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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暈倒, 御門內圍了一眾太醫。
王然站在外圍,看著龍榻前跪著診脈的何院首等人,他稍稍退遠, 扯住從琅琊回來送信的人,低身詢問:“你們可看清了, 確定是長公主的墓?”
送信回來的侍衛也不曾想天子竟會因此暈倒, 此時正戰戰兢兢, 他聽見王然的問,連連奮力點頭:“我們隨著惠王殿下進去, 都看得真真的, 就在淑太妃旁邊, 惠王殿下還上了香,捧著酒壺在墓前坐了許久才走。”
王然本就沉悶的心,一時間更沉了。
長萬突然跑進來,伏在王然耳邊,說:“皇后娘娘來了。”
王然神色微閃, 他轉頭看了看床榻上還昏迷的沈邵,大步向殿外迎去。
白毓晚在淑華宮聽到御門的動靜,連忙帶著人趕來, 她看著迎出來的王然, 急聲詢問:“陛下怎樣了?本宮聽人說陛下暈倒了,好端端的怎會暈倒?”
王然隨著白毓晚身邊走入, 他聞言低垂著頭,只答:“太醫們還在診治,娘娘寬心。”
白毓晚急走入內殿,跪在殿中的一眾太醫讓開路來,白毓晚走到床榻前, 看著榻上沈邵蒼白的面色,心上著急,她望向身旁的何院首:“陛下如何?”
“稟娘娘,陛下是連日操勞,又…又因急火攻心,才一時暈倒。臣已替陛下施了針,待配了方子飲下,好好休養,便無大礙。”
“那陛下何時能醒?”白毓晚又問。
“娘娘安心,待陛下飲了藥,臣再為陛下診脈。”
白毓晚聞言點了點頭,她又開口囑咐:“你們務必照顧好陛下。”
殿內一眾太醫齊答:“臣等必將竭盡全力。”
白毓晚吩咐完,又走出內殿,將王然召到身邊來:“太醫說陛下急火攻心,究竟是什麼事,你們在御前是如何照顧陛下的?”
王然立即跪地請罪,卻閉口不答白毓晚的詢問。
白毓晚低頭看著連連謝罪的王然,知他是故意逃避,語氣一時似有幾分怒:“王長侍,本宮今日問了你數次,你都故意不答,怎麼,本宮便問不得你話嗎?”
王然聽著,連連磕頭:“娘娘息怒,實在是奴才的罪過,奴才愚笨,沒照顧好陛下。”
白毓晚話說至此,見王然仍不肯說出實情,她懷中含怒不散,開始責罵:“本宮是陛下的妻,陛下有什麼事,是本宮不能知道的?”
“你不說,好,本宮問旁人。”她說著,就召御前的其他人,問來問去,問到了從琅琊送信回來的人頭上。
陛下在內殿暈著,皇后娘娘又在外殿發怒,御門上下一時人人自危,送信的人嚇跪了底,他求救看向王然,見王然埋著頭不語,他又仰頭望著眉色含怒的皇后,最終還是道出了實情。
“是…是因為南邊來信,長…長公主殿下病…病逝了。”
白毓晚一怔,她盯著地上的人,不甚相信:“你…你說什麼?”
“長公主病逝,陛下驟聞噩耗,經受不住,才…才暈了過去。”
白毓晚身子微晃,被身後的尚宮及時扶住,她仍未回神似的,口中低喃:“怎會?姐姐怎會…”
王然從地上起身,命人搬了椅子來,請皇后坐下,他垂頭道:“娘娘節哀。”
白毓晚更是愣了,她盯看向王然,聽他的話,久久不曾回神。
自去年長公主與惠王殿下南下為淑太妃遷陵離京後,便再未回來,至今也有半載。期間也傳過不少風言風語,白毓晚也暗中聽得不少訊息,她雖不明白長公主與惠王為何放棄天家的權勢富貴不要,她也猜測過,許是自幼含著金湯匙,對這些俗人所追求的,早已看淡,可無論如何,人自有自的活法,選的路總是不同。
白毓晚沉默許久回神,嘆了口氣:“什麼時候的事?”
“具體的奴才們也還不知,”王然搶先開口回答。
白毓晚看了眼王然,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不語的傳信人,想了想站起身,往內殿去,看了看沈邵,叮囑幾遍太醫,就出了御門,回了淑華宮。
白毓晚幾乎一路沉默,貼心的尚宮一路扶著她,待回到寢殿中,屏退左右,才開口勸道:“娘娘莫要憂思,人各有命,長公主許就是福薄的。”
“本宮不是憂思,”白毓晚搖頭:“本宮今日瞧陛下病在榻上,似乎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尚宮不解詢問:“娘娘說的是什麼事?”
“書昭儀受寵,本宮從前是覺得她的姿色在後宮中頗有優越,可是天下的美人無窮無盡,千姿百態,比她貌美的大有人在,陛下為何偏偏就青眼於她?”
“書昭儀的出身…當著皇上的面,指不定如何狐媚呢。”尚宮從旁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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