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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匆匆步入客廳,便看見子謙一身戎裝,英姿挺秀地立在正中,身影遠遠看去竟和他父親有了三分相似。他目光灼灼,乍見她時的喜色,在瞧見她身旁的薛晉銘後轉為疏離。

“怎麼突然回來了?”念卿萬分詫異,離開北平時子謙尚在征戰途中,聽聞他初建了戰功,被仲亨留在身邊協理廢督事務。今日他卻突然回到家中,事先一點風聲也未聽仲亨提過。

子謙也不回她問話,目光滿是憂切,“聽父親說你病了?”念卿有些怔忡,方欲回答,卻見素顏白裙的四蓮親手端了茶進來,在子謙身後柔柔低了頭,一言不發將茶放在案几上。子謙無意間回頭,觸上她羞怯目光,頓時一呆。

“少帥請用茶。”四蓮將頭低得不能再低。

“哦。”子謙有些不自在地端起茶,喝上一口,輕聲說:“謝謝。”

念卿莞爾,看子謙風塵僕僕模樣,一路上早已汗溼鬢角,忙吩咐萍姐給他預備衣物,先讓他上樓更衣休息。萍姐會意地將丫頭們遣走,只留四蓮在側幫忙。子謙的房間在三樓單獨的一隅,走廊長窗敞開,將風中梧桐落葉吹進來幾片。

步出浴室的子謙已換上雪白襯衣,灰色暗紋長褲熨得筆挺,幾副袖釦整整齊齊擺上待他挑選,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也已擱在桌上。沙發上坐著沉靜的四蓮,見他出來,忙站起身相迎。這般周到仔細,倒令子謙有些侷促,怔了怔才溫言道:“怎麼叫你來做這些事,你是家裡客人,又不是丫鬟,萍姐也真是的。”

四蓮用輕如蚊蚋的嗓音說:“我應當的。”子謙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頓時耳後有些發熱。定睛看她模樣,與初見時頗有變化,原先白皙的肌膚更見剔透,燙了卷兒的頭髮精心束起,唇上有薄薄的胭脂。她本就是十分清秀的女子,如此一來,更添少女嫵媚。她捨命救他,又一路照顧他南來,看在旁人眼裡早已將她當作是他的女人,莫說許崢和夫人有此想法,想必在她自己心中,也早已是這樣的認知。

子謙沉默,看著她楚楚模樣,心中不覺泛起憐惜,卻也泛起說不出道不得的澀意。

一聲輕微的吱呀,房門被悄悄推開。

“誰?”子謙警覺轉身,卻見一隻小手伸進來揮了揮,稚氣的童音帶著脆笑,“我是霖霖。”

子謙欣喜地開啟門,將霖霖一下子舉起來,逗得她咯咯大笑。還是前次回家養傷時初見這小女孩兒,比他年幼十多歲的異母妹妹,想不到竟與他一見投緣,這精靈般的小姑娘實在令他愛不釋手。霖霖纏著子謙與四蓮一番玩鬧,在房裡進進出出地瘋跑,將兩個大人惹出一身汗來,直至聽哥哥說要去見媽媽才肯安靜。她已懂得了媽媽在生病,便跟隨子謙來到念卿臥房門口,眼巴巴望著哥哥走進去,見一道屏風橫在房中,擋住了視線讓她不能看見媽媽的身影。

四蓮俯身將她抱起,悄無聲帶上房門退了出去。屏風後面傳來唸卿低弱語聲,“子謙,別離我太近。”子謙默然駐足,隔著一層棉紙屏風,隱約可見那玲瓏側影,被光勻勻投在眼前。

“北邊還好嗎?”雖然她問的是北邊,但他知道她想問的是他父親。

子謙沉吟片刻,沉聲道:“大體還安穩,只是南邊又不太平了,日前北平又接連出了事,此次父親命我回來便是秘密調查那幾起暗殺事件。”

屏風後她的身影一晃,語聲陡緊,“暗殺?”

