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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著陛下的目光認真道:“雖然這只是第一步,但最重要的也是這第一步。等他們到了各自職位憑本事往上爬, 等透過武舉上來的人漸漸佔據中流砥柱的位置,等武舉被更多人認可——”

虞枝心誠懇的問道:“等武舉出身成為主流, 周相和吳相這關係自然就不值錢了。所謂攔人前途如殺人父母, 周相和吳相會想不到這一層麼?他們能忍得了手底下‘青年才俊’們的前途和他們賴以維持地位的關係網舉薦制就此斷送麼?”

皇帝陛下呆了呆, 沉下臉默默搖頭。他確實想過武舉制會受到周相和吳相的反對,但想的更多的是這件事如何操作可以給他帶來最大的好處。或者說,他一開始就下意識的刻意忽略瞭如今軍伍中掌權一派的抵制, 反而開始擔心起實施之人會不會越過他發展出自己的野心來。

但今日聽了虞枝心一席話,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連一個管過宮務的女人都能想到的後果, 周相和吳相能想不到嗎?他這一番計劃會不會成為空中閣樓,或者在周相吳相的干擾下徹底變成一個笑話?

虞枝心看他情緒明顯低落下來,不由在心底嘆氣。都說治大國如烹小鮮,如陛下這般說風就是雨的感情用事,還真不如四相繼續把持著朝廷呢。

可四相對她沒什麼好感,她也厭煩四相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做派。她需要給自己創造機會,就必須扶持起新的代言人。

虞枝心只當沒發現陛下幾乎要放棄的想法,耐下心來捧道:“臣妾先前聽陛下說此事就知道此事不易,所以才說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不過換言之,就像臣妾那會子將管事們換了個遍,這宮裡瞬時就晴朗了許多。若是陛下能做成此事,想來軍武中有多少庸者下賢者上,能打贏多少仗挽回多少人命?這才真是千古一帝能做出的決斷呢。”

趙熠攤在軟塌上有氣無力的嘆道:“朕也想當千古一帝啊,可這事涉及多少人的利益。你以為跟你在宮裡胡鬧似的,有朕在後頭給你做主就做了?”

虞枝心便笑:“陛下當初肯讓臣妾試試,這會兒不也可以找個聽話的人試試麼?無論陛下選了誰,只要他能將事情按照陛下的意願推進下去,只要他告訴那些受益得利的人是陛下恩典讓他們有次機會,無論這人到底是懷著什麼目的什麼野心,陛下都儘管讓他做著。”

她迎著陛下若有所思的目光露出一個狡黠的表情,看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道:“若是那人能做到,他成全的是陛下的賢名,陛下只需按律賞他就好了。若他方法不對做不下去或是惹惱了兩位相爺遭了報復,那也是他的問題,與陛下何干?”

“那若是他當真有能耐,非但做到了還做的極好呢?”

虞枝心輕輕鬆鬆一攤手:“他做的越好,兩位相爺只會越恨他,他也只能越靠向您。只要哪日您不肯保他,他還不立刻被兩位相爺手撕了?”

她索性將真正的問題擺在陛下面前:“其實臣妾倒不怕他做的好也不怕他做的不好,臣妾只怕他是打著為陛下做事的名義卻與相爺們沆瀣一氣,最後選出來的都是周相吳相圈定的人。依臣妾看來,陛下根本無需糾結他是否有野心是否有手段,只要他能辦事且必然不與兩位相爺同流合汙,他手段越是厲害才越好呢!”

她說的頭頭是道,可事實卻是朝廷軍武之中以吳相和周相兩家獨大,程將軍這兩年被陛下拱上高位,漸漸拉攏了一些中立的將軍與二相相抗衡。程將軍固然是有野心,但就如虞枝心所說,野心手段都無所謂,能夠扛住兩位相爺的壓力且絕不會為兩位相爺賣命鋪路的,還真就只有程將軍一人可以做到。

皇帝陛下的思緒早就被她帶偏了,從“要不要給程將軍這個恩典”變成了“武舉之事到底要不要做”,至於人選卻是再無二家。好在思路卻是到底釐清了,索性一擺手道:“要不——朕這就招程將軍來問問?”

