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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穿了,此次選秀依然是四位顧命大臣把持,送的雖不是自家女兒,也都在各方勢力之內。虞枝心生父早逝,叔父是沈相親信,選秀的花箋懿旨落入虞家,完全是情理之中。

虞家人心知肚明,女兒進宮雖是家族榮耀,然對小女兒而言根本不是什麼好事——且看上一回陛下大婚納妃,后妃出身皆是不凡。三年過去,五人裡唯獨不爭不搶的容妃明哲保身,其餘不是病就是貶,就知道這宮中絕非什麼好去處。

更何況虞家姑娘進宮只是為了給容妃固寵——或是生個兒子給容妃固寵兼日後奪嫡備用,只要有容妃在宮中一日,她們就絕無出頭的一天。虞家大小七位姑娘,適婚的足有三位,卻是誰都不願當這個命懸一線的工具人,最後是老夫人拍板,點了沒有生父撐腰的四姑娘虞枝心選秀入宮。

前塵往事不及多憶,總之木已成舟。虞枝心既代表虞家入了宮,被容妃約談敲打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

虞枝心亦步亦趨的跟著容妃進了長樂宮。與她想的不甚相似,明明是宮中僅次皇后的四妃之首,長樂宮的擺設卻極簡單素淨——除了桌椅板凳和幾面素色屏風,博古架上空空如也,偌大的正殿空蕩蕩,倒像是個雪洞子一般,平白生出幾分淒冷。

容妃並未察覺虞枝心的猶疑,待宮女上了茶水,才接著之前的話道:“五年前相國寺的牡丹花會,虞妹妹是記得的吧。”

虞枝心點點頭。原以為在坤和宮門口提起這事不過是做個邀約的引子,不想容妃是真要翻個“舊賬”來。

“當年我家中欲與孔家結親,牡丹花會便是讓孔家主母相看的我們姐妹幾個的。”容妃語氣淡淡,彷彿說的並不是自己的故事:“卻不知二堂姐早與孔家嫡孫有了首尾,對孔家孫媳之位志在必得。”

虞枝心不敢說話,卻知道孔家嫡孫娶的正是沈家二小姐。偶爾聽得些閒言碎語的八卦,都說孔家太夫人老夫人和大夫人對二小姐皆不甚滿意,對外只說二小姐有些小家子氣,具體緣由卻無人得知。

容妃突然張揚笑道:“不是我不知謙虛,家中同齡姐妹,無論德容言功,就沒有比我更出挑的。大伯母生怕孔家主母選中了我,才在那日令劉七姑娘找機會汙了我的衣衫,又買通丫環誘我到後廳,再安排個吃了藥正上頭的紈絝在裡頭——”

後面的話不必多說,虞枝心亦心知肚明。當日便是她隔牆聽見些許安排,提前找到沈婉姿示警。沈婉姿更是果決,竟信了她假裝懵懂的顛倒話語,捏了個送她回家的話頭立時離了相國寺家去。

“若非得你提醒,我的名聲就毀在那時了。”容妃感慨道:“後頭我母親透過蛛絲馬跡查到大伯母的謀算,才知道她竟是要徹底毀了我的。”

虞枝心默然。大戶人家總會有這樣的相爭,男人只道女人柔弱,卻不知女子狠起來,根本與惡鬼也無異。

“二堂姐雖嫁進孔家,但她敢對我動手,我自不會輕易放過她。”容妃挑眉笑道:“我這人恩怨分明,既記著你的情誼,在宮中便會護著你。”

虞枝心連忙起身下拜:“婢妾多謝娘娘看護,日後唯娘娘馬首是瞻。”

容妃便又笑了:“這般效忠的套話不必說,總歸我看你也不是個會被家中擺佈的。何況跟著我父親的又不是你親爹——既然虞家會把你送進來,想來你對你叔父也沒有多少感恩之情吧。”

虞枝心低頭沉默。這會子她那時靈時不靈的傾聽心聲的本事正不靈光,全猜不透容妃說這許多到底是為何。

容妃看的透徹分明,是個極聰慧的人。既是極聰慧,算計的必然也多。她說記著當年的情分,會護著自己些許,虞枝心是信的。但要說她將自己叫來就只為了這個,虞枝心就怎麼也信不得了。

容妃一手撐著下巴,不經意露出的是清純又嫵媚的風情。她說出的話卻讓虞枝心猛然錯愕:“本宮進宮當初,想法約是與你一樣的。不過是個陌生男人,與本宮無甚感情。本宮只需不爭不搶的過自己的日子,難不成還有人故意害到我頭上來不成?”

“然則並非如此。”沈婉姿無奈搖頭:“皇后娘娘端莊淑儀,願做陛下左膀右臂,如今是怎麼個情景?德妃容貌豔麗得陛下寵愛,亦真心愛慕陛下,如今又是怎麼個情景?李絮竹與本宮的想法差不多,如今她已是隻剩下個嬪的位份,而本宮——”

她手指這空蕩蕩的屋子:“這又是怎麼個情景?”

