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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豹子玩得正歡的霖霖,一扭頭看見父母並肩坐在臺階上,正在做著很奇怪的事——.霖霖歪著頭,不明白爸爸為什麼咬了媽媽的耳垂,又去咬媽媽的嘴……她躡手躡腳帶著墨墨走近他們,冷不丁“哇”一聲大叫!

爸爸果然被嚇住了,回頭瞪大眼睛看她。霖霖指住他鼻子,“爸爸壞,爸爸咬媽媽!”媽媽撲哧笑出聲,爸爸的臉卻騰地紅了。

“怎麼平常不肯說話,一到這時候就來打岔!”霍仲亨哭笑不得地拎起女兒,捏住她小小的鼻尖,想趁機逗哄她多說幾句話,她卻怎麼也不肯開口,扭著身子也不讓父親抱。霍仲亨只得放下她,假裝板起臉,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大約是落掌稍重了,霖霖小嘴一扁,放開嗓子號哭,卻根本沒有一滴眼淚。

念卿知道那是她假哭的小伎倆,全然不以為意。伏在地上的墨墨卻不樂意了,呼地站起來,毛茸茸的大腦袋毫不客氣地朝霍仲亨頂去。

毫無防備的霍仲亨頓時被那黑豹子壓倒在地,傻乎乎的墨墨並不知自己已長成龐然大物,仍以為可以像幼時一般膩在人身上玩鬧……見主人被撲倒,越發興奮,賴皮地膩在他身上不肯起來,直至被侍從趕來連拖帶推地弄開,仍嗚嗚著撒嬌。險些被壓得喘不過氣的霍仲亨,被念卿攙扶著起來,看著咬唇忍笑的妻子和拍手大笑的女兒,只得狼狽地整了整衣服上草屑泥土,對念卿咳嗽一聲,“你陪霖霖玩,我回書房了。”

轉身走出花園,霍仲亨立刻沉下臉訓斥身後侍從,“怎麼不將豹子拴上鍊條?壓著小姐了怎麼辦!”侍從忍笑低頭,聽見他轉身自顧嘀咕,“真是,什麼時候長那麼肥了……”

其實念卿也在思慮著這個問題。墨墨畢竟是猛獸,如今越長越大,爪利齒尖,稍微有個不慎,後果不堪想象。況且霖霖也不能終日只同一只豹子瘋玩。她已經三歲大了,也是時候教她讀書、識字、音樂、舞蹈、繪畫、騎術、射擊……想想竟要學習這麼多呢,做小孩子未嘗不比大人辛苦。

念卿牽起霖霖,帶她到小客廳的鋼琴前,抱她一起坐在琴凳上。跳躍琴音在她纖長手指下流淌,一曲《致愛麗絲》溫柔迴旋,美妙如天籟。霖霖只安靜了片刻,便悄悄溜下地,爬到三角鋼琴下面探頭探腦,琢磨這龐然大物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念卿嘆口氣,無奈地想,這丫頭對音樂是完全沒有天賦了。

“夫人!”身後門被砰一聲推開,四蓮急急奔進來,耳邊兩粒翠玉墜子顫悠悠晃著,“夫人,您快去勸勸,子謙又惹怒了父帥,正在書房裡鬧呢!”

念卿心下只道是子謙又言語衝動,這父子倆總是三天一吵、五天一鬧,她已習以為常,若有哪一天相安無事才是奇怪。然而,四蓮話音未落,樓上僕傭驚駭叫聲傳來,隱約聽得有人叫著“少爺,少爺——”

四蓮與念卿一時都變了臉色,慌忙奔上樓,只見侍從已衝進書房攔住霍仲亨,子謙正被僕人從地上攙扶起來,嘴角赫然淌著血。

“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這事實,天下人都在眼睜睜看著,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後世只會記住你的專制暴虐,你留在歷史上的名字只會是封建軍閥!”子謙抹去唇角的血,昂頭看著霍仲亨,毫不示弱地冷笑。

兩個高大魁梧的侍從也拉不住盛怒之下的霍仲亨,只拼命擋在他與子謙之間。念卿來不及出聲,只見霍仲亨拂袖甩開侍從,又是一掌摑在子謙臉上。子謙踉蹌退後數步,鼻子裡也淌下鮮血。

四蓮奔上去將他扶住,哀聲求懇,“父帥,別打了!”

念卿也擋在霍仲亨身前,緊緊拽住他衣袖,焦切對四蓮道:“快扶子謙回房去。”

子謙卻將眉一揚,越發挑釁地看著父親,“你除了會動手還會什麼?除了打我,你這個父親又做過什麼?”

霍仲亨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手卻在微微發抖。念卿知道這是他暴怒的徵兆,若再將他激怒不知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一時間慌得變了臉色。偏偏子謙仍然不知死活,又冷笑道,“你既然不分青紅皂白,將那些無辜學生都算在光明社餘黨裡槍決,不如也算上我一個!省了我總在面前礙你的眼,你反正也不需要這麼一個兒子……”

霍仲亨猛地推開念卿,一轉身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佩槍。念卿眼疾手快將槍奪下,失聲叫道:“四蓮,快帶子謙走!”