到了這一步,慧貴妃自然不會再繼續插手,只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趕人:“陛下要召見便召見去,還要與臣妾打招呼麼。”

趙熠卻是起了心,繼續攤在軟塌上不動,口裡只道:“朕是說,讓小崔子去將程將軍請過來,咱們一塊兒聽聽他是個什麼說法。”

虞枝心嚇的直接從座位上蹦起來,連連擺手道:“陛下可別和臣妾開這種玩笑,臣妾膽子小,受不得您這麼鬧的!”

“朕並沒有和你開玩笑。”

趙熠坐起來拉她的手,摸著她冰涼的掌心憐惜道:“朕自坐上這皇位便身不由己,經歷的事兒夠多,能讓朕放心信任的只有你。若你沒這本事,朕便把你養在深宮中當朵解語花;可你雖性子虎了些,但看事透徹又頗有大局,偶爾還能歪打正著的給朕出出主意解決燃眉之急,朕怎麼能白費了你的本事。”

“不是不是,臣妾哪有什麼本事啊。”慧貴妃哭笑不得的推辭:“陛下要是這麼說,臣妾可再也不敢在您面前胡言亂語了。臣妾就是仗著陛下聖明不會聽臣妾胡唚的才與您叨叨兩句,您是聖明君主管著天下百姓,豈是臣妾可以置喙的啊。”

“朕也沒非要你什麼都說啊,便是如尋常一般想著了就與朕唸叨幾句。”

趙熠是真把慧貴妃當個幸運星來看的。他只想今兒若不是他突發奇想的跑來長禧宮問她,且逼著她給個說法,恐怕這會兒自己還在牛角尖裡鑽著。偏貴妃對權勢完全不放在心上,就算他日日與她說一回朝堂上有什麼決議也是左耳進右耳出,這麼算來豈不是讓他少了多少個與四相抗衡的好機會?

還不如干脆將人拖到她面前說給她聽,且讓她知道職責所在便不敢偷懶。趙熠只覺得自己真是聰明且包容極了,並不因貴妃是個女子就輕視了她,反而知人善用,願意給任何一個有能耐的人發揮本領的機會。

唯一有些不妥的就是在後宮召見朝臣這一條。不過程將軍又不一樣,後宮也是領侍衛內大臣的職責範圍之內,陛下突然想到什麼要緊事來問一問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更重要的卻是無論乾元宮還是前朝的明光殿都不如長禧宮裡自在,或許乾元宮中還有各家的探子滲透在內,長禧宮卻是被慧貴妃毫不留手的清洗了無數次,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武舉之事如今還在陛下設想之中,對前朝來說是完全的機密。他且得看程將軍是否能想到恰當的辦法推進,若是程將軍不能勝任,他便只當自己根本沒想過這一茬,或是等將來再徐徐圖之。

……

程將軍接到陛下召見時便愣了愣,一顆心忽上忽下忐忑極了。開武舉確實是他根據邊軍晉升想出來的法子,他不願被吳相壓制,更不願自己麾下全是兩位相爺的人爭權奪勢,便想著拿個章程自己簡拔人才。

他本意是隻在禁軍中實行,然奏摺送到中書省,轉頭就被吳相打落回來。他也是一時氣憤又病急亂投醫,腦子一熱想起了走皇帝枕邊風這條路,畢竟陛下對慧貴妃言聽計從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傳聞連當今皇后都是貴妃選定的,他也不求貴妃給他一錘定音,只消把他的想法送到陛下面前,讓陛下肯支援他就好。

他壯著膽子讓收買的小太監接觸了長禧宮的管事宮女白桃姑姑打聽口風,沒幾日長禧宮裡那位主兒就回話了。只是那位主兒可比他有主意的多,她只問他:你是隻想改一個禁軍,還是想把朝廷選拔人才的規矩都改一改?

他在那一刻無端戰慄,生出的野心和豪氣連他自己都驚訝。他是在邊軍打過的,他當然知道這套類似科舉的法子比透過關係薦上去那些狗屁不通的關係戶好用的多,只要能夠實行,他一定可以證明自己的正確!

