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燃燒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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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著速溶咖啡的馬克杯還是沒洗乾淨。但草薙心想，如果要繼續和這個男人打交道的話，一定得習慣這個杯子才行。

“竟然是鐳射啊。”他放下杯子，嘆了口氣。

“正確地說是二氧化碳鐳射。”湯川矯正草薙後點點頭。

“什麼，鐳射分很多種嗎？”

“是啊。代表性的有二氧化碳鐳射、YAG鐳射、玻璃鐳射等。”

“雖然常聽到鐳射這兩個字，卻沒想到會出現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

“CD音響也使用鐳射，可是提到能燒毀人的鐳射，就像科幻電影的情節了。”

“你是指鐳射槍那種東西？不過以那間工廠的裝置來看，很難說是槍吧。”

放置在時田製造所的鐳射裝置是一個卡車大的箱子。據老闆稱，那是他低價從以前工作的公司收購的，主要用於鋼板的切斷與熔接。

“為了產生高功率的鐳射光線，必須讓含有二氧化碳的鐳射氣體高速噴出，以及控制高壓電穩定放電，裝置體積自然龐大。然而，即使是那樣的鐳射裝置，要切斷數毫米厚的鋼板也不簡單。”

“可是詹姆斯·邦德曾拿著手槍大小的鐳射槍射穿裝甲車。”

“那種事再過一百年都辦不到。”湯川斷然否定。

“話說回來，”草薙雙手交抱在胸前，瞪著過去的羽毛球隊友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發現什麼？”

“鐳射啊，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啊啊……”湯川半張著嘴，“我一聽到是從少年的後腦開始著火，便猜可能跟鐳射光有關。但真正確定，還是因為紅線。”

“我也想問你，那條紅線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那只是氦氖鐳射而已。”

聽到湯川的回答，草薙露出厭煩的表情：“又是鐳射啊？”

“別擺出那麼不高興的表情，你應該也看過氦氖鐳射的。演唱會的時候不是會使用鐳射光嗎？就是那個。”

“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鐳射裝置最重要的是調整光的行進路徑，若不這麼做，不僅無法針對目標輸出，也不能確定鐳射會如何射出。但只為調整路徑便使用高功率鐳射是非常危險的，所以多采用無害的鐳射，就是氦氖鐳射。”

“也就是當時看到的紅線……”

“據我推測，既然犯人使用了氦氖鐳射調整二氧化碳鐳射的行進路線，那麼附近必定有鐳射裝置，所以才想在四周轉轉，結果很快便發現那家工廠。雖然在工廠裡並未發現鐳射裝置，但架上卻擺放著只能以鐳射切斷的零件，因為斷面上有細小的皺褶。此外，從那裡儲存有發射鐳射需要的二氧化碳、氦、氮等氣罐判斷，其他房間應該放置了二氧化碳鐳射的裝置。”

工廠位於T字道路前一個路口的左轉盡頭。第二次事件發生之後，警方開啟窗戶才看見那臺鐳射裝置。

“不過，鐳射不都是筆直前進的嗎？”“所以他使用了鏡子。如果從工廠直接發射，可能只會命中第一個街角的電線杆，但利用表面鍍金的鏡子調整位置，便能準確命中那條T字道路。黃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反射鐳射。”

“那麼，他是以氦氖鐳射調整路徑？”

“就是這樣。”

“可是為什麼會一下看得見、一下又看不見？”

“基本上肉眼無法看見鐳射，但遇到某些物質後，便能看見反射光，像氦氖鐳射只要碰到煙霧便會顯現出紅色直線。可能恰巧鐳射行徑中遇上了灰塵，那個小女孩才會看到。”

“嗯。”草薙撓撓頭，有種似懂非懂的奇妙感覺。

“但我完全沒料到另一名員工才是真兇。我一直認為那個前島是嫌犯，因為你說他住在現場附近。”

“不過，另一名員工也住同一棟公寓。”

那就是金森。草薙一直對當初沒詢問兩個人的工作地點而感到懊惱不已。

不過只有前島將湯川的話告訴了金森，陷阱才能奏效。只要走錯一步，特地設下的圈套便會白費。

“對了，有件事我怎麼也想不通。”湯川說。

草薙忍不住微笑，說：“他們為何換房間，對吧？”

“沒錯。原本金森住一樓、前島住二樓，當天他們曾交換過房間吧。”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