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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夕陽落下的黃昏,楓葉映紅我迷茫的臉頰,我很想寫詩紀念它,考慮到昨晚我媽正在第六次收看那部就做“新白娘子傳奇”的電視劇,所以我詩的題目就叫“新為了忘卻的紀念”。

那個秋天的黃昏,我低聳著肩膀跟在數學老師秦老師身後,落寞到極致。大概秦老師鍾愛環保,她特喜歡穿長及地的保守長裙,走起路來裙襬掃蕩著路面的塵埃,一路揚起風塵無數。我悶悶得想,如果日後有人要求我寫一篇回憶數學老師的作文,就乾脆取名為,“那風塵中的師太”。

我默默跟著秦老師走進她的辦公室,已經預料到此番進了鬼門關,攥著拳頭提醒自己,好歹要留個全屍出來。數學老師辦公室只坐著一位背對著我們的中年男老師,秦老師走到那男老師前面一張辦公桌坐下,我怏怏得站在她桌旁,等候師太掀起暴風雨。

自古以來師太的形象都不太正面,要麼就是李莫愁這般出了家,還放不下初戀男友的多情師太。要麼就是峨嵋派滅絕師太這般出了家,還每天惦念倚天劍的貪財師太。秦老師的師太臉也是意料之中的寒霜逼人,我預感到她第一句話會是,“陶花源,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果不其然。

“陶花源,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這樣的成績怎麼參加高考,連最基本的不等式都不會做,你看看這道,我頭一次見到有學生犯這樣低階的錯誤,還有這道,輔助線畫七條,你畫素描呢……”

我可憐兮兮得耷拉著頭,做出無限懺悔的表情,希望儘量喚起師太的憐憫之情,但師太之所以為師太,最大的特點是在遁入空門剃頭髮時,順便也把憐憫心一起剃度了。師太仍然喋喋不休,此時門嘎吱響起,我耳尖得感覺到有幾個人進來,走到中年男老師桌邊。

本來正常情況下,我的本能應該是轉過頭看看究竟是誰進來了,可是我的處境是如此險惡,我的本能也被扼殺在師太的斥責中,任何多餘的動作怕都會引起師太的反攻,於是我只能更加低得垂下頭,心想反正全年級都知道我陶花源很擅長考低分,出醜就出醜吧。

“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陶花源。高三的人,連初三的數學水平都不到,你在美國的時候怎麼學的?啊?你說說,你在美國學了點什麼?”

師太細長的單眼皮射出寒光利劍,凌厲的血唇甚至不允許我沉默。我猜測到可能師太是愛國人士,從她那身清代長袍般的非主流長裙可以看出,她非常排外,我決定順她的心。

我可憐兮兮得抬頭看了眼師太,小兔子般開口,“老……老師,美國的課本都挺簡單,我不太適應這裡……美國老師說要在輕鬆中學習……”

“什麼?”師太圓睜小眼大吼,“學習怎麼能輕鬆,開玩笑。”

我內心竊喜,明白自己輕鬆兩句話就挑起了中美戰爭,我不是“不行”,我是“行”在其他領域。

小小辦公室裡,餘光告訴我,旁邊幾個人沒有離去,背對著門的師太的咆哮輕鬆得蓋過了他們的小聲輕談。

“美國怎麼搞的?還超級大國呢,這樣的教育質量太讓人揪心了,我們好好的聰明的中國孩子被教成這樣……”師太唸叨著氣憤著,突然想什麼來,嚴肅的臉龐突然再度朝向我,我心一寒,大叫不好。

“還有陶花源,美國人把你教成這樣,秦老師不怪你。但是這個你學習態度要端正過來,我聽說你前兩天當著大家的面說12班的葉知秋是書呆子,有沒有這事?葉知秋可是我們學校最優秀最努力的學生,你好好檢討下,你要知道我們學校的品牌,就是靠葉知秋這樣的同學樹立起來的。”

我完全沒有料到師太居然把話題扯到葉知秋上,當時有點發懵,只能誠惶誠恐得點頭道,“是,秦老師我錯了,我不瞭解葉同學,我真的錯了……我現在很尊敬他的。”

我的知錯就改總算讓師太的臉有了點人氣,她沒好氣得橫了我一眼,抽了張卷子給我,“去,拿去做了,我還特地到高一組老師那裡拿來的高一卷子,認真做,實在做不出讓你爸給你請個家教,”最後她語重心長得說道,“陶花源,你這樣不行的。”

經師太幾次三番得強調“我不行了”,我霎時覺得自己真的不行了。我剋制住自己要給師太跪下的慾望,朝她禮貌得道別後,就拽著卷子如行屍走肉般要離開。經過師太后面的那群人時,我的本能終於恢復正常工作,抬頭掃了眼那幾個男女,在目光鎖定一張側臉時,我暈眩了一下,真想昏死過去。

那是葉知秋。我哆嗦著腿走出辦公室,渾渾噩噩得往前走,覺得自己驕傲的人生,在那個狹小的空間,那個優秀的人面前,徹徹底底得毀了。而更可怕的是,我甚至不明白搞不清自己為什麼如此在意他,心裡只是一遍遍重複著:是他是他,為什麼是他?

