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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江,”婉琳說,嘟著嘴,“誰耐煩去記他叫什麼名字?好像是單名。”

俊之狠狠的瞪了婉琳一眼,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連他的名字都不記一記,卻斷定人家是流氓,是敲詐犯!是凶神惡煞!

“爸爸,”子健說,“先去珮柔房裡看看,她或者有要好的同學的電話,我們先打電話到她幾個朋友家裡去問問,如果沒有線索的話,我們再想辦法!”

一句話提醒了俊之,上了樓,他跑進珮柔房裡,乾乾淨淨的房間,書桌上沒有電話記錄簿,他開啟書桌的抽屜,裡面有一本精緻的、大大的剪貼簿,他開啟封面,第一頁上,有珮柔用藝術體寫的幾個字:

“江葦的世界”。

翻開第一頁,全是剪報,一個名叫江葦的作品,整本全是!有散文,有小說,有雜文,他很快的看了幾篇,心裡已經雪亮雪亮。從那些文字裡,可以清楚的讀出,一個艱苦奮鬥的年輕人的血淚史。江葦的孤苦,江葦的努力,江華的掙扎,江葦的心聲,江葦的戀愛……江葦的戀愛,他寫了那麼多,關於他的愛情——給小珮,寄小珮,贈小珮,為小珮!那樣一份讓人心靈震撼,讓人情緒激動的深情!哦,這個江葦!他已經喜歡他了,已經欣賞他了,那份驕傲、那份熱情、那份文筆!如果再有像張媽所說的外型,那麼,他值得珮柔為他“瘋狂”,不是嗎?合上本子,他衝下樓,子健正在拼命打電話給徐中豪,問其他同學的電話號碼,他簡單的說子健,不用打電話了,那男孩叫江葦,蘆葦的葦,希望這不是他的筆名,我們最好分頭去查查區分所戶籍科,看看江葦的住址在什麼地方?

“爸,”子健說,“這樣實在太不科學,那麼多區分所,我們去查哪一個?我們報警吧!”

“他好像說了,他住在和平東路!”婉琳忽然福至心靈,想了起來。

“古亭區和大安區!”子健立刻說:“我去查!”他飛快的衝出了大門。

兩小時後,子健折了回來,垂頭喪氣的。

“爸,不行!區公所說,我們沒有權利查別人的戶籍,除非辦公文說明理由,我看,除了報警,沒有第二個辦法!我們報警吧!”

俊之挖空心機,再也想不出第二條路,時間已越來越晚,他心裡就越來越擔憂,終於,他報了警。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時間緩慢的流過去,警察局毫無訊息,他焦灼了,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他不停的撥到每一個分局……有車禍嗎?有意外嗎?根據張媽所說的情況,珮柔是在半瘋狂的狀況下衝出去的,如果發生了車禍呢?他拼命撥電話,不停的撥,不停的撥……夜來了,夜又慢慢的消逝,他靠在沙發上,身上放著江葦的剪貼簿,他已經讀完了全部江葦的作品,幾乎每個初學寫作的作者,都以自己的生活為藍本,看完這本冊子,他已瞭解了江葦:過去的,現在的,以及未來的。一個像這樣屹立不倒的青年,一個這樣在風雨中成長的青年,一個如此突破窮困和艱苦的青年——他的未來必然是成功的!

電話鈴驀然響了起來,在黎明的寂靜中顯得特別響亮。撲過去,他一把握起聽筒,出乎意料之外,對方竟是雨秋打來的,她很快的說:“我已經找到了珮柔,她在醫院急診室,昨天夜裡送進去的……”

“哦!”他喊,心臟陡的一沉,她出了車禍,他想,冷汗從額上冒了出來,他幾乎已看到珮柔血肉模糊的樣子,他大大的吸氣:“我馬上趕去!”

“等等!”雨秋喊:“我已經問過醫生,你別緊張,她沒事,碰巧值勤醫生是我的朋友,她說珮柔已轉進病房,大概是三等,那男孩子付不出保證金,據說,珮柔不過是受了點刺激,休克了。好了,你快去吧!”

“謝謝你,雨秋,謝謝你!”拋下了電話,他抓起沙發上的剪貼簿,就衝出了大門。婉琳紅腫著眼睛,追在後面一直喊:“她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沒有死掉!”他沒好氣的喊。

子健追了過來爸,我和你一起去!”

