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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變故之後,整個宮闈都冷寂了下來。先皇卒亡與姑姑的中風,令父親深感悲痛,對姑姑的怨憤隨之煙消雲散。經過連番劫難,父親對權勢似乎再無從前的熱忱,與蕭綦的敵意也緩和了許多。在這連番的爭鬥中,我們已經失去太多親人,也都已經疲憊不堪,再不忍心繼續傷害身邊之人。

到底是血濃於水,骨肉相連,親人之間再深的隔閡,也總有化去的一天。

只是,從前那美好的那些時光,終是一去不返了,我和他們之間已有了一道永遠的溝壑。父親再不會把我當作他羽翼呵護下的嬌女,再不會如從前一般寵溺我,迴護我。如今在他眼裡,我是王氏的女兒,更是蕭綦的妻子,是與太皇太后一同垂簾於朝堂之上,真正掌管著整個宮闈的女子。

轉眼一年間,爹爹蒼老了許多,談笑間依然從容高曠,卻再沒有從前的傲岸神采。無論多麼強硬的人,一旦老去,總會變得軟弱。在他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我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後,和他一起守護每一位家人,守護這個家族。

姑姑曾說,男子的天職是開拓與征伐,女子的天職卻是庇佑和守護。每個家族都會有一些堅韌的女性,一代代承襲著庇佑者的使命……冥冥之中,我和父輩的位置已經互換,漸漸老去的父母和姑姑,開始需要我的照拂,而一直在他們庇護下的我,卻已成長為這個家族新的庇佑者。

最近父親總是提起故鄉,提起叔父。自叔父逝後,嬸母帶著兩個女兒扶靈還鄉,再未回返京城。父親也離開故鄉琅玡多年,如今年事已高,更是思鄉情切。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放下紛擾事務,一人一蓑一木屐,遁遊四方,寄情山水之間,踏遍錦繡河山。我明白父親的心意,宦海沉浮一生,如今心灰意冷,歸隱田園或許是他最好的選擇。唯一遺憾的是,母親終不能原諒父親,也再不願離開慈安寺。

父親亦不再強求,他最後一次和我同去探望母親,默然凝望她背影良久,嘆道,“人生至此,各有歸依,緣盡亦是無憾了。”

當時我已覺得有些異樣,父親從前總愛說,阿嫵最解我意,我們父女原本就最是意趣相投——只是我沒有想到,父親的去意如此堅決,決定來得如此之快。

數日之後,父親突然遞上辭官的摺子,不曾與任何人辭別,悄然留書一封,只帶著兩名老僕,一箱藏書,便掛印封冠而去。

我得了訊息,和哥哥一起馳馬追出京郊數十里,直至河津渡口,卻見一葉孤舟遠泛江上,蓬帆漸隱入水雲深處……父親就這樣拋下一身塵羈,孤身遠去。居廟堂則顯達,泛江湖亦高曠,到今日我才真正地佩服了父親。

母親得知父親辭官遠遊的訊息,一言不發,只是捻著佛珠默默垂眸。然而徐姑姑次日卻告訴我,母親徹夜無眠,唸了一整宿的經文。

不久之後,總算迎來久違的喜事,懷恩終於迎娶了玉岫,成為我的妹婿,我又多了兩名親人,縱然沒有血緣之親,亦令我覺得珍貴。隨後,哥哥的侍妾又為他生下一個男孩,這已是他的第三個孩子。喜氣沖淡了憂傷,日復一日,風雨褪盡的帝京又回覆了往日的繁華。

時光過得飛快,轉眼小皇上已經呀呀學語,可惜他天生體弱,還遲遲不能學步。每當我聽到他含糊地叫我“姑姑”,看到他無邪笑容,仍會覺得淡淡心酸。

這日蕭綦很晚才回府,卸下朝服,披上我遞過來的外袍,神色略見疲憊。我轉身去取參茶,卻被他攔腰攬回身側,輕輕圈在臂彎。

他隱有憂色的神情讓我覺得不安,依在他胸前,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陪我坐會兒。”他微微闔了眼,下巴輕抵在我額頭。聽到他似滿足又似疲倦的一絲嘆息,我心裡微微酸楚,抬起手臂環在他腰間,柔聲道,“還在為江南水患煩心麼?”蕭綦點頭,臉上僅有的一絲笑容也斂去,沉沉嘆道,“如今政局未穩,叛軍偏安江南,遲遲未能出兵討伐。眼下水患又起,黎民流離失所,可恨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站出來擔當!”

