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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lph不予理睬,抱著她奮力跑過街道,朝一家英國銀行衝去。

就要邁上臺階之際,兩輛黑色車子帶著尖厲剎車聲風馳電掣般追上來,停在銀行門前,擋住了Ralph的去路。後面車裡下來兩個男人,一人迅疾出手攻擊Ralph,另一人乘勢搶過沈霖。Ralph揮拳擊去,卻不是對方對手。對方身手利落,訓練有素,根本不容他反抗,已將他雙手反剪,按倒在地。

“薛叔叔,別傷害他!”

Ralph聽見女孩焦急語聲,奮力抬起頭。前面那輛黑色車子車門開啟,一個穿菸灰色風衣的頎長身影緩步走來,接過了受傷的女孩。

臉頰被地上沙礫磨得生疼,Ralph動彈不得,只看見那個人臨上車時淡淡回頭看了一眼,只那麼一眼,卻令他陡然感到緊張和壓迫……鉗在肩頸的手突然一鬆,身後的人放開手,將他丟在路邊,退回車上。

Ralph掙扎爬起來,看見那車裡的男人已漠然側過臉,唇角帶了一絲笑意,清冷側顏卻散發出制裁者的威脅氣息。兩輛黑色轎車在聲聲催命的空襲警報聲裡絕塵而去。

“薛叔叔!”沈霖撫著腳上傷口,對身旁男子抱怨,“你幹嗎讓他們動粗,那英國人是好心,他想帶我躲開轟炸而已。”

“你太容易相信人,怎能隨便跟一個來歷不明之人走呢。”被稱作薛叔叔的男子側過臉,清俊的面容上並未留下多少歲月痕跡,甚至看不出真實的年紀,唯獨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微挑的眼尾與薄唇分明帶著倜儻笑意,飛揚的眉梢卻有著說不出的煞氣。

“你母親再三叮囑不可輕易接近陌生人,你一定要放在心上。”他悠然開口。坐在顛簸賓士的車子裡,頭頂是尖厲刺耳的空襲警報,隱約能聽見飛機引擎的轟鳴聲。但他沒有半分緊張,神色從容,唇角笑意流露幾許漫不經心。

沈霖顧不上與他爭辯,緊張地透過車窗仰望天空,看見戰機的灰色影子遠遠掠過,忙抓緊了他的手臂,“薛叔叔,快找地方避一下,飛機來了!”

司機聞言也從後視鏡裡緊張地望過來,“處座,要不要開到那邊橋墩下躲一躲?”

他眉宇間仍是波瀾不驚的神色,“不用,這幾架飛機不是來轟炸的,只是在偵察。”

“又是假的?”沈霖一怔,看著果然飛掠而去的飛機氣憤不已,“日本鬼子要炸就炸,老是搞這一套鬼鬼祟祟的花招,弄得人一驚一乍的,真是可惡!”

隨著對轟炸的日漸習慣,重慶軍民摸索出了利用山城霧都地理天氣之便躲避轟炸的許多辦法,有效減免了死傷。但日本人也隨之改變了招數,並不是每次都真的轟炸。日本人常常派出飛機虛張恐嚇,掠過重慶上空,偵察地形,滋擾軍民,以此麻痺軍民的提防意識,令防空警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這就是日本人的狡猾之處。不過你若留神觀察,可以從飛機的飛行軌跡和引擎聲來分辨。比方說……”他這話剛一出口,就被沈霖打斷。

沈霖皺起眉頭,“好了好了,誰不知道薛叔叔你是飛機專家,你分辨得出,我們小老百姓可分不出。你那套飛機機械的理論留著和高彥飛去說吧,我可不感興趣。現在天天轟炸,一聽‘飛機’兩個字我就頭痛……對了,你也別和我媽媽老說什麼飛機制造廠的事情,你知道的,她一聽這個就傷心。”

