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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風吹得正急,柳絲短長,款擺搖曳。窗後的白色窗幔卻紋絲不動,病房裡門窗緊閉,靜謐無聲。初春淡薄陽光斜斜照在床頭,白色枕間散下幾綹烏黑髮絲,垂落在床沿。一道醫用屏風擋在床前,彷彿將那孤零零的女子與整個世界都隔開,生死病痛都被劃分清楚。

門推開,輕微腳步聲傳來。病床上的女子微微一動,似乎比常人更敏感,一點輕響也即刻驚醒過來。

“夫人,不要太靠近病人,您只能在屏風外面,這個病是要過人的……”隱約人聲令她神志又再清楚了一點,微微睜開眼,在模糊的白色中看見個隱約人影,不遠不近立在跟前。她輕輕嘆了口氣,那人影便又朝她走近兩步。

“夢蝶?”是在喚她的名字。她費力地睜眼,漸漸看清那娉婷人影,卻看不清她模糊面容。念卿上前一步,不顧身後醫生勸止,將臉上口罩取下,柔聲道,“夢蝶,我是四少的朋友,他將你託付於我……我是霍沈念卿。”

那消瘦蒼白的女子睫毛一顫,喉間微動,終於有了細弱語聲,“晉銘?”念卿見她醒來,欣喜不已,趨身去握住她的手,她卻猛地瑟縮,掙扎喘息道,“別過來……”身後醫生與侍從慌忙將念卿拽住,強行將她帶出病房。強烈的酸楚攫住心頭,一時什麼話也說不出,念卿遠遠站定,倚著病房的門,黯然道:“我就在這裡和她說說話,不會進去,你們都出去吧。”

病床上的胡夢蝶將臉轉向這邊,靜靜看著她,露出一絲微弱笑容。她蒼白嘴唇翕動,喃喃地,想要問什麼話,卻又無聲無息,一雙眼裡充滿幽幽企盼。終於這樣近地看見,這傳奇般的女子,令他魂縈夢繞的容顏——胡夢蝶嘆一口氣,眼簾半合,“他一切都好嗎?”

念卿遲疑一刻,輕輕點頭。這短暫遲疑落入胡夢蝶眼裡,病中的人越發敏感,她目不轉睛盯著念卿,“真的?”面對這樣的目光,謊言和安慰都太辜負,她所需的已經不多。念卿緩緩將口罩帶上,拖一把椅子在屏風旁坐下,隔了半個房間的距離與她四目相對。

“他很平安,傷勢都好了。”念卿輕聲說,“現在他已回到南方,接受南方政府委任的軍職。”胡夢蝶遽然睜大雙眼,望了她良久,弱聲問:“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念卿點頭。

胡夢蝶垂在床沿上枯瘦的手,不由揪緊被單,“為什麼?”

“他將家產捐贈南方作為軍費,大批軍火也一併捐出。”念卿語聲平靜,目光微垂,“他這個對外宣稱的中立者、佟帥的秘密支持者,現在已經公開成為南方的追隨者,他從軍火所獲之利益也全部歸南方所有……除此,他將正式宣佈與佟岑勳決裂,放棄在北方的鐵礦開發協議,撤銷原定的軍工廠籌建計劃。”

胡夢蝶眼中的震驚之色,隨著她話語,漸漸被迷茫悲哀取代。念卿抬起眼來,望了她,清晰緩慢地說,“如此,他以往向南方政要行賄的舊賬則一筆勾銷,外子與他合作往來之事也得到南方諒解。”語音未盡,她似乎還有什麼話,卻終究只是轉過臉去,朝著窗外將表情隱藏。胡夢蝶默然躺著,只看見她側臉柔和起伏輪廓和耳鬢微亂髮絲,良久地看著,心上一口怨氣忍不住也吐不出——又是為她,不單成全她,還要成全她的男人。

“他到底欠了你什麼,這樣還……都還不清?”

胡夢蝶閉上眼,幽幽吐出這一句,黯無血色的嘴唇微顫。念卿聽著,依然側首沉默,並不回答。

“為什麼不勸止,你究竟要誤他到什麼時候?你究竟想要他……”一句恨聲未成,劇烈的咳嗽襲來,胡夢蝶猝然將臉側向枕畔,拿手巾捂了嘴,周身抽縮。可怕的咳嗽聲像是從她腔子裡引爆出來,要將這孱弱之軀炸成碎片。念卿起身將床頭水杯遞給她,俯身欲扶她坐起。胡夢蝶用盡力氣將她推開,水杯傾翻,潑了念卿一身的水。

“你只看到他揮金如土,風流得意,你可知道他……他……”胡夢蝶伏在床沿,無力喘息,哀切地望了念卿,“他自小就機靈,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人能欺負到他……可他若真心對一個人好,便好得全無道理,寧肯自己吃虧也不讓人有半分委屈……”她捂了臉,淚水涔涔,再也說不下去。

“我知道。”念卿淡淡開口,垂著目光,臉上神色深深藏起,看不見一絲喜悲。她走到窗前,背向了病床,瘦削肩頭顯出一種孤峭冷意。

“南方陸軍司令陳久善是外子的宿敵,他暗裡擴充地盤,屯購軍火,一直想借南北之爭謀取私利。若南北和談得以達成,他和一干主戰官員首當其衝便要折損巨大利益。包括他在軍政界的地位威望,也將受到外子的壓制。”念卿迴轉身,直視病床上的胡夢蝶,“和談之事擱淺多年,始終無人從中斡旋。如今外子正立於這風頭浪尖,一力推動南北政府重啟和談。陳久善卻倚仗大總統對他的信任,背後離間,趁晉銘與外子合作的證據落在他手裡,誣陷外子借晉銘之手行賄南方政要,結黨謀私,心懷不軌,以挑動大總統對外子的疑慮……陳久善曾在戰亂中救過大總統性命,如今執掌兵權,手握證據,若被他在背後狠狠咬上這一口,外子多年來推動和談的努力,恐怕就此付諸東流。”

她語聲頓住,目光深深隱有鋒芒,“晉銘興建兵工的理想在於強國,若國家一日不得安寧,縱然大興兵工,也無濟於事。我欠他的情義,此生無以為報。但若說他所作所為僅僅只為兒女私情,那未免也太看低了他。”

陽光斜移,照在胡夢蝶全無血色的臉上,將她烏黑眉睫染上淡淡金色。她半睜著眼,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歡喜,又有些惆悵,“不錯,他不是那樣狹隘的人……晉銘,晉銘他早已長成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

念卿走到床前,將掌心覆在她手背,“夢蝶,我這就拍電報給晉銘,你要等著他回來,等他回來接你去南方,那裡氣候暖和,最宜養病,你會快快好起來的。”

胡夢蝶睫毛一顫,唇角漾起甜美笑意,眼睛合上,呼吸漸漸平穩悠長。

念卿見她入睡,便放輕了步子,悄無聲退出屏風外。

“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子。”

病床上的胡夢蝶卻夢囈般喃喃開口,閉了眼,微笑恬然,“我八歲,他九歲那年,他對他父親說,長大了要娶小蝶做太太……表姐夫狠狠罵了他,要他改口叫蝶姨。他不肯,往後也從沒叫過……少年戲言,他是早已不記得了,我也在徐家過了這麼些年,原以為全都忘了,這冤家偏偏又回來,瞧著他,我真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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