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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船上煙花爆炸,將碼頭上堆積的貨物全部引燃,眼前一片火海,烈焰濃煙遮蔽了江面。追兵不得不狼狽退回,眼看著小船消失在江面濃煙之中,彷彿被地獄之火吞噬。爆裂聲噼啪不絕,即使遠在半里開外,徐季麟從車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火光透進車窗玻璃,映著他臉色鐵青,眼角微微抽搐,汗珠滾下鬢角。

望著遠處駭人之景,旁邊的警察局長早已目瞪口呆——誰也料想不到,那貨船上滿載的竟是煙花炮仗!為了生擒人質,下令只向船身射擊,卻恰恰點燃了這偌大的炸藥庫。火團熊熊,將貨船炸得四分五裂,船上若有活口只怕也早變了焦炭。

火勢足足燃了兩個鐘點才漸弱下去。派去搜尋計程車兵陸續回來報告,江面發現了不少焦黑殘骸,身份不可辨認。

徐季麟一語不發下車,望向濃煙滾滾的江面,良久,顫抖著手將菸斗點燃。煙霧噴出鼻孔,遮去他眼底的罪疚,代之是如釋重負的輕快。

從此世上再無薛四公子。

既生瑜,何生亮。最先投效佟大帥的人,是他徐季麟,一腔熱忱為薛晉銘牽線鋪路的也是他徐季麟。論才幹資歷,論身家手腕,他何嘗輸於此人。若說佟帥昏聵,放著良臣不用,偏將薛晉銘引為心腹,怪只怪老匹夫有眼無珠……然而那同床共枕之人,他待她如珠如寶,百依百順,她卻為這薄倖浪子而背叛他!

這便怪不得他徐某人另謀高枝,擇三公子而棲。亦怪不得槍彈無眼,生死無常。

“這婁子可捅大了!”警察局長臉色發青,掏帕子抹著額頭汗水,“徐專員,弟兄們都是照您吩咐辦事,可這……長官那裡,這可怎麼交代?”

徐季麟看他一眼,不緊不慢伸手入衣內,“怕什麼,我有少帥手令。”警察局長聞言一喜,忙探頭來看。迎上眼前卻是一柄烏黑槍管,正正抵上他額頭。

槍響,血漿迸濺,警察局長圓瞪兩眼倒在徐季麟腳下。徐季麟嫌惡地避開地上血汙,將槍收起,抬腳將屍體踢下路邊斜坡,直看著屍身滾向江邊。

身後警衛早已驚駭,個個呆若木雞,只聽徐專員冷冷道:“馮局長下令炸船,奮不顧身追擊逃犯,不幸中槍身亡。你們可都看見了?”

“沒有看到公子,只有兩個隨從,都死了……”渾身溼淋淋的侍從喘著粗氣,剛從水裡攀上船來,“附近江面都找遍了,只剩碼頭那段,要不要再回去找?”許錚濃眉糾結,身上亦溼漉漉滴著水,嘴唇早已凍得烏紫。

寒冬天氣裡呵氣成霜,他卻顧不得換下冰水浸透的衣服,狠狠一抹臉上的水,“你們跟我搭小船去找,這裡不能再等,先送夫人去安全的地方,即刻就醫,一刻也不要耽誤。”

許錚轉身,看向甲板上的夫人和薛四公子。小船在爆炸的巨浪中翻覆,兩人一起落水,所幸有薛晉銘捨命護著,夫人只是嗆水昏迷,並未受傷。等候在遠處江面接應的船隻旋即趕到,將落水的眾人救起。除去侍從傷亡過半,諸人都無大礙,祁小姐也只是在水下受寒過度,一時暈了過去。然而,找遍江面,唯獨不見公子的蹤影。

夫人仍在昏迷中,薛晉銘用毯子緊緊裹住她,不停搓著她雙手,令她身子回暖,唇上漸漸有了些血色。許錚知道她一旦醒了,不見公子,必然不同意開船。若再繼續耽誤下去,只怕更不安全,追兵仍有可能趕來。

“薛先生,請代為照顧夫人。”許錚朝薛晉銘立正,腳跟一併,鄭重點頭。

薛晉銘抬頭,肅然頷首,“你多加小心。”他懇切的目光令許錚感動,油然湧起歉意,之前諸多偏見,甚至魯莽將他打傷……此時方覺愧疚。然而,眼下不是多話的時候,錚錚男兒又何須言語作態。