四蓮拼盡全力拖住子謙胳膊,顫聲道:“求你了,子謙,求你別鬧了……我們走……”

“要走你自己走!”子謙憤然將胳膊一抽,四蓮立足不穩,重重跌倒在地。念卿惶急之下顧不得四蓮,霍仲亨將她手腕一捏,輕而易舉將槍奪回,嗒一聲上了膛。

“霍仲亨,你瘋了嗎!”念卿抓住槍管,如被激怒的母獸一般擋在子謙跟前,卻聽身後僕人驚呼了一聲,“少奶奶,少奶奶不好了!”

四蓮臉色蒼白地被人扶著,勉力撐起身子,一手環住腰間,額頭滲出密密汗珠,下唇咬得發白。子謙一看之下呆了,忙俯身將她抱起,“你怎麼了,摔到哪裡了?”

四蓮虛弱搖頭,“我沒事。”

醫生趕來時,四蓮已稍稍好轉,念卿在房裡陪著她,子謙茫然不知所措地守在門外。足足等了大半小時,醫生才從房裡出來。

“她怎麼樣?”子謙緊張追問。

“少帥……”醫生笑著摘下眼鏡,方要回答,卻見夫人推門出來了。

念卿板著臉,冷冷看子謙。子謙低頭不敢看她責問的目光。念卿嘆口氣,“你明知道你父親是在意你的,為什麼總要說那些話去傷他?”

子謙黯然沉默。

“或許那些人在你心中是志士,是朋友,但是,無論你有多看重他們,都不值得為此賠上父子情分。”念卿肅然看著他,“你用那樣惡毒的話指責你父親,可曾想過他的感受?”

“我不是故意氣他。”子謙抿了唇,雖仍嘴硬,卻也有了幾分歉疚之色,“可是,父親他也是人,並不是永遠不會犯錯的神祇!這件事上的確是他錯了,若他一意孤行下去,只怕會鑄成大錯。那些話固然激怒他,可即便我不說,外面自有千萬人會說……夫人,你也不希望他多年之後被人罵作暴虐無道的軍閥,我更不希望自己的父親遭人唾罵。”

見念卿蹙眉不語,似有所觸動,子謙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越,“夫人,我何嘗不明白父親心憂家國,何嘗不體諒他的立場,可是你不能否認,他骨子裡仍有專制的遺毒,他習慣了一手遮天,從未真正懂得尊重民權民意,如果他將這些無辜牽涉進光明社一案的人全部槍決,那將是他一生洗不去的汙點!”

“子謙……”念卿沉沉嘆息,“你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衝動對抗,是最不正確的方式。”她的眼神自有一種魔力,令他在她面前心悅誠服,滿腔委屈也被她如水的目光撫平。

“是。”子謙微微低了頭,“我的確是衝動了。”念卿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大孩子”,看他神情侷促,不覺莞爾,“以後不要再讓人為你擔心了,總這個樣子,怎麼做別人的父親呢。”

子謙呆呆抬起頭,彷彿沒聽明白她的話。她也不再多說,只眉眼彎彎地一笑,轉身往書房去了。

書房裡一地狼藉,霍仲亨負手立在窗前,仍陰沉著臉色。侍從僕傭一個也不敢進去收拾,唯恐再惹他發怒。門被輕輕推開,輕細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霍仲亨嘆口氣,頭也不回地問:“沒什麼要緊吧?”

念卿並不回答,靜靜斟上茶,奉上一隻青花瓷盞在他面前。他低頭,見一段皓腕凝霜,嗅一縷茗香沁雅。她笑眸如絲,似謔非謔,捏著戲文裡的腔調曼聲道:“官人息怒。”

霍仲亨板著臉看她片刻,終究還是無可奈何笑了。他伸手接了茶,佯作不以為然,“花樣百出,巧言令色!”

她閒閒坐下,手肘支著椅背,微嗔睨他,“有人要做暴君,我只好學精乖些,否則一句話觸到逆鱗,豈不糟糕。”

霍仲亨沒好氣地橫她一眼,“少來這套拐彎抹角,你也想說我專制是嗎?”

念卿含笑反問:“你不專制嗎 ?”他語塞,冷冷轉過頭去。

“真的要槍決那些人?”她委婉探問。

“你別想來說情。”他一口回絕得不留餘地。

念卿嘆口氣,緘默不語。霍仲亨也不理會,低頭啜茶。

“記不記得在北平時,你曾同我談過,這條路磕磕絆絆走到如今,有人奔走吶喊,有人四處碰壁,轟轟烈烈有之,慘淡收場有之……你也曾捫心自問,這條路是不是走對了。”念卿緩緩道,“這問題無人可回答,你已是局中人,是非功過自有後世評說。可子謙不一樣,他想要尋求他的路,想在你走過的方向之外尋找另一種可能,也許他會是對的呢……”

“不可能!”霍仲亨截然打斷她的話,“就算我的路走得不對,他那條路只會更錯!你看看他整日都看些什麼,盡是些空談理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哄得一幫熱血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念卿苦惱地揉了額角,拿這頑固起來像頭獅子的男人毫無辦法。

“算了,懶得同你講,跟女人討論政治真是無趣。”他重重擱下茶盞,將她拽入懷抱,“這些事輪不到你憂心,你養好身子是正經……對了,四蓮沒摔著吧?”

念卿懶懶抬眼,“她倒沒摔著,只是險些摔著你的孫子。”

“哦。”霍仲亨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攬著她腰肢,低頭嗅她鬢髮的幽香。

驀地,他一震抬頭,“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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