上了車,發動馬達,俊之才忽然想到,雨秋怎麼可能知道珮柔的下落,他和子健已經想盡辦法,尚且找不到絲毫線索,她怎麼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查出佩柔的所在。可是,現在,他沒有心力來研究這問題,車子很快的開到了醫院。

停好了車,他們走進醫院,幾乎立刻就查出珮柔登記的病房,昨晚送進來的急診病人只有三個,她是其中之一。醫院像一個迷魂陣,他們左轉右轉,終於找到了那間病房,是三等!一間房間裡有六個床位,分別用屏風隔住,俊之找到珮柔的病床,拉開屏風,他正好看到那對年輕人在深深的、深深的擁吻。

他沒有驚動他們,搖了搖手,他示意子健不要過來,他就站在那兒,帶著種難言的、感動的情緒,分享著他們那份“忘我”的世界。

珮柔發現了父親,她驚呼了一聲:“爸爸!”

江葦迅速的轉過身子來了,他面對著俊之。那份溫柔的、激動的熱情仍然沒有從他臉上消除,但他眼底已浮起了戒備與敵意。俊之很快的打量著他,高高的個子,結實的身體,亂髮下是張桀驁不馴的臉,濃眉,陰鬱而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子下有張堅定的嘴。相當有個性,相當男性,相當吸引人的一張臉。他沉吟著,尚未開口,江葦已經挺直了背脊,用冷冷的聲音,斷然的說:“你無法把珮柔帶回家去……”

俊之伸出手來,按在江葦那寬闊的肩膀上,他的眼光溫和而瞭解:“別說什麼,江葦,珮柔要先跟我回家,直到你和她結婚那天為止。”他伸出另一隻手來,手裡握著的是那本剪貼簿。“你不見得了解我,江葦,但是我已經相當瞭解你了,因為珮柔為你整理了一份你的世界。我覺得,我可以很放心的把我的女兒,放進你的世界裡去。所以……”他深深的望著江葦的眼睛:“我把我的女兒許給你了!從此,你不再是她的地下情人,你是她的未婚夫!”轉過頭去,他望著床上的珮柔:“珮柔,歡迎你的康理查,加入我們的家庭!”

珮柔從床上跳了起來,差點沒把那瓶葡萄糖弄翻,她又是笑又是淚的歡呼了一聲:“爸爸!”江葦怔住了。再也沒料到,珮柔有一個那樣蠻不講理的母親,卻有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父親!他是詭計嗎?是陰謀嗎?是為了要把珮柔騙回去再說嗎?他實在無法把這夫妻二人聯想在一起。因此,他狐疑了!他用困惑而不信任的眼光看著俊之。可是,俊之的神情那樣誠懇,那樣真摯,那樣坦率。他是讓人無法懷疑的。俊之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他凝視著珮柔。“你的手怎麼弄傷的?”他問。

“不小心。”珮柔微笑的回答,看了看那裡著紗布的手,她輕聲的改了口。“不是不小心,是故意的,醫生說會留下一條瘡痕,這樣也好,一個紀念品。”

“疼嗎?”俊之關懷的。

“不是她疼,”子健接了口,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旁邊了,他微笑的望著他妹妹。“是另外一個人疼。”他抬起頭來,面對著江葦,他伸出手去:“是不是?江葦?她們女孩子,總有方法來治我們。我是賀子健,珮柔的哥哥!我想,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江葦一把握住了子健的手,握得緊緊的,在這一瞬間,他只覺得滿腔熱情,滿懷感動,而不知該如何表示了。

俊之望著珮柔:“珮柔,你躺在這兒做什麼?”他熱烈的說:“我看你的精神好得很,那個瓶子根本不需要!你還不如……”

“去大吃一頓,”珮柔立刻介面,“因為我餓了!說實話,我一直沒有吃東西!”

“子健,你去找醫生來,問問珮柔到底是怎麼了?”

醫生來了,一番診斷以後,醫生也笑了。

“我看,她實在沒什麼毛病,只要飽飽她,葡萄糖當然不需要。她可以出院了,你們去辦出院手續吧!”

子健立刻去辦出院手續,這兒,俊之拍了拍江葦的肩,親切的說:“你也必須好好吃一頓,我打賭你一夜沒睡,而且,也沒好好吃過東西,對不對?”

江葦笑了,這是從昨天早上以來,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珮柔已經拔掉了注射針,下了床,正在整理頭髮。俊之問她:“想吃什麼?”

“唔,”她深吸了口氣,“什麼都想吃!”

俊之看看錶,才上午九點多鐘。

“去雲濤吧!”他說:“我們可以把曉妍找來,還有——秦雨秋。”

“秦——雨秋?”珮柔怔了怔:“那個女畫家?”

“是的,那個女畫家。”俊之深深的望著女兒。“是她把你找到的,我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她用什麼方法找到了你。”

珮柔沉默了。只是悄悄的把手伸給江葦,江葦立刻握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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