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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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真的在問你……]邵奕十分無力地吐槽道。

他當然是聽懂了, 但是希望自己沒有聽懂。

珍妮機，第一次工業革命的開端, 讓牛牛成為了那個時代的世界霸主。完完全全寫在歷史書上的內容, 邵奕不需要系統解說都知道這些。

笑死，他是要讓大邵成為世界霸主的皇帝嗎！！

邵奕又想捂住自己心口了，上一次這麼想捂心口還是聽到葉共謙在京都府門口宣佈要建立工會的那次。

而這次……

也特麼是他！

邵奕瞪著葉共謙，心裡咬牙切齒的, 覺得自己或許是和這傢伙天生不和！

想想他們最開始是怎麼見面的吧！

他被那個床單糊了一臉！

這就是預兆！邵奕已經把這鍋完全應該是世界意志這點, 給拋去腦後了。

被邵奕怒視了的葉共謙頓時有些躊躇了起來, 原本意氣風發的表情立即變成了小心翼翼：“先生,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的，只是並不適合現在, 你若是真的拿出來了這個大紡車, 那麼接下來協同會就會被其他紡織工坊的勞工給拆了。”邵奕表情冷靜地給葉共謙做了分析，“這個大紡車可以做到一個紡織工同時紡三十二個紗綻，也就是說，將會有三十一個紡織工失去了他們的工作機會。”

“不要說這個大紡車只是協同會在用，若是各家紡織工坊知道了我們是怎麼壓到這個低廉的價格下來的，這是競爭，他們必然也會跟上的。”

“共謙, 你可以從書本中找到這個大紡車，他們也可以。”

“‘協同會不是為了他們這些勞工們出頭的嗎？為什麼害他們失去工作！’這失去了工作的紡織勞工們會這麼對你們質問, 你們要怎麼解釋這些？”

商人天生逐利，不可能會好心留下來這些多餘的紡織工人，資本就是毫無人性的……咦……

邵奕忽然想起來一點, 珍妮機造成資本迅速膨脹起來，急劇擴張的資本權勢和皇權碰撞起來, 指不定未來就是一場君主立憲的起義變革呢？

雖然牛牛那邊君主立憲的變革是在珍妮機之前的事……但這不重要。

邵奕的內心蠢蠢欲動，他渴望早點回家的心思現在還沒有完全死去，於是立即對著系統問道：[統子，你快問問世界意志那邊，假如邵朝變成君主立憲制的國家，那算是滅亡嗎？我救世成功？]

系統嘰裡咕嚕去問了，很快就得到了答覆：[世界意志說祂不知道，還沒開始的事情他推算不出來，你要試試的話也可以，就是有可能試試就逝世。]

邵奕：[……]

這樣子說誰還敢試試啊！！

算了，反正他剛才也已經把葉共謙他們提的大紡車給否了。

資本的擴張一旦開始，後面停不停可就不是邵奕能說的算了。

被否掉想法的葉共謙覺得茫然又困惑，但實地接觸過底層的他自然也透過這些貧民們知道那些工坊是怎樣的，他十分確信邵奕所說的內容絕對是未來必然會發生的情況。

可……

“生產出來更多更便宜的衣裳讓大家都能穿得起，難道是不應該的嗎？”葉共謙對他認知裡的正確產生了懷疑。

“為人者，三餐皆有所食，四季皆有其衣，這自然是最應該的了。”作為在一個衣食無憂的社會中長大的人，邵奕無比肯定這一點，“只是新事物推翻舊事物，自然就會犧牲掉那些依靠著舊事物生存的附庸們。”

“正如你們若是科舉入朝，那些只有憑藉祖輩廕庇舉薦入朝的庸人就是其中會被犧牲掉的物件。放在工坊裡，那就是這些除了做工之外什麼都不會的人。”

“大紡車自然是個好東西，但至少不應該由現在的協同會來做推行。需要再過一些年，等到那個天時地利的時機。”邵奕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垂眸，恍若自己已經做好了長久的圖謀。

說長久的圖謀也不能說是邵奕在偽裝，他並沒有對這些人說謊。

邵奕說的再過一些年指的就是等邵朝滅亡後。

那時戰火紛飛，人口損失眾多，社會狀況就不再是現在這樣勞工找不到工作，而是各處工坊都急缺工人維持，這種情況下推廣能代替勞動力的機器，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等到後期王朝再一次興盛起來，這種大紡車早已經深入人心，就不會有誰會覺得這種機器搶了他們的工作機會。

事情很殘酷，但確實是只有這個時間是最好最不容易對這種變革性的東西造成動亂的時候。

葉共謙聽了這話心裡鬆快了起來，他自然是十分相信邵奕的‘再過些年’，因為對未來些年大家都能穿上好的衣裳這樣的設想，他對未來的年歲有了極大的期盼。

沒有再說什麼令人喪氣的話，輕鬆下來的葉共謙對著邵奕笑道：“先生舉例，怎麼總是愛拿我們來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