我回憶起星期天陪我媽看的那部清代古裝片,裡面那個白麵阿哥深情得對女主人公傾述道,“我不在乎天下人怎麼看我,我只在乎你,不要說大理,就是天涯海角,我也陪你。”

我懵懂得認識到,我差不多也走上了那白麵阿哥的情路。那個阿哥為了深愛的女人放棄紫禁城,死心塌地得要陪著她下鄉落戶。而我呢,我明明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我的低能,我卻十分在意在葉知秋面前丟臉,前幾天眼睛更是不聽話的四處尋找他的身影,見到了他就如爬上上山坡般想喘粗氣。

我總結了我和那阿哥的情況,真的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上山下鄉。”

我魂不守色得走著,覺得自己要飄了起來。此時微涼的風吹拂我的臉頰,我聽到風中一聲好聽的男聲在身後響起,“同學,卷子掉了。”

我轉過身來,痴痴得望著身後五步以外的葉知秋,我想那時我的眼神一定是迷濛,因為他的光彩模糊了我的視線。輕風中,金子般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柔順的黑髮被風吹亂,黑框眼鏡下的眼睛晶亮自然,真誠到令人想哭泣。我篤定他必然是好人家的孩子。

他走了過來,遞過我不知何時掉落的卷子,對我說道,“你的卷子掉了。”

我抿著唇接過卷子,羞愧於三天前居然這般形容好人家的孩子,又驀然回憶起剛才師太羞辱我智商的一幕,我堂堂一個高三女生,卻在做高一的卷子,但其實我的數學水平還只停留在初三水平,而天才如他想必此刻正在感嘆我是個多麼愚蠢的笨蛋,那一霎那,我全身的血液湧進了花瓶大腦,加劇了我暈眩的症狀。

我甚至不敢抬頭看葉知秋的表情,於是很沒骨氣得,跑了。

日後我回憶起自己逃跑的舉動,而錯過了於葉知秋的處-女談,常常會悔得掐一把自己的小腿作為懲罰,痛在身上,卻覺得心裡的某個部分也隱隱牽扯著。

那次逃跑後,我更加無顏面對葉知秋。但我倆總算也是隔壁的同學,常常低頭不見抬頭見,有時我偶然抬起頭,會不小心與他的視線撞上,這時我會狀似坦然得低下頭,一副在路上找錢的模樣,就這樣若無其事得與他擦肩而過。

我本來也希望像北北那般幸運,在路上遇見他,朝他露出羞澀美麗的笑,他也朝我笑笑,眉來眼去的,從此我倆開始一場神人與蠢人的跨種族聯姻。再意淫下去,好像黑白電影似的,我倆的家長突然發現彼此是20年前的仇人,可我倆已在蠟燭臺前私定終生,終於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私奔變蝴蝶了。多麼美好的愛情故事啊,可是因我的無能,我跟他突然就勢不兩立了,我氣得那段時間吃了很多飯。

我已經18歲了,在美國的時候,我的美國朋友Richard和jessica已經用掉了很多盒condom,有一回jessica甚至神色慌張得拉著我往洗手間跑,從書包裡掏出一盒驗-孕-棒,我倆就這麼躲在小隔間裡小聲討論使用方法,最後我甚至強烈建議jessica到我們中國去墮-胎,因為有一年回國時,我在電臺裡聽到一個女人特別歡快得告訴丈夫,她終於可以到xx醫院去做無痛人流了。

可惜jessica不能到中國體會無痛人流,因為她壓根沒懷孕。那天從洗手間出來後,jessica愉快得扔下我找richard去了,她說他倆今晚要用掉一打condom來慶祝這樁美事。那時,我看著她小鳥般得依偎在高大的richard身邊,心裡真是嫉妒不已啊。

我對愛情的渴望終於在來到這所高中之後,認識葉知秋開始,變得勢不可擋。對我來說,那是一種愛如潮水的感覺,他就是那潮水,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一天升級成為海嘯,但他打來的浪花,確實有把我拍死在海灘上的趨勢。

他總是在上課前幾分鐘到,像是個壓軸人物般出場,讓我等到心焦。每天我聽著他腰間清脆的鑰匙聲遠去,好似天籟,偶爾我似乎能感覺到他把視線投射到我身上,我的心跳砰砰直跳,因此我給我的心跳起了浪漫的名字:跳動的小花。

好在中國不像美國,每次上課都在不同的教室,但是儘管教室固定,座位卻是不固定的。為了能一直坐在視窗邊,我不得不動了點心思。

我求助了我老爸。我老爸叫陶淵,在波士頓大學研究了五年的東亞文化,最後因為終於在我爺爺奶奶無病裝病的呻吟中,攜著我們一大家子踏上返鄉之旅,目前在赫赫有名的A大任教。由於我爸爸在該領域也算有頭有臉,經由他的安排,我就讀了這所擠破頭都擠不進去的重點中學,班主任姓方,方老師的老師的老師就是家父陶淵,論輩分來說,我想她還得叫我一聲師叔。

我向家父轉達了我希望坐在窗邊聽鳥聲的願望,學習實在太累了嘛。家父心領神會,體諒自己好不容易生了個如此文藝的女兒,欣慰得摸了摸我的頭。後來我只知道方老師認為兩個星期輪換一次座位不方便各科老師們教學,遂取消了這個慣例。

我的同學倒是對這個決定無異議,蒼白的臉繼續埋首於繁重的作業中。於是我就這麼長期霸佔這窗邊一角,日日等我心醉的金屬聲響起,偷望他專注溫和的側臉,滋潤我苦不堪言的高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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