許錚踏前一步,坦然朝薛晉銘伸出手。這友善的握手卻落了空,薛晉銘沒有伸手,甚至目光也未落在他身上。尷尬之餘,許錚也不以為意,原本是他魯莽在先,薛四公子心高氣傲,有所怪罪也難免。

船已發動了,甲板的震感令夫人眉頭一動,似要醒來。許錚看一眼蕙殊所在的艙內,毅然轉身離船,帶了幾名侍從登上小艇,划向寒霧籠罩的江心。

大船加速,江風漸急,甲板上侍從傾身提醒薛晉銘,“外頭冷,讓夫人進艙內休息吧。”薛晉銘一直怔怔低頭看著懷中的念卿,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忙將她小心抱起,然而起身之際卻似腳步虛浮,一個踉蹌摔倒在溼滑的甲板上。

“念卿!”他慌忙伸手摸索懷中的人,唯恐將她摔著。身旁侍從本欲上前攙扶,見他這個樣子,頓時呆住——薛四公子一雙眼睛睜得很大,目光卻是茫然,夫人好端端在他臂彎,他卻慌亂摸索著她頭髮臉龐,彷彿已看不見她。

清晨天色還未完全亮起,第一縷陽光從醫院走廊長窗照進來,將一個淡淡影子投在地上。護士放輕腳步走近,在這纖削女子身後站了片刻,她仍未察覺,只透過一扇病房門上的玻璃,靜靜凝望裡面。

走廊靜極,冷清清,空落落。隔了一層毛玻璃,裡邊其實什麼也看不見,她卻就這樣一動不動看著。

年輕的護士心有不忍,輕輕咳嗽一聲。她迴轉身來,容顏仍蒼白,卻比夜裡見著更多一分豔色。

“病人該加藥了。”護士輕聲說,端了手中藥盤,示意她擋住了門口。她歉然側身,將房門輕輕推開,看著護士走進去,拉開病床前半掩的簾子……護士覷著醫生不在,回身朝她點了點頭,暗示她可以進來。

她略遲疑,緩緩走近,步子輕悄無聲。病床上的男子沉沉睡著,夜裡剛做了手術,麻醉藥力還未過去。護士將吊瓶的藥水換過,悄然打量著眼前這對男女——夜裡手術倉促,來不及看清男子樣貌,此刻白色紗布覆在眼上,遮去他眉眼,只露出下半張臉來。細看之下,只見他薄唇柔和,鼻樑英挺,輪廓鮮朗,想來應是風采絕佳的美男子……這樣的一個人,若失去了眼睛,再難見光明,該是何其殘酷。

護士忍不住嘆了口氣。對面女子聞聲抬眼,眸似流波,睫毛微顫,探詢而憂慮地望住她。如此美好的一對男女,上天也應憐見。護士終究年輕心軟,忍不住摘下口罩,低聲道:“手術做得很及時,只要運氣不太壞,他應當能恢復過來……”

“鬱文。”醫生嚴厲的語聲從門口傳來,制止了她的話。名喚鬱文的年輕護士惶恐低頭,見醫生快步走進來,對那女子說話卻極為恭敬,“病人現在還不宜探視,您也需要休息,請您先回病房去。”

那蒼白沉默的女子點了點頭,仍目不轉睛看那沉睡的男子,良久才轉身離去。鬱文送她出來,緩步跟在她身後,想說些安慰的話,又不知如何說起。

“他會瞎嗎?”她卻淡淡開口,語聲空洞。

“我想,不會。”鬱文的語氣並不篤穩。

那女子側身回眸看她。在這樣的目光下,似有一種無形窒迫,令鬱文喃喃道,“角膜灼傷不算嚴重,但現在還不好說,要等上四五天,等拆了繃帶……”

“到那時如果看不見,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再看見了?”她語聲緩慢,每個字都說得格外清晰。鬱文遲疑片刻,默默點頭。

她便不再說話,徑自朝前走去,腳步越走越快,幾乎令鬱文跟不上她。眼看到了走廊盡頭轉梯,鬱文忍不住提醒,“您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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