我一時默然,心緒隨之沉重。今歲入春以來,河道頻頻出現異常之兆,近日多有經驗深厚的州府官吏上奏,春夏之際恐有嚴重水患,朝廷宜早做防範。然而滿朝官員都誠惶誠恐,誰也不敢站出來擔此大任,令蕭綦大為震怒,卻又無可奈何。

我沉吟良久,想起昔年叔父在時,治理江南水患曾有大功,如今叔父不在了,曾跟隨他治理河道的臣工卻無一人堪當大任。

蕭綦嘆了一聲,淡淡道,“我倒是看中一個人選,卻不知此人是否有此抱負。”

我怔了怔,腦中忽有靈光一閃,驚愕望向蕭綦,“你是說……哥哥?”

當年,哥哥曾跟隨二叔巡視河患,督撫水利,目睹了兩岸百姓因年年水患所受的流離之苦。回京後,他翻閱無數典籍,埋頭水利之學,更親身走遍大江大河,採集各地民情,寫下了洋洋數萬言的《治水策》遞上朝廷。然而父親一向只當他是不務正業,從未將他一介貴胄公子的治河韜略放在眼裡。

那年江河決堤,百姓死傷無數,萬千家園譭棄,一眾官員皆因治河不力遭到貶謫。自此滿朝官吏再也不敢輕易坐上河道總督的位置。然而那年,哥哥卻瞞著父親,上表求薦,自願出任此職,那摺子自然是被父親壓下,回頭給他一頓嚴斥。父親說,治河大任事關民生,開不得半分玩笑,豈是你能胡鬧的。回來此事傳了出去,被當作朝野笑談,沒有人相信,哥哥那樣的風流公子也能夠勝任粗礪繁重的治河大任。

從那之後,哥哥便打消了這個異想,從此縱情詩酒,再不提什麼治河治水。

然而萬萬沒料到,這個時候,蕭綦竟然想到了哥哥。我一時間怔忪,心中千頭萬緒,百感交集。蕭綦含笑瞧著我,亦不說話,神色高深莫測。

“如此大事,你貿然起用哥哥,就不怕朝中非議?”我想了想,試探地問他,心中另一重思慮卻未說出口——萬一哥哥沒有成功,非但蕭綦要受萬民所指,王氏的聲望也將大受打擊。蕭綦卻是淡然一笑,“就算眼下難免非議,我也要冒險一試。”

“為什麼偏偏是哥哥?”我蹙眉看他。

“以王夙的才智,相信他定能擔當此任,只是眼下卻不知他是否有此抱負……”蕭綦目光深邃,喟嘆道,“長久以來,世家親貴多有疑懼牴觸之心,不肯為我所用。若是王夙此番能有所作為,亦能顯出我對世家子弟並無偏見,令他人”

我默然片刻,嘆道,“那也是人之常情,有了謝家的前車之鑑,只怕各個世家都已膽寒生懼,眼下自保唯恐不及,哪裡還有心思出頭。”

蕭綦劍眉深蹙,“亂世之下,若非鐵血手段,怎能令這些門閥貴胄懾服。”

“以殺止殺雖不是上上之策,但若能以小殺止大亂,那也是值得的。”我深深看他,將手覆上他手背,柔聲道,“我知道你是對的。”

蕭綦動容,滿目欣慰感慨,“有你知我,便已足夠”。

我淡淡一笑,心下已明白過來,“若是哥哥出任河道總督,受你破格啟用,自然會令其他世家消除疑懼,放下陳見,明白你一視同仁之心,是這樣麼?”

“不錯!”蕭綦含笑讚許,我卻略略遲疑,“但不知哥哥又是如何想法……”

“能否讓他全力赴任,這便要看王妃的能耐了。”蕭綦揚眉看我,目中笑意深黠。我恍然大悟,原來繞了半天,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這可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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