虞枝心暗自一驚。

容妃慵懶的收回手:“後宮裡,容不得你不鬥。內務府頂紅踩白欺上瞞下,哪怕本宮貴為四妃之首,只要不得陛下愛寵,一樣沒有好日子過。”

她撇頭看虞枝心一眼,笑的有些嘲諷:“何況你不過一個寶林。”

虞枝心再次沉默。據她打聽的訊息,容妃雖不算盛寵,但每月也有四五日被陛下翻牌子的日子,何至於慘到如此地步。

容妃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不過是李絮竹那個笨蛋以為大公主是本宮害死的,靠著陛下撐腰刻意給本宮難堪罷了。你且記著,這宮中位份都是虛的,唯有陛下的寵愛,才是你在宮中立身的根本。”

“所以娘娘……是提點婢妾……爭寵麼?”

“我還當你要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呢。”沈婉姿滿意的點頭道:“說不上提點,不過提醒你罷了。”

虞枝心低頭再拜:“婢妾多謝娘娘提醒,婢妾一定銘記在心。”

……

自長樂宮裡出來,虞枝心才發現背後一片濡溼。八月的陰雨天本是沉悶,她心裡卻滿是冰涼。

如容妃所說,她雖無力反抗的入了宮,但真未想過要爭寵。宮中位份待遇不低,哪怕一輩子當個寶林,至少是吃穿不愁。

然這會子,她才知道自己想的有多天真。後宮殘酷絕非是“不爭不搶”就可以避開。容妃尚有沈相爺作為後背,她一個失了生父的孤女,難道還能過的比容妃好麼?

“……小主。”

身後的白桃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擔憂的輕聲喚她。因陛下開恩,此番秀女進宮皆可帶一名家生丫環,虞枝心自是把從小服侍自己的白桃帶了過來,如今已是她身邊的一等宮女。

“我沒事。”虞枝心苦笑,同樣輕聲道:“方才容妃娘娘說的你可聽見了?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奴婢哪裡會知道。”白桃搖頭。一邊踏入長禧宮的大門,一邊安慰道:“老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小主這會兒急也急不來——”

“哪裡來的賤婢!還不給本宮跪下磕頭!”

迎面一個茶盞直衝虞枝心甩過來。若是往日,她必然早早兒察覺到動靜。然今日實在打擊太大,等虞枝心反應過來已來不及,卻是白桃上前一步擋住,滿杯熱水便澆在了白桃的胳膊上。

“白桃!”虞枝心忙要扶她,卻聽院中依舊叫囂:“賤婢!還不給本宮死過來!”

虞枝心深吸一口氣,抬頭與這位失心瘋的周寶林對視。不愧是曾經寵冠後宮的女子,哪怕病了許久亦不減風情。紅裙束腰環佩玎璫,柳葉黛眉櫻桃口。頭挽墜馬髻,一張芙蓉面,不施粉黛而膚色白皙細膩。偏眉宇間煞氣沾染,張牙舞爪的衝向虞枝心,倒像是要擇人而噬一般。

若無方才容妃一番勸誡,或許虞枝心就強忍下了這口氣。然而此刻她心中如有一團火正燎著,撩手將白桃攔在身後,冷聲硬氣道:“周寶林好大的威風!您也不過是與婢妾同樣的一個‘賤婢’罷了,‘本宮’二字還是少說為妙。”

周思弦下意識的立住,眼中閃過幾分迷茫,又有幾分掙扎。虞枝心眼角瞟過一眾錯愕的嬤嬤宮女,繼續嘲諷道:“周小主得了瘋病不知禮儀,你們也都是死的嗎?縱著周寶林口出狂言尊卑不分——這回是衝著本小主來,說不得下一次衝撞了陛下或哪位娘娘呢?到時候後果你們承擔得起嗎?!”

周寶林身後的宮女一楞,臉上終於露出幾分惶恐。她們記起今年年初時周寶林——彼時還是德妃——衝撞皇后致皇后小產,雖周氏最終不過降了位份,當時服侍她的一等二等宮女卻統統沒了性命。

幾名宮女猶豫著去拉住周寶林,卻聽一旁袖手旁觀的嬤嬤突然開口:“虞小主此言差矣。陛下和諸位娘娘都是仁慈和善的,自然不會與我們小主一般計較。倒是小主您,這樣年輕氣盛的性子在皇宮之中可是要吃虧的啊。”

定睛一看,這位嬤嬤年歲約莫四十五六,神色嚴肅沉著,唯有對著周寶林時會露出幾分溫和。再看她衣著打扮,等級比昨日見過的長禧宮管事大姑姑還要高出一線。虞枝心略一思付便有了猜測:大概是周寶林當德妃時伺候她的尊等姑姑,因陛下憐惜,雖然貶了周思弦的位份,卻並未削減她身邊的人手。

而秦嬤嬤這幾句話全然沒掩飾對虞枝心的威脅之意——內務府盤根錯節人際複雜,一位正五品的姑姑有的是辦法讓虞枝心這般位卑無寵的小主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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