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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飛帆堅決地,“要走,我們一起走!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你的父母!”

“飛帆,”訪竹有些焦灼,焦灼而感動,“我會應付的,我會的。你去了,你會……”

“你怕我受不了嗎?”飛帆盯著她,“你認為我逃得掉嗎?如果有任何屈辱,我寧願我來承受,而不要你來承受!走吧!”

訪槐看看飛帆,又看看妹妹,他非常惱怒,惱怒而又拿這男人無可奈何。他那種堅決和果斷是他從沒有經歷過的,從沒有見過的。他幾乎恨他那種篤定,恨他對訪竹說話時的那種堅決與憐惜。亞沛說得對,這種男人是女性的剋星,他不知道克過多少女人,現在竟克起紀家來了!而且,偏偏是訪竹!如果是訪萍,他也會放心些,因為訪萍瀟灑,提得起而又放得下,樂觀,不在乎。訪竹不同,訪竹從小就是家裡一顆又脆弱又明亮又易碎的小玻璃珠!被全家每個人捧在掌心裡呵護著,如今……如今……他惡狠狠地瞪著飛帆:如今竟要被這個男人來摧殘了!

飛帆在訪槐那充滿敵意的注視下有些驚心的寒意,為什麼?為什麼他被看成魔鬼?為什麼許多人在認識他以前就先拒絕他?他深呼吸,振作了一下,無論如何,他要去紀家,他要說服她的父母,他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無論如何,他再也不願藏在一角,做訪竹的“地下情人”!

他們走出了大廈,訪槐仍然死命捏著訪竹的胳膊,由於訪槐拒絕坐飛帆的車子,他們一起鑽進了一輛計程車。這情況有些滑稽,訪竹夾在兩個男人之間,又驚又怒又惱又沮喪,她轉頭看飛帆,後者挺直著背脊,臉上每根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像一尊塑像。她有些心慌起來,某種直覺在告訴她,不該讓飛帆在這種情況下見父母。但是,看他那陰沉的表情,她就知道,一切都已經無從阻止。該來的,會來的,就一定會來!

終於,他們拖拖拉拉,個個怒形於色地走進了家門。醉山夫婦正在看電視,訪萍和亞沛也在座。訪竹几乎是被訪槐摔進客廳的,飛帆又幾乎是強行衝進門的,三人這一出現,全家都呆住了!訪萍驚叫:

“訪竹!”

亞沛驚叫:

“飛帆!”

醉山夫婦則驚叫:

“訪槐!”

大家面面相覷。訪槐把大門“碰”上,轉身站在客廳中間,橫眉豎目,氣沖牛斗地說:

“爸爸,媽媽,我給你們介紹一對新情侶!顧飛帆和紀訪竹!我在夜總會撞到他們,兩個人親熱得讓所有客人側目而視……”

“哥哥!”訪竹怒聲說,“你不要誇大其辭!”

“我誇大!”訪槐怒問到訪竹臉上去,把對飛帆的惱怒也一股腦地移到妹妹身上。“你整個身子掛在人家脖子上,簡直……不要臉!”

“哥哥!”訪竹的臉色發青了,氣得眼睛都漲紅了。

“不要吵!”醉山喊了一句,心裡已經有了數,他瞪視著面前的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帆往前跨了一步,他胸中沸騰著怒氣與不平,但他知道現在不是他發火的時候。他注視醉山,再注視明霞,他點了點頭,沉聲說:

“我很抱歉,紀伯父,紀伯母。我會在這種不友善的情況底下,來向你們提出我的請求:我請求你們,把訪竹嫁給我!”

醉山夫婦呆住了。

一時間,房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大家都像中了邪,誰都說不出話來。連那把飛帆帶到紀家的亞沛,都呆若木雞,只是直愣愣地瞪著飛帆,彷彿飛帆是個外太空人!訪萍是更傻了眼,她和訪竹親密無比,早就猜到她已有男友,但,怎會想到是這個傳奇人物——顧飛帆!

室內靜了好一會兒,打破這沉靜的,還是顧飛帆。

“伯父,伯母,”他低聲下氣,卻仍不失風度,那種堅定和那種固執的倔強,幾乎是讓人驚佩的。“我知道我很冒昧,我知道我一定帶給你們太大的意外,我更知道,我絕不是你們理想中的女婿。但是,請看在訪竹和我的感情上面,答應我們的婚事!”

明霞深吸口氣,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終於明白了飛帆的目的,她不看飛帆,而轉向訪竹。她的女兒,她那嬌弱、善感、不知人間事故的女兒!她眼中帶著種深刻的悲哀和失望,定定地望著訪竹。這目光把訪竹打倒了!她驚慌失措地看著母親,乞諒的、啞聲地喊了一句:

“媽媽!”