身旁那人沉默,良久沒有回應。

沈霖轉頭看他,見他微微抿起嘴唇,唇邊抿出堅毅線條,現出了一抹歲月痕跡。

“薛叔叔,對不起,”沈霖自知話說得有些過了,歉疚道,“我沒有抱怨你的意思。”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他欲言又止,淡淡嘆了口氣,將臉側向車窗,令她看不見他的表情。沈霖也沉默了。車裡一時沉寂欲窒,只有車輪摩擦碎石路面的聲音。

“我媽媽知道你回來了嗎?”沈霖打破沉默。

“還不知道。本來是要先回去的,路上聽見空襲警報,想著這時間你該放學了,大約正在路上,就過來看看能不能接到你。”他微微皺眉,“你這丫頭,對陌生人也太大意,剛才那個外國人什麼來路也不清楚,就這樣冒失地跟人家跑!”他看了一眼她腳上的傷口,不忍再數落,掏出一方潔白手帕給她,“只是皮外傷,回去讓殊姨給你包紮,先拿這手帕裹一下。”

沈霖接過手帕隨口道:“殊姨昨天搭機去昆明瞭,聽說是許叔叔回昆明開什麼作戰會議。我本想和她一起去,可是媽媽不答應……”

“當然不能去,滇南戰區的艱苦是你意想不到的。昆明是通往前線戰區的咽喉,現在情勢已經異常緊張,”他板起臉,“你以為那邊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沈霖心虛地低下頭,“我只是說說而已,你比我媽媽還緊張。”

“霖霖……”他無可奈何,“如今你父親不在了,我已當你是自己的女兒,你的一言一行我都需負起責任,你明白嗎?”

沈霖抿著唇不說話,過了半晌,低聲問:“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敏言明明年紀比我小,卻可以跟在你身邊做事?她也是你的女兒,做的事也是萬分危險的。”

“敏言,”提起這個名字,他唇邊浮起苦澀的笑容,“這個孩子,如果我真能管得住她,你認為有哪個父親會任由自己女兒去做情報員?誰又能比我薛晉銘更清楚這一行的兇險?”

見他神情苦澀,被自己一言觸動心事,沈霖心中湧起愧疚。靜了片刻,她轉開話題低聲道:“敏言拍來電報說,這幾日也要回來一趟。”

薛晉銘淡淡點頭,“我知道,她這次是和高彥飛一起回來。”

沈霖一怔,眼裡驟然掠起復雜之色,既有驚喜,也有遲疑,更有掩不住的失落,“是嗎,高彥飛也來了……”

這神情全然落在薛晉銘眼中,小兒女的微妙心事又豈能逃過他的眼睛。然而,他又能說什麼呢?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緣法。轉眼十年有餘,舊人或離去或老矣,當初的稚子幼女都已長大成人。待他想要岔開這事,換個讓她快活些的話題,她卻對他粲然道:“慧行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一會兒瞧見你,怕要興奮得翻筋斗了。”

提起六歲幼子,薛晉銘不由得微笑起來。

“媽媽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淘氣,簡直比我小時候還厲害,”沈霖笑出聲,“前天他才將一個九歲的孩子打破了頭,還不許人回家告狀呢。”

薛晉銘搖頭嘆道:“我和你燕姨都不是愛惹麻煩的性子,他怎會這樣頑劣?看來你們兩個倒更像親生姐弟,你小時候也是無法無天,誰也降不住的。”

沈霖吐了吐舌頭,聽他提及燕姨,脫口便問:“燕……嬸嬸……”她頓一頓,這拗口的稱呼多少年還是改不過來,自小叫順了口,殊姨、燕姨、貝姨,總之都與母親情同姐妹,叫什麼都是一樣,便笑著換回習慣的稱謂,“燕姨好嗎?她還是一個人留在南方?”

薛晉銘淡淡地“嗯”了聲,沒有答話。

沈霖心細,覺出他神色轉淡,聯想起上回殊姨從香港回來與媽媽提起薛叔叔的妻子燕姨時也是欲言又止,心下有了幾分不好的猜測,卻又不敢多想。

車子轉過盤山公路,徐徐駛入林蔭山道。鋪滿一地的落葉被車輪帶得紛紛揚揚,前面隱隱可見兩層美式別墅的灰磚紅瓦,家門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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