爱,你现在既然给不了,为什么要急着结婚,去辜负一个人?不如且等一等,等你彻底走出来了,再结婚,这样既对得起巧儿,也对得起你未来的妻子。你谁都对不起,你不是之前那个重情义的海善了。”
胤礽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拍着海善的肩头:“听我的,你可能只是太伤心,想要逃避。可是仓促结婚是无法让你逃避这种痛苦的,不如慢一点,你这种心情不宜做出重大决定。”
胤礽本来想说让海善睡一大觉,然而看到他红彤彤的眼睛,止住了。
他想海善可能睡不着,强行把他压到床上非但不会睡着,大脑反而会被巧儿之死占据,更折磨人。
突然,海善低低
笑了一声。
胤礽挑眉:“在我这你就不要逼着自己笑了,比哭还难看。”
他可不想看海善辣眼睛的笑容,一个情字太伤人,海善已经体无完肤。
海善没有理会胤礽,继续低笑着说:“我们这种人家,何时能按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婚事,由不得我们做主,不想结婚,更不可能,早晚都要面对。不如趁早,只要结婚了,我就是成人,就有资格抚养文殊保。”
没结婚就是没成丁,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抚养文殊保。
只要结婚,他就可以用养一个弟弟招孩子为由接文殊保到膝下去抚养,阿玛不会阻止,家里出了那么多事,日后的爵位还要降两级,他只会希望喜事多一点。
看儿子成婚,生孩子,赶在皇上前头有一个孙子孙女足以让常宁扬眉吐气。
胤礽的心脏不由被冲击到了,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说责任。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劝慰海善,只能静静听对方说下去:“只要她对文殊保真心关爱,只要她不说巧儿的坏话,只要她能孝敬额娘,我会对她很好,很好。”
海善看着胤礽的眼睛,说得十分郑重。
“她不会发现,只会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说出这些话仿佛要了海善所有的力气,说完,胤礽发现他的肩头沉了下去,腰也有点弓,没有了之前的挺拔。百感交集,只能上前给海善来了一个男人间的拥抱,重重拍了
几下他的后背。
男人的安慰就是如此,海善的心太苦,甚至他的心都死了。
以前那个为了自己而活的海善已经没了,只有一个过早成熟,用自己的苦痛去担负责任的海善。
“那天我会去参加。”胤礽说道。
海善是他的伴读,婚礼那天,他肯定要去参加给海善捧场。
海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胤礽就是知道他说的是谢了。
海善离开后,胤礽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向往爱情,很多时候会幻想等霍折来时他们琴瑟和鸣的场景,然而海善的事也让他产生一种恐惧心理。
爱情,太过伤人了,这种伤痛是他能够承担得起吗?
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胤礽只好求助,他把请教对象定位到康熙身上。阿玛有那么多的女人,肯定很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