明霞走過去,把訪竹攬人懷中。她緊抱著她,似乎這個女兒馬上就會消失。她的面頰貼著訪竹的頭髮,她低低地說了句:

“訪竹,是家庭沒有給你溫暖嗎?”

“哦,媽媽!”訪竹驚愕而心疼地喊,“媽媽!你怎麼這樣說?我不過是長大了!像訪萍一樣長大了!媽媽,你當初也長大過,是不是?是不是?”

“是的!”明霞說,“我也長大過,但,我沒有傷父母的心,訪萍也長大了,她也沒傷父母的心!”她聲音裡含著淚,眼中已被淚水充盈。“成長,是一件必然的事,我們都為你的成長祝福過。可是……訪竹,你在做些什麼?你知道,你今晚是突然出現,拿刀子來刺我了……”

“媽媽!”訪竹驚喊,淚珠頓時滾滾而下,她哽塞著,語不成聲地嚷,“不是!不是!媽媽,我沒有要傷你的心,是哥哥逼我回來,是……是……”

飛帆又驚又痛,訪竹的淚珠絞痛了他的心臟,他忘形地跨前一步,想伸手去觸控訪竹,明霞驚懼地摟著訪竹閃開,像躲避一條毒蛇。飛帆的手垂了下去,他懇切地、低聲地說:

“伯母,請你不要折磨她!如果你有任何不滿,衝著我來吧!所有的事,都是我引出來的!”

醉山攔住了飛帆,他深切地盯著飛帆,到這時才開了口,他的聲音冷峻、莊嚴,而沉痛:

“顧飛帆,”他清晰地說,“你怎麼敢說一位母親會去折磨她的女兒?你不知道親人之間,是血與血的聯絡嗎?你不知道,你讓訪竹這樣對待父母,是她在折磨父母嗎?你來請求我把女兒嫁給你,你以為訪竹只是我們的一件傢俱,一本書,一件小擺飾,可以隨隨便便送人嗎?你是不是太輕視我們這身為父母的人了?……”

“伯父!”飛帆低喊,注視著醉山,在後者那咄咄逼人而又義正詞嚴的辭鋒下頓感汗流浹背。在這一瞬間,他知道,紀醉山夫婦絕不是一般的父母,他們不會輕易把女兒給他,因為,在他們的良知和內心中,都為他判過罪了。怪不得訪竹不敢洩露這段感情,怪不得訪竹一再拖延攤牌的時刻!“伯父,”他囁嚅著,第一次這樣不堪一擊。“我並不輕視你們,如果我做得不周到,或者我有不禮貌的地方,請原諒我!我發誓,對訪竹,我出於一片至誠的愛她,我會保護她,照顧她,給她幸福!”

“對你前幾任的妻子呢?”醉山問,“你對她們每一位都保護過?照顧過?和給予幸福了嗎?”

飛帆閉了閉眼睛,心中有陣劇痛,眼前閃過一陣暈眩,他無言以答。忽然間,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把他牢牢地抓住了,那種很久以來,沒有出現的絕望感又發作了。他睜開眼睛去看訪竹,後者正蜷縮在母親懷中啜泣,明霞流著淚撫摸她的頭髮,她的肩,她的背,好一幅慈母孝女圖!他再看醉山,這位父親是莊嚴的,文雅的,正義的——也是慈祥的。他額上冒出了冷汗,轉過頭去,他看到了訪萍和亞沛,訪萍發著呆,年輕,秀麗。亞沛攬著訪萍,漂亮而正直——好一對郎才女貌!他再看訪槐,後者已不發怒了,靠在牆邊,他正痴痴地看著訪竹母女,感動地深陷在那份母女相泣的圖畫裡。這房中一切的一切,都那麼諧調,那麼溫馨,那麼高貴!唯一不諧調和寒傖的東西,就是他了——顧飛帆!他額上的冷汗更多了,心臟在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窖裡。

他轉過頭來,正視著醉山。他們彼此深刻地對視了良久良久,然後,飛帆一句話都不再說,就閉緊了嘴,咬緊牙關,大踏步地走向房門口。他的背脊挺直,抬高了頭,脖子僵硬,渾身上下,仍然保持著僅餘的一抹尊嚴。他開啟了大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訪竹驀然驚覺,從母親懷中轉過身子來,她眼看飛帆的身子消失,房門合攏,她驟然發出一聲淒厲的狂喊:

“飛帆!”

她撲向房門口,訪槐攔腰抱住了她。她又踢又踹,淚落如雨。房門早已合上,飛帆的身影早已消失,她掙開了訪槐,哭倒在紀醉山的腳前。

“爸爸!”她哭著說,“你好殘忍,好殘忍,好殘忍,好殘忍……”

她一連說了無數個“好殘忍”。紀醉山呆住了。明霞呆住了。全家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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