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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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想起來上次見葉嵐森，還是十幾歲高中時候。

往年間老太太過年還見客，一生門徒眾多，每年春節皆是踏破門檻，也只見那幾個人。

葉嵐森當時也不過二十出頭，卻是老太太最得意之徒。

時初記得關於葉嵐森的誇獎，就不下十回，現如今更是各大劇院爭搶的人，多次代表國家出國演出。

這幾年老太太不再見客，有時候就直接去京劇院瞧瞧，葉嵐森也很多年沒見過了。

時初剛一眼看見葉嵐森時，還愣了許久。

“這孩子傻了。”外婆在旁笑著，周圍人也跟著起鬨，時初覺得尷尬極了。

事實上，她小時候跟葉嵐森挺不對盤的。

當初時琛一天到晚天馬行空，院子裡玩伴極少，過來看老太太都是年長之人，好不容易有個像葉嵐森這樣年長自己五六歲的大哥哥，時初一開始及其熱情。

後面見這個哥哥經常能把自己外婆逗樂，又陪著外婆對戲，小孩子就會覺得這個人在跟自己爭寵。

那時的時初並不懂實際的情感，只知曉外婆老是教這個人京腔，外婆肯定是喜歡他。

七八歲的時初在飯桌上叫著葉哥哥，私下卻是黑著臉理也不理人，倒是葉嵐森還一個勁的妹妹叫，後面又叫起了小時初。

長大點的時初懂事不少，卻也跟葉嵐森有著相對的距離，人前人後也是哥哥的叫，但也不親熱。

不過有一點值得說的是，黎梨十幾歲時，可喜歡葉嵐森這型別的，只不過她一聽戲就開始犯困。

周圍一些長輩說說笑笑，也就忘了剛一茬的事，外婆讓葉嵐森帶時初四處轉轉，待會兒在一同吃個晚飯。

葉嵐森臉上的半妝也沒卸，走在院內好像也不足為奇，時初跟在後面拉開距離，卻還是接受著周圍人投來的目光。

她知曉，這是因為前面是葉嵐森的緣故。

在京劇院，葉嵐森也應該像溫惟許那樣耀眼的吧，要是前面的人是溫惟許就更好了，時初心想。

“你在偷笑什麼？”毫未察覺，前面的葉嵐森已轉過頭來。

“啊，沒有，我就想她們一定都在看嵐森哥你，所以竊喜自己這麼幸運。”時初故意轉移話題。

卻不想，這話非但沒讓葉嵐森感覺不妥，甚至朝時初面前近了一步。

問：“是嗎？你真的這麼想。”

葉嵐森的五官輪廓非常立體，戲妝在他臉上也丰神俊朗，一點也不柔，男子氣概顯著。

嚇得時初連忙退後兩步，躲開目光點點頭。

時初對京劇院的興趣不大，小時候也來過許多次，大概就是這片地磚換了顏色，那塊木板加了新漆，添置了不少新道具，連院子裡那潭荷葉枯莖都跟當年沒什麼區別。

“這裡面藕沒人採撈嗎？”時初倒是關心這事來，以前院內還有人親自上門送給外婆，外婆做成了桂花糯米藕，香甜軟糯，味道極好。

“應該這段時間，廚房師傅就會派人去摘。”葉嵐森認真的說。

又轉過身問：“你喜歡的話，我到時候給你送一些過去。”

嚇得時初趕緊推遲：“不了，沒那麼麻煩，我就是想到糯米藕而已。”現在想吃那裡都有，時初沒說下一句。

老太太聊了半天人也乏了，就召時初過去，也沒注意身邊的葉嵐森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上車在看到人，葉嵐森已經卸掉了妝容，素顏露面，換了一身便裝，又把時初愣了一下。

她不好確認葉嵐森這些年變成了什麼樣，但是她敢確認黎梨看到這樣子，也一定走不動路。

“我來吧。”葉嵐森上前去，示意他來開車。

時初把鑰匙遞了過去，坐到後面跟外婆待在一起。

外婆在旁樂呵極了，還不忘調侃：“今天真幸福，我這外孫女好不容易陪我老婆子，嵐森也正好在。”

“師父，我帶你們去家很不錯的本幫菜館。”

車停泊在一個巷子外面，經葉嵐森引路，往巷子深處走，最終到達一個門匾上刻著龍飛鳳舞字型的餐館。

進去一瞧，門外聽著寂靜的深處，進門卻是熱鬧喧天，火爆極了。

葉嵐森早前訂的包間，跟著服務員上了二樓，時初一直攙扶著外婆一邊打量周遭格局，是個及其符合本土食味的風格餐廳。

選單遞到外婆手裡卻被拒絕，時初乾脆就讓葉嵐森一個人點餐。

“水晶蝦仁，八寶鴨，蜜汁糯米藕……”葉嵐森點著菜，時初手上把玩茶杯的動作微微一顫，感覺被撩撥了一樣。

師徒二人有說不盡的專業問題，像是彙報工作，又像是家裡長輩關心晚輩的呵護，時初只有負責好好吃菜了。

還真別說，這家店的菜品和食味簡直一絕。

時初很認真的去記錄這家店的名字，下次有機會再來過。

原本聊天的葉嵐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看出了她的小心思，連忙解釋說：“他們這現場就餐可能要排隊一倆小時，我待會兒給你個經理聯絡方式，可以提前預約留座。”

“好。”時初又開始低頭賣力吃。

“你看看，還是嵐森周到。”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對自己這位最小的徒弟喜愛有加。

吃過晚飯時初準備直接回公寓，今天休息了一天，明天也得回公司上班，早上從老宅出發到公司時間太漫長。

車鑰匙還是交到了葉嵐森手裡，時初準備自己搭車過去，另外兩人還是執意要求送她到門口。