南邊怎麼個不太平,北平又出了什麼事,何以又牽扯到暗殺——這些日子她竟全不知情!自回到家中,仲亨每次發來電報只是寥寥數言問候,從不提及政事。身邊除了僕從便是醫生,在這臨海眺遠的茗谷別墅中,遠離紛擾,她竟錯覺風平浪靜,以為歲月重歸靜好。念卿怔怔撫住胸口,想來這寧靜幻象是仲亨和晉銘聯手給她撐起的避世之傘,為她隔絕了憂患,好讓她靜心養病,不再受半分驚擾。

縱使機關算盡,也敵不過人世無常。

就在唸卿因病離開北平的次日,顧青衣一封密電送到,傳來同樣的壞訊息——大總統舊疾復發,早在霍仲亨宣佈廢督時便已臥床不起,日前病勢急遽轉危,情形大為不妙。

早年輾轉流亡,又為國操持多年,大總統雖不過五旬年紀,卻重病纏身,身子時好時壞。南方政局向來動盪不寧,也與他隨時可能轉危的健康狀況有關。一旦德高望重的大總統倒下,誰來接手權柄,誰又能擔當眾望?大總統原已選出兩人作為繼任人選,帶在身邊苦心栽培。其中他最青睞的一人,遭遇叛軍襲擊身亡,另一人年富力強,出身嫡系,被委任為總統府總參謀長,卻始終受大總統壓制,大總統遲遲不肯放權。在這微妙情勢下,以陸軍總司令陳久善為首的軍中元老開始蠢蠢欲動,在軍中分為兩派勢力,向大總統屢進讒言,公開與總參謀長相抗衡。

“陳久善雖不敢公然反對南北和談,暗中早已做了無數手腳。他賄賂北方政要,挑動地方軍閥混戰,向政敵暗下毒手,如今越來越肆無忌憚。”子謙略一遲疑,沉聲道,“父親可曾向你提過光明社?”

這三個字似乎在哪裡聽過,念卿心思紛亂,不及細想,脫口問:“那是什麼?”

“是一個詩社。”

“詩社?”

念卿心念電轉,驀然記起早在北上之前,仲亨曾下令查封過一家非法聚眾的詩社,她為此勸諫他,對待熱血青年不要過於強硬……“是了,我記得這名字,仲亨曾逮捕過這詩社的幾個人。”

子謙深吸了口氣,“那個時候我化名鄭立民在北平參與運動,結交了些人,也鬧過些不知輕重的事端……”他語聲中雖透出難堪,卻直言坦誠過往,毫無掩飾之意。屏風後的念卿微微一笑,接過他話語答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同你已沒有關係。”

子謙心中暖意漾開,良久方又開口,“當年我曾與光明社的人打過交道,我以化名隱藏身份,他們並不知我是霍仲亨的兒子。因父親查封詩社一事,他們曾要求北平學生聯合發起抗議,捏造證據汙衊父親殘殺學生,還向學生許諾組織提供武器和經費!”

念卿一驚,“他們竟有武器來源?”

子謙肅然道:“我自然不答應,就此與他們鬧翻,再無往來。這幫人行蹤隱秘,當時我已覺著其中一二人來歷可疑。日前,南方接連發生幾起暗殺,被害政要都是陳久善的對頭,明裡暗裡都是總參謀長的支持者。一直調查此事的情報局顧小姐查到線索,逮捕了幾名疑犯,順藤摸瓜發現背後暗殺組織與當年光明社有關,並且……”

他語聲一頓,似有遲疑。念卿冷冷問:“並且怎樣?”

“並且,顧小姐在暗殺綁架資料中發現了霖霖的照片。”他語聲未落,只聽念卿呼吸陡急,猛然扭頭掩唇,劇烈嗆咳起來。子謙慌了神,什麼也顧不得,立刻衝上去扶住她。她匆匆收起手帕,說不出話,只用盡力氣推他。

一瞥之間,子謙已看見帕上的點點猩紅。她良久喘出一句,“你出去,這個病會過人的!”

子謙呆呆看她,整個人似僵了一般。只知她被病人傳染上了肺病,卻未想到已嚴重到如此程度。望著她蒼白臉龐與唇角殘餘的血跡,子謙心裡一片混沌,素日裡想得起想不起的念頭,都紛紛湧了上來,歷歷往事從眼前心上呼嘯而過——

從前曾那樣鄙夷她,曾在母親靈前逼迫她下跪,也曾驚愕於她的風度;她曾誤會他做下禽獸之行,憤怒中將他掌摑,那是除母親之外,唯一敢打他的女人;她又在父親震怒鞭打他時,挺身為他擋住鞭子;他負傷病倒時,她守在身旁寸步不離;遭遇危難時,她與他同在一起,共歷生死……這個女人,總是站在父親身旁,站在不可企及的高處,用她的光芒刺痛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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