交易就此達成。他一邊如貴妃交代的那樣仔細想好每一步策略以應對陛下的詢問,一邊焦急的等待陛下的召見。可他真沒想到陛下會在長禧宮裡召見他——這是慧貴妃成功向陛下舉薦了他,還是他與慧貴妃的合作被陛下勘破,兩人要接受陛下的制裁?

第140章 .一絲風 · ?

雖然過程有幾分驚險曲折, 但好在最終結果是皆大歡喜。程將軍如願以償的被陛下寄予厚望謀劃主持武舉之事,陛下也算看到了從吳相和周相手中分一杯羹的可能,說不出的滿意與愉悅。

慧貴妃全程坐在屏風後安靜的聽著他們說話, 直到程將軍告退後才奇怪的問陛下:“為何您只讓程將軍上書在禁軍中試行?分明之前說的是要在軍中都推行的啊。”

皇帝陛下耐心解釋:“禁軍好歹是程將軍的地盤, 若是直接鋪開,還不知道下面的人要怎麼糊弄。倒不如他操持著看到成效才好對外說話,屆時周相和吳相也不好抵賴。”

“臣妾知道您的意思,陛下治國謹慎,新政必然要經過實踐才能推廣。只是臣妾偶爾聽陛下說起幾位相爺, 卻絕不是輕易會妥協之人,陛下一開始就對他們亮明底牌, 若是他們非要否決,程將軍又要如何是好?”

她對程將軍一副沒什麼信心的模樣憂慮道:“臣妾方才聽程將軍說話,就是個有一說一的實誠人罷了。或許治軍有幾分本事,可要在朝堂上辯駁起來還不得被相爺們繞暈了去!臣妾便想著就算民間做個買賣都講究個漫天起價坐地還錢的,好歹把相爺們討價還價的餘地留進去啊。”

她眨巴眨巴眼睛繼續拿自己宮裡的例子說事:“就好比臣妾對付玉塵那樣,若是臣妾要趕走她身邊的沈家眼線,絕對不會一開口就是哪幾個人必須給臣妾走。臣妾得說讓她們都滾蛋, 等她們據理力爭後臣妾退一步留下幾個,她們反而就感恩戴德了。”

趙熠聞言先是一呆, 立刻笑了起來:“朕就知道你是最聰慧的!你說的不錯, 朕得讓他們幾個先急了, 急了再給他們緩一步,他們才不至於連底子都給朕潑了。”

他想想又忍不住得意,捏了捏虞枝心的臉頰道:“幾位相爺定想不到朕還有你這麼個女諸葛在宮裡。他們的心思再如何曲折複雜, 還不是被朕的愛妃料敵先機,把他們算計在鼓掌之中!”

“陛下可別給臣妾灌迷丨魂丨湯!”

貴妃娘娘沒好氣的扯開他作亂的手掌, 十分心累的拉著他的袖子抱怨:“陛下往後可別再給臣妾出這種難題了,方才聽您和程將軍說那一席話,臣妾腦子裡到現在還是嗡嗡的。您兩位說了那麼多,臣妾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幾個對付宮女的手段。家國大事本是陛下的職責,陛下何苦非要拿這個為難臣妾。”

趙熠看著她眼光澄澈的撒嬌模樣驀的心頭一陣痠軟,忍不住擁她入懷,在她耳邊小聲嘆道:“你聽話些,朕讓你做你就做。等日後你習慣了這些,大臣們也習慣了你,你這位置才算穩了。”

慧貴妃在他懷中一愣,便聽他略帶調侃的輕輕說道:“你這性子多會得罪人?朕在一日能護著你一日,可朕總有去的那一天,你比朕小了多少歲,往後難不成看別人的眼色過日子麼?”

“陛下……?”

虞枝心心頭狂跳,卻唯有這麼一句驚疑不定的呼喚。

她向來不會為陛下的甜言蜜語所動,因她聽了太多次這個男人口中說著哄人的話,心中卻滿是嘲諷和惡毒。可這一回她卻是懵了,這個男人口中說的與心中想的竟是難得的如一,兩道聲音一模一樣交織進她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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